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进入宿舍之后,江云边把周迭抵在了门上,一手撑在他的隔壁。
如果这个时候有女生看到, 大概是要尖叫的,毕竟这是江云边的主动。
周迭的余光看着他撑在自己脸侧的右手, 还闻到了那点点的薄荷新香。
视线微转时, 眸光比未亮灯的宿舍还要暗下两分。
江云边在面前,掀开了衣服。
江云边有些无措地垂着脑袋, 另一只手的指尖撩着衣摆:“之前生理老师说的那个, 真的长出来了。”
淡红色的纹路,像是Enigma落在他皮肤上的锁, 将某种隐秘的, 源于生理的念想藏在色泽旖旎的印记里。
“怎么办?”江云边问他。
话里带着依靠跟束手无策, 他像个意外犯错的青春期少年。
周迭的眼神一寸寸加深,明明面前的人在向他寻求帮助,他却不可控地只想摸一摸上面属于自己的东西。
是他改变了面前的Alpha,让江云边变得与众不同了。
某种藏在Enigma内心的念头倏然冲破了抑制,在嘶吼咆哮,像是捕获到猎物的野兽般想要露出利爪。
每个人都应该对Enigma存有敬畏之心,至少也应该是惧怕的。
而不是像江云边一样, 一点怯意也没有。
周迭的手缓缓上抬,最后扣住了江云边揪着校服的手,按了下来。
“有两种消除的办法。”他的嗓音比想象中还要沙哑。
江云边终于听出异端,Alpha被消磨驯化了不少的警惕心姗姗来迟,他想后退,却发现周迭的指节力气大得恐怖。
他蹙眉看着自己的手腕。
周迭很快察觉到江云边的情绪,迅速地松开了手。
他有过一瞬的庆幸,至少江云边还是能察觉到危险的,尽管迟钝了点。
可下一秒,Alpha的手却忽然抵上了他的颈,用力的把他压在门上,随后一双手被江云边迅速地扣住,摁在了头上。
“周迭,你刚刚那一瞬间在想什么?”江云边沉下声音,眼里带着迟来的恼怒跟难以置信。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周迭确实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受阻,但却没有丝毫的难堪或者痛苦。
他垂着薄薄的眼皮,将越发凶狠,妄图反抗的Alpha看在眼里。
江云边还是这样烈着好。
他确实不适合当Omega。
“……你知道的。”短短四个字,却透着无边的占有欲。
如果真是Omega听到这句话,估计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江云边用了更大的力气,咬着后槽牙,浑身浮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收起来。”他再声重复,“收起来!”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周迭微微扬起下巴,其实只要他想,挣开江云边的束缚轻而易举。
但他还是选择以温和的姿态跟Alpha谈判。
“Enigma跟Alpha不一样,即便有生理催生反应,但我们也不会跟部分Alpha一样陷入狂躁,失控。”
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东西能主导他。
江云边闻到了雪松的味道,应该是他过激的反应致使自己的生理察觉到他的行为在冒犯Enigma,所以他后颈的腺体开始泛疼。
跟之前他想咬周迭时的痛感一模一样。
江云边撤回力气时,周迭抬手扶住了他,把人带到座位上:“还好吗?”
江云边甩开他的手,又后知后觉是自己反应过激,喘了口气:“抱歉。”
周迭把阻隔剂放到他的桌面,随后打开了风扇,让信息素散去。
江云边缓解了不少,他再补了点阻隔剂,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他总把自己当Alpha,也把周迭当Alpha。
“抱歉,我之后会有分寸一点的。”
“你没做错。”周迭看着他,“是我说你只要身体出现了问题就要告诉我。这次是我没控制好,所以让你感觉到不安。”
江云边错开眼神:“你说,能消除……是什么办法?”
“戒断反应成功之后,他就回消失。或者是,临时标记。”
印纹是会变化的,越靠近特殊时期色泽会越深,这也是在提醒Alpha要补充Enigma的信息素了。
“那就快点吧,戒断反应。”江云边丝毫没有考虑后者。
“最快也要下个月开始。医院那边要制定更加详细的安排,还有体检跟血检。”
需要时间,只能等寒假。
“行。”江云边感觉到自己舒服些了,披上了外套,走出宿舍。
早上的事情之后,江云边意识到了EA之间应该保持距离。
这个世界的性别就是这样,明明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会因为味道而产生情愫,然后勾缠在一起。
他其实有些抵触这种恋爱方式,毕竟本来不是真心相爱,而是被生理主导的爱情总是脆弱不堪的。
就像他的父母。
一段极其失败的婚姻,带给他跟云以的只有难以磨灭的痛苦。
他把周迭当很好的朋友,这段关系他很珍惜,不希望因为当初生理上的错误而越界。
如果周迭明明不喜欢自己,却处处被他的信息素所吸引……
真他妈糟糕。
周末两天,江云边没再跟周迭说话。
周一的早上,江云边周遭的气压是肉眼可见的低沉压抑。
像高梓宁这种脸皮厚上赶着挨打的人都不敢靠近,只敢小声地凑到许湛跟前。
“江云边怎么了?一副欠了人八百万的表情?”
许湛想了会儿:“你要给他八百万,我感觉他就应该会笑了。”
高梓宁:“……”
他一点也不靠谱,高梓宁偷摸走到后面问周迭:“周哥,你前桌怎么了?”
这人八卦的举动太明显,周迭看到江云边不耐地放下了笔,但似乎是不想回头,所以没有教训高梓宁。
他想了想,用前桌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惹他不高兴了。”
高梓宁是万万没想到:“为啥啊?”
周迭认真回答:“我自找的。”
高梓宁:“……”???
一个老师天天夸在嘴边,从来不主动惹事,跟班里同学出去聚餐能主动结账,表白墙日常刷屏的标配男神,居然惹江云边这个小霸王不高兴了?
周迭视线看着江云边的背影,声音又放软了些,像是在寻求解决办法:“你帮我想想,我怎么道歉?”
高梓宁整个人都像坐了一圈过山车,站起来时都觉得头晕:“嘶,你,这……要不你去他跟前给他下跪磕俩响头?”
这个解决方法太夸张,是个人都不会搭理。
周迭:“磕了他就会原谅我吗?”
“你们俩在干嘛?”江云边实在听不下去了,回头把化学作业扔到高梓宁怀里,指着他,“再误导我舍友试试看?”
高梓宁嘿嘿笑着走了。
周迭指尖支着笔,在江云边转过来时停止了转动,看着他:“他没有误导我。我惹你生气了。”
江云边发现这人真不是弯弯绕绕的性格,倒不如说他越是这样越心机。
“周迭,我没生气。只是不想影响你。”
“你没有影响我。”
江云边想说你想得太简单了,可话到嘴边又意识到这个人确实是自控力超强的Enigma。
算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自己以后留个心眼就是。
江云边把自己的水瓶放到他跟前:“既然你一定要这么认为,那给你个赎罪的机会,去帮我打壶水,热的不要冷的不要。”
班长路过,听见他的使唤笑道:“你可真是挑三拣四。”
周迭轻轻从他手心结果水瓶,带着极轻的笑意:“矜贵。”
语文课下课前,班主任提了句元旦的事情。
“今年的元旦在周六,也就是说我们周五晚上有元旦晚会。”她把安排表交给了班长,“你们商量一下准备什么节目,然后这个月可以抽空排练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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