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线爱人(24)
游霄情不自禁地想起出门前的打算,何觅晚上想要炒两个菜,熬一锅排骨汤。而现在,原本的一切都被打乱了,无论是这样简单的晚饭计划——还是他和何觅的人生轨迹。
他回了自己房间的浴室,手上仿佛还残留着方才为何觅做清理时的触感,那让他觉得十分怪异。他用肥皂洗了一遍又一遍,拼命地搓洗,洗到两手并在一起都难以搓动了,他还有些不罢休,恨不得洗手台上能有一瓶酒精,好让他彻彻底底地做一遍消毒。
何觅上完药,换好衣服,还过来敲了他的门,犹犹豫豫地问:“晚饭要吃什么?”
游霄心里头的无名火直冒,门都不开,说:“不吃,你滚回你房间去!”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都被强上了还在这儿低声下气的?何觅老老实实听了他的话回去,因为屁股疼,走路不方便,离开时的脚步一深一浅的,他在门内都听得十分清晰。
嘴上说不吃晚饭,他却还是点了外卖,两人份,一份拿去何觅门前,凶巴巴地说:“自己出来拿。”另一份他则带回了自己的房间。在房间里吃饭在他看来是很没有礼节的事,但这反正是在自己的公寓,而且他现在只想尽可能避开何觅,所以谁还要管那么多细枝末节。
周日早晨,游霄故技重施。按理说周日可以只吃午饭,避免多一次和何觅的接触,但是他自己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觉,早上起床时饿得不轻,想必何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而且警告这种东西,还是越早发出越好。
因此大早上七点半,游霄放了早餐,又放了狠话:“我不想看到你,你最好除了拿饭别从房间里出来!”
那里都被弄肿了,药店阿姨也说最好能卧床休息一两天,但要是警告“你别从床上下来”又不免有些奇怪,因此游霄只能换了种说法。
周日晚上的晚自习,游霄又代替何觅请了个假,称何觅身体抱恙需要休息,自己却在放好外卖后就迫不及待去了学校。
到了周一,游霄终于没有理由再阻止何觅出门了,毕竟大家都要上课,更何况是何觅这种成绩不好的后进生。两个人一起在六点钟起床了,游霄板着脸,在何觅做早饭之前就说:“我有事要先走。”然后迅速离开,以此躲开了何觅的早餐。
公寓离学校只有两百米,走路几分钟就到,但下了楼,游霄却又不免担心,何觅会不会走路还有困难。他只能烦躁地找了个角落站着,守了一段时间,何觅下了楼,他才隐蔽地跟上。
搞什么鬼。游霄心里别扭,为什么自己要在这里做这种跟踪狂一样的事情?
好在何觅看起来已经没有大碍了,这让他多多少少放心了一点。
几天过去了,躲着何觅的同时,游霄心里也有些想法。他自然还是为自己的一时失控而忐忑焦躁,毕竟那可是强奸,他强迫了何觅,任何一个接受过正常教育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件多么大的罪过。
但比起歉意,他竟然还是对何觅毫不反抗的行为的不悦来得更多一些。
周四的晚上,何觅回公寓时路过了卖西瓜的小摊,提了两半西瓜回家。
今天气温不低,即使是这样的夜晚,仍然热得令人惊诧。提重物走路有些累,回到家时把西瓜放到桌上,何觅不由得喘了两口气。西瓜是刚切的,放久了会不新鲜,他也不休息,忙不迭把书包放下,从冰箱里弄了点冰块出来,把西瓜切块,籽一粒粒地挑掉,放进榨汁机里榨了两杯果汁。
把冰冰凉凉的鲜红西瓜汁装进杯子里,他才露出一个笑容。游霄的嘴挑,平日里也不喝奶茶什么的,只有红茶绿茶和鲜榨果汁会喝上一些。
他去敲了游霄的门,问:“少爷,要喝西瓜汁吗?”
周六之后,他的称呼竟然就自然而然地变回了“少爷”。游霄听了就烦,直接回答:“不想。”
“但是我都榨好了……很冰的,我尝了一下也不会很甜。”何觅试着转动门把,门没有锁,他一下就进去了。
游霄一瞬间回头瞪他,说:“没经过我允许你进门做什么?”
