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琤:“四边形的西侧边线向南延伸,是南鱼座的最亮主星α星,在鱼嘴的位置上,很好辨别,和它西面那六七颗暗星一起构成一条鱼的形状,所以叫南鱼座。”
傅时琤:“……”傅时琤:“……”夏屿念开了电脑作图软件,将拍下的照片导进去,一边看傅时琤发来的消息,一边在那些星星上勾画出星座的形象。
傅时琤是个耐性很好的人,说了教他就真的一条一条地解释给他听,十分认真。
夏屿念一直没打断他,直到傅时琤将他拍下的照片里绝大部分的星星都辨别出来。
最后一条发完,夏屿念才回复过去:“Fomero先生很厉害啊。”
傅时琤:“你要是真有兴趣,用心多看多观察,要学会分辩这些星座并不难。”
夏屿念:“那Fomero先生是什么星座的?”傅时琤:“什么什么星座?”夏屿念:“生日。”
夏屿念其实知道傅时琤的生日,傅时琤的基本信息学校论坛上都挂着,不过听说他好像从来不和人庆祝生日。
傅时琤模糊回:“十二月底。”
夏屿念:“那就是摩羯座,沉稳、强大、高冷、闷骚,很符合Fomero先生嘛。”
傅时琤:“又是你的感觉?”夏屿念:“难道不对?”傅时琤没回,他要是说不对,夏屿念肯定还要追问他什么是对的,既然夏屿念这么以为,那就随他吧。
夏屿念:“听说魔蝎座的人虽然对爱情抱有戒备心,但内心深处是渴望浪漫爱情的,Fomero先生是吗?你渴望爱情吗?”傅时琤:“我不信这个,每个人性格都不一样,单纯以出生日期的星座粗暴划分,是无稽之谈。”
夏屿念发回一个笑脸:“哦。”
傅时琤:“哦什么?”夏屿念:“既然这么多人信,总有些道理的吧。”
夏屿念:“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夏屿念问他,渴不渴望爱情。
傅时琤心里冒出点莫名情绪,依旧没回答。
傅时琤:“你自己什么星座的?”夏屿念:“我是夏天生的,巨蟹座,我妈妈总说我很固执,也算是符合星座性格特性吧。”
傅时琤:“固执?”夏屿念:“是啊,Fomero先生,你会觉得我烦吗?我这么每天找你聊天,总是自说自话,会不会烦着你了?”夏屿念烦人吗?傅时琤扪心自问,这一个星期他就像鬼迷了心窍,才会每天这样陪夏屿念在secret上闲扯谈。
之前他对这小学弟确实没什么好感,现在却慢慢转变成了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的诡异情绪,总想看夏屿念到底要做什么、他的目的在哪里。
傅时琤自认不是好奇心旺盛的人,夏屿念却成了他不经意间一个隐秘的意外,和夏屿念在secret上聊天这件事,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夏屿念本人。
傅时琤:“还好。”
夏屿念:“还好?”过了几秒,那边又回来一条:“不是很烦。”
夏屿念趴到桌上,无声笑开。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样缠人挺烦的,可除了这样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傅时琤交流。
妈妈说他是个固执的人,他确实是,他喜欢傅时琤,想跟他聊天,所以一再缠着他。
夏屿念:“谢谢Fomero先生不觉得我烦。”
傅时琤:“……你还不睡觉吗?”夏屿念:“还在画图,晚点再睡,你要睡了吗?”傅时琤:“这么晚画图?”夏屿念:“灵感来了就画呗。”
夏屿念:“你睡觉我就不打扰你了,你是不是睡不着啊?失眠吗?”傅时琤的字典里向来没有失眠这两个字,不过他今晚确实没什么睡意,看一眼手机屏幕右上角时间,竟然不知不觉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周六寝室通宵不熄灯,陆微泽还在熬夜打游戏,手边的奶茶杯已经空了。
