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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要吹头发了,你要听吹风机的声音吗?”
蔺深:“……”
叶知禾:“我在暗示你可以挂电话了。”
蔺深忍道:“你这算哪门子暗示?”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叶知禾再次提到吹头发才把挂断电话。
蔺深起身把窗户关上,门外忽然有了动静,随即房门被打开。
“蔺深,我们聊聊吧。”
蔺深没有说话。
门外的人继续说:“你就这样在屋子里待了一整天?”
“那我有什么办法?”蔺深终于开口,“他把我关起来了。”
第45章 现在我想知道
周一的升旗仪式上,叶知禾还给蔺深打手势,提醒他不要忘了中午约好的事。
蔺深走过他身边时轻轻叩他的脑袋,侧头道:“我记着呢。”
曲畅就站在叶知禾旁边,蔺深走后她随口问道:“你们又约好什么了?”
叶知禾回过头看她,“是秘密,不能说。”
曲畅笑一声,为他古怪的坦诚笑,撩了下自己的头发,“好吧。”
她的短发已经长长了,但仍然不能梳起来,从颈后向两侧分开。分化后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变化,Beta的变化微小,是曲畅这人变得多,几乎和叶知禾一般高却不爱挺直站着,懒散的像班级里另一道风景。
换桌后他们少了许多交流,只有小组群还维持着热闹。曲畅近些天都在努力学习,还提到这次的目标是超过蔺深。楚谌紧随其后说,那他的目标就是超过曲畅。这两个人一直在较真、斗嘴,互相嫌弃,还一直分不开,总被班主任安排在一块,实在有趣。
心里一旦期待着一件事,时间就会变得慢,整个上午都难熬起来。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叶知禾频繁转头看表,最后被坐在后面的蔺深用眼神警告才板直身子听课。
下课铃一响他立刻转头看向蔺深,蔺深站起身给坐在里位的同桌让位置,用口型道:“等着。”
叶知禾配合地点点头。
教室里渐渐空了,曲畅还留在教室里,杵着下巴有意看向两个人。
蔺深直接忽略她的视线,对叶知禾说:“走吧,出去吃饭。”
叶知禾临走前往教室里看,曲畅还保持那个姿势正对着窗。
或许她不是在看他们,只是在看外面的天。
“还往回看什么,你想和她一块留在教室里?”蔺深忽然出声打断了叶知禾的胡思乱想。
叶知禾瞄了一眼蔺深,看自己脚下,再瞟一眼。
蔺深:“有话直说。”
“不要吃醋。”叶知禾道。
蔺深被堵得没话,拽过叶知禾的手捏了捏发泄情绪。
叶知禾喜欢蔺深,是连同他小孩子的一面也喜欢,有意和蔺深越走越近,挨到一块去。
蔺深佯装嫌弃地推推他,低声道:“你也不嫌热。”
“昨天才下过雪,今天外面很冷的。”叶知禾强调。
正是吃饭的时间哪里都是人,两人换了两三个地方,最终只能在一家极其偏僻的家常菜馆落脚。因为要讲事情,特意找了一间小包房,房间并不宽阔,再多两个人就会显得挤了。
蔺深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服务员拿着菜单出去了,他四处扫了扫,问叶知禾:“你怎么知道这边还有家店?”
“以前我爸带我来过。这里之前是大学城,这家店也开了好多年了,他大学就是在这里上的……好像是,我不能确定。”
叶知禾说到这里抬头去看蔺深,发现蔺深也在看他,忽然有种安心感便冲他笑一笑。
“傻笑什么?”蔺深伸手敲他的脑袋,他顺势起身坐到蔺深旁边。
蔺深干咳一声,“我那天说的你根本没听进去,我快要分化了。”
叶知禾说:“那我坐回去。”
蔺深又拽住他,“……就这么坐着吧,你想说什么继续说。”
包厢很小,但阳光充足,窗外金灿灿的光洒在桌上,叶知禾细细回想着,呼吸变得轻,空中的尘粒缓缓落下了。
“我不知道我的另外一个父母是谁,我爸从来不和我说以前的事,很多事情都是我意外了解到的。
“我以前总是想,这应该是一段很不好的过去,如果他不愿意说,我可以假装不知道,可是现在我不确定了。
“前阵子他给我介绍他的朋友,其中有一个姓程的阿姨,就是昨晚和我一起吃饭的那个人。我觉得她很面熟,明明才见过两面就有很强烈的亲近感,我不擅长和陌生人说话,但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就聊了很多。我们有很相像的地方,我不是说性格……唔,是眼睛。”
叶知禾抬起头,用那双似水润过的眼睛看蔺深。
蔺深犹豫一下,“她是你的……”
叶知禾预判到蔺深要说什么,打断道:“啊,那倒不是。”
蔺深:“……”
他按住叶知禾的后颈,恼道:“那你跟我在这留白什么?”
叶知禾求饶:“我再重来一遍。”
蔺深眯眼半是威胁道,“你给我好好说。”
“可是眼睛真的很像。”叶知禾忍不住,还用手比划自己的眼睛冲蔺深眨了眨。
蔺深捏他的耳垂,“所以能怪我误会吗?”
“不怪你,我一开始也误会了,但是只有几秒钟。”叶知禾弯起眼睛笑了笑,狐狸似的狡黠,“因为年龄对不上,性别也对不上,但多少沾点亲戚关系吧。”
蔺深愣了下,“什么意思?”
“告诉你个秘密。”叶知禾放轻声音,又好似很轻松地说道,“我好像是我爸爸生下来的。”
半晌,蔺深错愕地看着他,“可你爸是Be……”
“男Beta也有极小的生育几率。”叶知禾垂下眼,状似认真地看自己的手指,“但生下的孩子不一定健康,他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生下的我……”
叶知禾有好好想过自己究竟为什么感受不到信息素,叶书不可能不清楚他自身没有信息素这件事却一次都没提出来过。那一定是他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他以前从来不和叶书讲自己的怪异,是猜到他的不正常或许才是“正常”的。
“很小的时候我和我爸住在一个房间,他房间里有一个铁皮盒,我经常翻出来玩,那里面有很多旧的东西,其中有他和那个人的合照。我当时什么都不懂,拿里面的戒指玩,拿停针的手表还拿日记本的掉页,我爸一点都不生我的气,我就以为里面的东西不重要。
“但是等我懂事了,那些东西也不见了,我从没把它们想起来过,直到初二的暑假,我们搬家,我又翻到那个铁盒子……”叶知禾停顿一下,“里面已经少了很多东西,我想应该是我弄丢的,连照片都模糊了,我看不清照片里那个人的样子,但我的眼睛不像我爸,我想应该像另一个人。
“那时候我就猜到了,我或许是他生下来的,我总有这种感觉……我爸以前对我太好了,他把我生下来受了很多苦,我出生的时候很瘦弱,一直生病,他时时刻刻担心我,盼望我健健康康长大,等到我不再生病了才安心去外面找工作……”
叶知禾说到这里有些哽咽,他有许多失落没有讲,他的成长意味着和叶书渐行渐远,第一次鼓起勇气直面信息素的问题却被叶书一句冷淡的“噢”打回去。
可当他回忆,这些全部都是爱,叶书明明很爱他。
服务员进来上菜,看到这场景也愣了。
蔺深将叶知禾揽进怀里,挡住服务生的视线,警告似的抬起眼。
服务生这才回过神,临走前还想多瞄两眼却被蔺深盯得后颈发凉,顾不上看热闹连忙关门出去了。
叶知禾把脸埋在手心里,怪不好意思的,“我没打算哭的。”
蔺深说:“没关系,这里又没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