何觅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你还要写很多东西吧,会口渴的,我……我放在这里,不喝的话我明天再收走……”
游霄道:“现在就拿走。”
何觅有些舍不得,踌躇地站着,游霄见着他就浑身没一处对劲的,僵持了一会儿,游霄没忍住自己站起身来,想赶他出去:“我让你现在就拿走你没听见吗?”
手里的西瓜汁装了一整杯满满的,何觅手又不稳,一不小心,就泼在了自己身上。他“啊”地叫了一声,不知所措,游霄没发话,他自己却急切地说:“对,对不起……”他低下头来,“我现在就拿走……”
鲜红的果汁在校服上染出大片色彩,受害者却如此做小伏低。
游霄说:“站着。”他脸色极其不好看,“你都不懂得生气的吗?”
“什么?”何觅看起来有些疑惑,“生什么气……”
“少跟我装蒜!”游霄声音抬高,“我对你做了那种事,你半点生气都没有?”
何觅看着他,眼神里甚至有一些不解:“我……为什么要生少爷的气?”他握着杯子,语气简直无辜到理直气壮,“少爷是我的恩人,我能在这里念书和住在这里都是因为少爷,于理来说,少爷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句话像一簇小小的火,虽然火力不大,但却牢牢点在了游霄的引线上。转眼间,大脑里的炸弹被引爆,游霄表情阴森,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做什么都可以?”
因为要报恩,所以无论被做什么都可以?就算是被这样羞辱、奸污,也可以接受?
哪怕早就知道这个人是什么德行,有着怎样软弱到不正常的脾性,游霄仍然被他又一次的自甘下贱激怒了。
游霄突然出手,抓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将他往门外扯。何觅措手不及,说着:“等,等等。我拿好杯子……”话未说完,因为过于激烈的动作,杯内剩余的西瓜汁摇晃起来,一下子又泼了大半在他身上。从胸前到腰,白色的布料都被染红,贴在皮肤上。
这果汁实在太冰了,何觅被这么结结实实一泼,不由得吸了一口气。
游霄又停下来,冷冷地看他,胸前两粒乳头正在衣服轮廓上不知羞耻地凸着,何觅很无害地缩了缩肩膀,小声说:“冰……”
“把衣服脱了。”游霄转了心意,突兀地下令。
何觅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往旁边挪了一步,将手中的杯子放到游霄桌上,两手空了,这才咬咬嘴唇,捉住自己衣服下摆,就这样掀起来。他的动作笨得有些过分,再加上衣服湿了,不免互相黏在一起,将衣服从头上拉出来的时候,他还笨拙地挣扎了几下,这才脱好,头发因此变得乱蓬蓬的,愈发衬得脸小。
衣服太薄了,鲜红的汁水渗过布料,湿哒哒地挂了几滴在他的胸上。屋内开着空调,何觅似乎觉得更冷了,发了两下抖。
游霄又狠着心,板着脸,冷酷无情地说:“裤子也脱了。”
何觅身上穿的还是校裤,手指一拉,裤头的松紧带就被撑松,脱起来毫不费力。尽管如此,他还是花了不少时间,仿佛碍于自己的羞耻心,又不得不遵守命令。他缓慢地把裤子拉下来,露出被内裤裹着的屁股,和小部分雪白的大腿肉。到了这一地步,他的手又往回缩了缩,像是想要反悔,重新把裤子穿好。
游霄的心被他牵得吊了起来。
会不会就此停止?他会不会说上一句“不要”?
然而何觅最终还是接着脱了。他微微弯下腰,把裤头拉得更低,圆润的屁股就此撅起来一些弧度。裤头快到膝盖的部分,已经箍不住了,他的手指一滑,裤子就那样直直落下去,堆在地上,露出两条完完整整的、细长白皙的腿。
何觅站在裤子布料中间,眼神躲闪,不敢动弹。游霄的心又沉了下来,说不好是失望,抑或者是别的什么感情,他就用那样的眼神凝视着何觅,似乎正在对何觅进行处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