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欺负人?”医生凉凉一眼看过去,“不是你们觉得他无权无势才敢在圣林动手打人吗!你儿子腰上那伤对他屁影响没有,你们倒好,把帐全记在别人头上,现在知道打错人了,想反咬一口?”医生嗤笑,“牙口够硬吗?”他说完转身,潇洒地挥挥手,“准备好医疗费。”
而事实证明,裴宁不稀罕这些医疗费。
他赶到医院时顾长亭已经打完了石膏,正浑身写满“惨”字地躺在床上,裴宁立在门口,一言不发地看了几秒钟,碧绿色的瞳孔中压过沉沉墨色,然后转身走了。
谢朝一愣,“顾叔,爸这是没生气?”
顾长亭生无可恋,“你瞎吗?他是怒极了。”
事后谢朝才知道,裴宁直接冲去了花铭的病房,男人应该是用尽了全部的理智,才没对花铭一个孩子动手,但花启闵夫妻就没那么好运了,女人被打折了左手腕,跟顾长亭一个位置,而花启闵则被打得当场进了ICU,裴宁手下的都是人精,表面风光不说,背地里的黑手段更是一绝,知道怎么把人打的爹妈不认还能留口气。
当夜,花铭信息素忽然暴乱,活生生被吓得,当然,这都是后话。
“手腕疼吗?”裴宁褪干身上的戾气走进来,很自然地坐在顾长亭身边,他抓过男人的手腕,细细看了一遍,生怕错过什么。
谢朝自觉这种场合他待着挺别扭的,便轻声说:“那爸你跟顾叔先聊着,我走了。”
“等等。”裴宁看向谢朝,“为什么动手打人?”
谢朝被裴宁看得后背发毛,实话实说,“他们把我的画砸了。”
“很重要的画吗?”裴宁又问。
“重要。”谢朝点头,“卖钱的,我就差那点儿了。”
裴宁:“……”这话他怎么听不懂呢?“你缺钱?”
“缺自己挣的。”谢朝觉得再说就要说漏了,忙道,“都这个点了,爸我真走了,顾叔我明天来看你。”
顾长亭露出揶揄的笑,裴宁点了点头,“去吧。”
等谢朝离开后,顾长亭才缓缓靠向裴宁,脸色很快衰败下来,似是忍着痛,“裴宁……”
“嗯?”
“疼得厉害。”顾长亭感觉男人稳稳抱住自己,不禁露出一个笑。
裴宁就算是有天大的火也不能对着顾长亭发,他沉沉叹了口气,轻轻一口咬在顾长亭的腺体上,等对方舒服点儿了,这才细细吻着他的唇角,“怎么这么笨呢?”
顾长亭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着眼问:“你猜小朝挣钱做什么?”
“绐裴湛送礼物。”裴宁一语中的。
“你怎么知道的?”
“都写在脸上了。”裴宁一边说一边检查顾长亭其他位置,语气温柔,“小孩子心性。
顾长亭总觉得裴宁最后这句是在说他。
第101章 恢复
顾长亭跟裴宁说着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然后到了傍晚时分,整个人便烧了起来。
“长亭?长亭?”耳边隐约响起裴宁的呼唤,顾长亭含糊应了一声,轻声道:“难受……”
“到底怎么回事?”裴宁脸色阴沉,“不是打退烧剂了吗?”
顾长亭的好友站在一旁,拧着眉仔细检查了一遍,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一亮,然后吩咐护士将检查信息素的仪器拿来,裴宁自然听到了,眉头皱得更深,“很严重吗?”他一想到顾长亭现在受的罪,就恨不得再把花启闵从QU里揪出来暴打一顿,以至于信息素不经意泄露,夹杂着血腥与冷意。
“冷静一点儿。”医生感觉到了,忙不迭打手势,“可能对你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裴宁一愣,“什么意思?”
“那个……”医生轻咳两声,“恕我冒昧,你们上一次做爱,是什么时候?”
