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琤用力一捏他的手。
小骗子刚还跟他“偷情”,现在好意思说庆幸遇到了喜欢的人。
夏屿念:“学长你呢?你是不是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江城这里,所以毕业以后才想着要走远一点?”傅时琤:“也不是,就是想出去见识见识,不回来只是觉得没有回来这里的必要。”
夏屿念:“这样啊……”傅时琤停下脚步,转身面向眼前人,他说:“其实景市挺好的。”
夏屿念愣了愣。
傅时琤只说了这一句,抬手撩开夏屿念快被风快吹进眼睛里的额发:“头发又长了,该剪了。”
夏屿念被他盯着,点了点头:“嗯。”
后头走累了就一起在路边长凳上坐下,交握在一块的双手仍未松开,手心已逐渐暖和。
天色依旧是暗的,路灯在他们脚下拉出一块弧形的光圈,夏屿念低头看了片刻,问身边人:“学长生日是什么时候?”傅时琤随口答:“平安夜。”
“那没有几天了啊,你以前生日怎么过的?”傅时琤看他一眼,说:“很小的时候会过生日,我妈去国外之后就不过了,该怎样就怎样。”
他也问夏屿念:“你呢?你是七月的生日?”夏屿念:“嗯,七月六号。”
傅时琤:“那你是怎么过生日的?”夏屿念:“吃蛋糕啊,过生日一定要吃蛋糕。”
傅时琤笑了一声:“你想吃蛋糕,什么时候不能吃?”夏屿念:“那不一样,人活着得有点仪式感,所以过生日必须要吃蛋糕,吃一口都行。”
傅时琤:“嗯。”
傅时琤:“平安夜晚上,你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夏屿念:“不一定。”
傅时琤:“不一定?”夏屿念:“我刚忘了说了,我男朋友也这天生日,太不凑巧了,我得跟他过生日吧,除非他说不过了。”
傅时琤:“……”他根本没在secret上和夏屿念说过自己具体是哪天生日,当时夏屿念问起,他只模糊说了是十二月底,夏屿念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夏屿念偏头看他:“学长,你是不是很失望啊?”傅时琤:“没有,那算了吧。”
夏屿念:“失望你就说啊,干嘛不承认。”
傅时琤神色平静:“男朋友更重要,理解。”
夏屿念忍笑,他就看傅时琤到底能憋到什么时候去。
傅时琤低头看一眼手机屏幕,前几天他在桌面上下了个倒计时的app小程序。
还有六十四天。
夏屿念问他:“学长你在看什么?”傅时琤快速摁黑屏幕:“没什么。”
将近六点半时,远处江面上停泊了一夜的货轮重新起航,汽笛声响彻。
昏暗天幕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有天光泻下,朝霞自云霭之后浮现,渐将苍茫夜色消融,初升的朝阳跃然云上。
夏屿念眨了眨眼,回头冲傅时琤笑:“学长,太阳出来了。”
霞光在他眉梢间跳跃,映进含笑的眼瞳中。
傅时琤看着他,眸光微凝。
夏屿念说:“真高兴能和学长一起看过星星月亮,再看旭日东升。”
傅时琤慢慢点头:“嗯。”
在江滩附近吃完早餐,再搭地铁回学校,到时也才刚八点多。
进校门后傅时琤先送夏屿念回去,到岔道口夏屿念停下脚步:“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学长也回去吧,不用送了,折腾了一晚你肯定也累了。”
傅时琤没强求,只提醒他:“回去记得擦点唇膏。”
夏屿念一下没听明白。
傅时琤眼中有隐约的笑意:“嘴唇破了。”
十分钟后,夏屿念回到住处,走进浴室对着镜子一看,下嘴唇果然被咬破了,鲜红的一块,还能看到渗出的红血丝。
伸舌舔了舔,他举起手机,拍了张自拍照,发进secret里。
傅时琤也才刚回寝室,拿了换洗衣服进浴室正准备洗澡,看到夏屿念发来的这条,放大原图看了片刻再点击保存。