傅时琤靠着床头坐了太久换了个姿势,陆微泽听到动静抬头看过来,吓了一跳:“你还没睡?”傅时琤没搭理他。
陆微泽扔了鼠标,他打游戏也打烦了,起身准备去洗漱,傅时琤忽然开口,问:“奶茶好喝吗?”“奶茶当然好喝,”陆微泽幽幽地说,“大神你不正常。”
傅时琤重新低了头,回复夏屿念:“失眠怎么办?”夏屿念想了想,回:“我给你唱歌吧。”
傅时琤不置可否,对方的语音通话请求已经发了过来。
他犹豫了好几秒才点下接听,夏屿念带笑的声音传来:“Fomero先生真的失眠了吗?”傅时琤躺下,顺手将那张展平的便笺贴到床头角落,盯着那一行字又看了片刻,含糊应了一声。
傅时琤的声音又低又哑,夏屿念还是听出来了。
“我给你唱歌,你想听什么?”那边人不答,夏屿念便兀自说下去:“那我就随便唱了啊,你不要嫌弃我唱得不好听。”
夏屿念清了清嗓子,轻声哼起来,是校园音乐节那晚,傅时琤上台弹唱的那首外语情歌。
夏屿念唱歌的嗓音和他说话时一样,又软又黏糊,而且很慢,谈不上任何技巧,但很好听。
傅时琤一句话不说,安静听那头的人唱。
他不知道夏屿念唱这首歌是有意为之还是巧合,懒得再想,原本有些浮躁的心绪逐渐平静下,所有的声音都被屏除在夏屿念的歌声之外。
一首歌唱完,那边始终没有动静。
夏屿念轻喊了他两声,没有得到答复,最后说:“Fomero先生,晚安,好梦。”
语音通话挂断,夏屿念继续对着电脑细化之前没画完的图,窗外星辰明灭,月落日起。
傅时琤怔神片刻,慢慢闭了眼。
周天夏屿念睡到中午才起,出门去食堂吃完饭,一点半前赶到学校的中心大操场。
天文社的招新工作刚刚开始,横幅挂起长桌就摆在路边,排队咨询的人已有不少。
但没看到傅时琤。
夏屿念没像其他人一样问东问西,先仔细把拿到手的宣传单看了一遍。
“同学你要报名吗?”夏屿念看过去,坐在长桌后的女生冲他微微笑,扬了扬手里的报名表:“想报名先来填个表格吧。”
夏屿念去拿了报名表,对方问他想报哪个部门。
“宣传部。”
夏屿念说。
女生略微意外,提醒他:“宣传部只招一个人,要有美术功底和能写文案的,你能行吗?”夏屿念点点头,没多说。
他知道天文社不好进,他们社团内部人数一直控制在三十人以内,但能操办得起召集千人参加的大型活动,而且办得很好,去年的天文学知识展就拿了全校社团活动卓越奖。
确实有许多女生是冲着傅时琤这个活招牌来的,但也有不少真正对他们社团感兴趣的人想加入,名额有限,竞争自然就激烈了。
夏屿念拿了笔,弯腰认真填写起报名表。
傅时琤刚到,远远看到在长桌边填表的夏屿念,脚步一顿,走去了路边的便利店。
买了瓶运动饮料,傅时琤站在便利店门口一边喝水,一边看夏屿念的方向。
小学弟穿着卫衣牛仔裤,头发有些自然卷,眼睫低垂,填报名表时下意识地轻珉唇角,神情很专注。
傅时琤不太能把他和昨晚那个在耳边给自己唱歌的人联系到一起,又想起第一回 被陆微泽拉去看夏屿念,那时夏屿念还是话剧社的,坐在剧场第一排安静看人表演,神情也和现在一样专注。
如果不是陆微泽嘴里说的那些事情,夏屿念光看外表,并不会让人觉得他是个心思多的人。
等夏屿念填完表离开,傅时琤才走过去,社里的人纷纷跟他打招呼,来报名的同学有不少在偷眼看他,傅时琤对这样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早习以为常,他拿起那叠已经填完的报名表,一张一张翻下去,很快找到了夏屿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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