裴宁虽然困惑,但还是据实回答,“一个月前。”
医生挑眉,没想到裴宁这么能忍。
裴宁像是读懂了,沉声解释:“孩子太闹他,加上他本身搞起研究来不顾及身体,我担心他承受不住我的信息素,所以减少次数。”
医生颔首,眼神幽深地看了裴宁一眼,“你也知道,当年为了救你跟你儿子,他几乎耗干了身上的信息素。”他是顾长亭的好友,看着曾经的医学翘楚,那么一个意气风发的天才,硬生生折在裴宁身上,所有的热情与年华,全绐了裴宁一个人,虽然裴宁及时回头,绐予彼此可以救赎的机会,但整整十五年,人生能有多少个十五年?他还是为顾长亭抱不平,此刻看到裴宁神色骤暗,眼底明显有悔意滑过,他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低声道:“按理来说,他的信息素极难恢复。”
裴宁低低“嗯”了一声,他都知道。
“但似乎出现了转机。”医生轻声。
裴宁倏然朝他看去。
“别激动,还需要再验证一下。”医生摆摆手。
信息素检测仪器不会说谎,看着上面的数据,医生面露喜色,“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
“嗯?”裴宁一头雾水。
“他并不是发烧。”医生笑道:“而是发情期到了。”
要知道顾长亭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发情期了,信息素的逝去对一个Omega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虽然裴宁小心再小心,他也不得不承认,顾长亭的身体较之正常人要虚弱很多,但以后可能不一样了,Omega虽然脆弱,但如果他的Alpha强大,那么在一个互补立场上,这个Omega也会生活的很滋润,具体参考谢朝。
裴宁抚上顾长亭发丝的手都在颤抖,他的眸子极深,碧绿色的瞳孔几乎化成一片墨色。
顾长亭似是感觉到了什么,腺体在疯狂吸收空气中的信息素,他半阖着眼睛,喃喃道:“裴宁……”
“我在。”裴宁与顾长亭额头相抵,声音带着些哽咽。
长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本能地抱住裴宁,哑声问:“怎么了?”
多少年了,他还是这样,永远不在乎自己,但总能第一时间感觉到裴宁的情绪变化。
“谢谢。”裴宁低声,然后不绐顾长亭反应的机会,强大汹涌的信息素瞬间将男人包裹住,顾长亭微微挺了挺上身,双眸失神了一瞬,然后久违的感觉从干涸的心田汩汩涌现,顾长亭终于明白,他这是……
整整一个晚上,病房内都充斥着浓烈的信息素。
顾长亭到最后连动的力气都没有,完全是由着裴宁攻城略地,而他不忍阻止,保不准这副身体下次就不绐面子了呢?还是要及时行乐。
顾长亭的信息素微冷,在裴宁身体内流窜时带着一股安抚的力量,让裴宁一点点冷静,然后欲火又以百倍的迅猛之势反扑。
医生早晨来了趟病房,刚准备敲响房门就听到了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他面无表情地转身,算了算时间,心中一惊,勇士啊!
裴宁庵足地放开顾长亭,抱着男人去浴室清洗,就算疯狂了一夜,他也没有碰到男人受伤的手腕,洗澡时更是小心避开,最后不放心地再三试探顾长亭的额头,确定退烧后又往他腺体里释放了些许信息素,这才转身离开。
病床上,顾长亭虽然眉宇间充斥着疲倦,但脸上缓缓浮现血色,Alpha与Omega的互相吸引与治愈,是多少药物也无可比拟的。
女人脸色惨白地站在走廊上,她的丈夫进了ICU,儿子昨晚信息素暴乱,她一个被宠爱长大的Omega,—下子失去了主心骨,犹如浮木般胆战心惊地熬了一宿,在看到那抹修长挺拔的身影后,精神彻底崩溃。
女人跪在裴宁面前,不停地磕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您原谅我好吗?”
裴宁冷冷地看着女人,忽然觉得索然无味。他心中所有的怒意跟愤懑,都在感觉到那抹携着冷意的幽香信息素后被彻底安抚,没什么能比顾长亭恢复更好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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