夏屿念之前发来的每一张照片他都存在手机里,包括那些随手拍的物和风景,至于夏屿念的自拍,他单开了一个文件夹加密存放,不时会翻看。
收下照片后,傅时琤回复过去:“嘴唇破了。”
夏屿念:“是啊,被咬了。”
傅时琤:“谁咬了你?”夏屿念:“小猫咪。”
小猫咪怎么好意思这么说别人。
傅时琤没再理他,搁下了手机开水洗澡。
那边没有再回复,夏屿念笑了一下,也点击退出,看到微信里有新消息提示,顺手点开。
是一个刚进来的好友申请,头像里的男生夏屿念认识,傅时琤的那个高中室友,蒋肆垣。
夏屿念略微意外,随便点了通过,那边的消息立刻发过来:“夏屿念?”夏屿念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微信号?”对方说:“问傅时琤要的。”
夏屿念:“不可能,傅时琤不会随便把我微信号给别人。”
蒋肆垣:“你这么自信他不会给我?”夏屿念:“你不说实话我删你了,抱歉。”
那边再次回复过来:“我有个朋友跟你们一个学校,他认识的人多,辗转要到的你的联系方式。”
夏屿念皱眉:“你加我做什么?”蒋肆垣:“想跟你聊几句,你不用这么戒备,我就是想随便和你说几句话。”
蒋肆垣:“你真的了解傅时琤吗?”蒋肆垣:“你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吗?”夏屿念以为之前在张少康家傅时琤那么说完,这人该放弃了,但显然是他想错了。
夏屿念:“你到底想说什么?”蒋肆垣:“我和傅时琤认识十几年,小学我两同校不同班,初中开始就是同班又同桌,而且是一个寝室的,他人生一半还多的时间我都参与过,他是什么样的人,没人比我更了解。”
蒋肆垣:“别人都以为他冷漠不好亲近,就算做朋友也始终保持着距离感,可有多少人知道他是为什么变成这样的?他刚上小学父母就离了婚,他爸出轨初恋情人,妈妈独自远走国外,继母对他冷暴力,拖油瓶弟弟变着法子找他麻烦,家里没人管他,连吃饭都有一顿没一顿。”
蒋肆垣:“上初一那年他家里保姆在继母暗示下,把他关在没灯没窗的储藏室里一整夜,最后他自己砸烂了门锁逃出来,第一次跟继母起了正面冲突,失控之下他拿刀子捅伤了试图挟制他的家中司机,也是关起他的那个的保姆的丈夫,那个男人被他捅了四刀,差点一命呜呼,要不是他爸连夜从北京请了专家医生过来救人,他就成杀人犯了,那个时候他才十二岁。”
夏屿念愣住。
蒋肆垣:“你害怕了吗?傅时琤他其实是个人格有缺陷的人,潜藏的危险情绪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爆发,你不怕吗?这些事张少康、戚峰他们都不知道,只有我知道,他只告诉过我。”
蒋肆垣:“你们才认识几个月,你眼里无所不能的完美学长其实是个差一点就冲动杀人的杀人犯,你真的不觉得恐怖吗?他不敢也不会把这些告诉你吧?”蒋肆垣:“你根本一点不了解他,你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想要什么,你凭什么和他在一起?”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将夏屿念从沉浸的思绪里拉回。
是个推销骚扰电话,他直接挂断,深吸一口气,回复过去:“不了解他的人是你,傅时琤并不冷漠,他和所有人都相处得很好,你们这些中学同学、他的大学同学和室友、天文社团的那些社员、学生会的人,还有很多,他的朋友到处都是,不需要你来操心他的社交圈。”
夏屿念:“他小时候经历过的事情,确实还没跟我说过,我们才刚开始谈恋爱,彼此了解总会有一个过程,我相信即使你不说,他之后也一定会告诉我。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