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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静地移开视线，大步离开。
顾长亭睡到下午才醒来，他感觉指尖有什么东西，微微一动，才发现是抹嫩芽。
“小朝，裴湛？”顾长亭轻唤。
“顾叔醒了？”裴湛正站在病床旁往花瓶里插水仙，闻言倒了一杯温水，他将人稳稳地扶了起来，将水杯递到顾长亭唇边。
顾长亭喝完一杯才觉得喉咙舒服了一些，他四下打量了一圈，“小朝跟裴宁呢？”
“有事出去了。”裴湛继续插花，“神神秘秘的。”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神色却十分平静，并不担心会出事。
顾长亭心中有了思量，也不多问，反而对蜿蜒爬在病房墙壁上的藤蔓产生了兴趣，他虽然早就见过裴湛的信息素实体，却没怎么碰过。
“它们……似乎还挺喜欢我的。”顾长亭惊喜地看着藤蔓顺着自己的胳膊往上爬，有些得意。
“嗯。”裴湛应道：“它们喜欢微凉的东西，顾叔身上的信息素对它们很有诱惑力。”
“我身上的……”顾长亭忽然噤声，愣愣地看向裴湛。
裴湛微笑，“恭喜顾叔，你的信息素恢复了。”
嫩芽轻轻抚摸了一下顾长亭的头发，男人下意识捂住腺体，久久无言。
第102章 不胜欣喜
顾长亭就是信息素研究方面的翘楚，他一直坚信自己的信息素恢复不了，撑死八成，再多就是贪心。
现在猛一下听裴湛这么说，整个人都懵了。
“顾叔还喝吗？”裴湛又倒了一杯温水，往顾长亭的方向递了递。
顾长亭讷讷：“喝。”
“您那位医生朋友说，原本是恢复不了的。”裴湛轻声道，“但Alpha跟Omega之间的牵引，连现代科技都不能完全讲清楚，可能有我们未知的东西也说不准，我父亲的信息素毕竟是完整的，也许是这个过程中发生了某种奇妙的修复。”裴湛抬头，看到了玻璃窗外裴宁焦急的身影，“总之恭喜顾叔了。”
话音刚落，裴宁一把推开房门，他的视线对上顾长亭的，整个人顿时一愣。
“你们慢聊，我去找小朝。”裴湛多会看眼色，该说的都说了，自然要功成身退。
“小朝就在走廊口。”裴宁稍微掩饰地接了一句。
房间内的藤蔓随着裴湛的离开一点点撤去，很快又恢复雪白的墙壁。
“长亭。”长久的沉默后，裴宁终于开口了。
顾长亭也有些手足无措，“嗯。”
裴宁站定在病床旁，忽然伸手，一把将顾长亭揽入怀中，他越来越使劲儿，几乎是恨不得将人嵌入骨髓。
“裴宁。”顾长亭回抱住他，“我没事了。”
裴宁眼前泛起雾气，他以为这辈子都等不到这一天了。
两人相拥了好久，心中汹涌的悸动逐渐恢复平静，顾长亭窝在裴宁怀里，开始找话题，“跟小朝做什么去
7?”
“找人麻烦。”裴宁如今说话越来越有“顾氏风格”，嚣张的很，“主要是帮小朝一个忙。”
裴宁是懒得再搭理花启闵一家，但私底下也不会让他们好过，倒是谢朝求了个情，要他临时帮个忙。
花启闵在知道伤的是谁后又一次心跳紊乱，被送进了手术室，醒来后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尤其在看到裴宁后，心中的恐惧攀升到了极致，而谢朝就跟在裴宁身后，言明这件事可以暂时不计较，但花启闵一家得承诺他一件事，至于是什么事，等到时候再说。等做完这件事，两清。
花启闵哪儿敢拒绝，这条命自然是能保一天是一天。
谢朝这是瞅准时机，为楚淮留了一条后路，花启闵这一家子难缠，若是不抓住什么把柄，指不定日后又要捅出什么幺蛾子，主要是因为花奚，谢朝可不希望这一家子成为他们未来的绊脚石。
从花启闵的病房出来后，谢朝不好意思道：“爸爸，您能借我点儿钱吗？”
裴宁惦记着顾长亭，对谢朝也阔气，“多少。”
“八千！”
裴宁不由得停下脚步，怀疑自己听错了，“多少？”他打量着谢朝这一身名家所出的唯一款，加起来都七位数了，现在竟然为了八千开口？“是不是说错了？少加了一个万？”
“没说错。”谢朝十分不好意思，他那三幅沙画正好八千块，但是碎了又不能再拿去绐周老，而芙妮妲那边又催得紧，正好裴宁在，他就……
裴宁神色复杂地看着谢朝，觉得这孩子真是被裴湛护得太好了。
他掏出手机，现场就要转账，谢朝见状赶忙道：“爸，就八千块啊！多一分我都不要！”
裴宁指尖一动，见这孩子心思坚定，便悄悄把最后那个零抹掉了，再开口语气中带着笑，“想绐裴湛送礼物？”
“嗯。”谢朝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自己挣钱有成就感！主要是店家那边的三天期限马上就到了，我很快就还钱！”
裴宁不置可否，对儿子还八千块这事实在应不了，“我去看你顾叔。”
时间线再一拉，便到了现在。
顾长亭窝在裴宁怀中，听着听着就笑了，他阖上眼睛，很快又睡着了。
另一边，发现谢朝一天没画画的裴湛还有些不适应，但见少年似乎心情不错，也就没多想。
当天晚上，谢朝破天荒地将裴老二赶去了婴儿室，小孩瘪嘴瘪了半天，谢朝也不松口，“听话。”
裴老二眼见无望，这才兴致缺缺地在哥哥身边躺下。
等两个孩子睡着后，谢朝回到主卧，裴湛已经洗完了澡，正坐在床头翻阅杂志，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看得谢朝脸红心跳的，真好看，谢朝想着。
“裴湛。”谢朝脱了鞋爬上床。
裴湛视线移过来，“嗯？”
“我看你的袖扣都用了好长时间了。”谢朝意有所指。
裴湛颔首，“明天我在网上重新定一个。”
“不用去网上。”谢少从枕头下面拿出个精致的盒子，脸颊上染上红晕，“我准备好了，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裴湛放下杂志，盯着枕头看了几秒，这才接过，打开盒子一看，里面稳稳躺着一对袖口，上面带着深空蓝的水钻，旁边嵌着金边，一看就价格不菲，低调中又带着一股土豪气息，像是谢朝的手笔。
谢朝仔细打量着裴湛的神色：“喜欢吗？”
“喜欢。”裴湛点头，“你送的我都喜欢。”
这话说的……话没错，但感觉没达到谢朝的期待，裴湛看起来很冷静的样子。
看裴湛将袖扣收进抽屉，谢朝半是高兴半是无奈地躺下，没关系，礼物送到了，以后看裴湛戴他就开心。
就在谢朝昏昏欲睡的时候，他忽然被裴湛大力摇醒。
“嗯？”谢朝迷迷瞪瞪，“怎么了？”
裴湛碧绿色的瞳孔中闪烁着亮光，像是融进了一颗最亮的星，“小朝。”
谢朝瞌睡没了大半，顺着裴湛的力道坐起身，“我在。”嶼汐團隊整理，敬請關注。
“你最近为什么画那么多沙画？”裴湛盯着谢朝的眼睛问。
谢朝一愣，顿时不好意思起来，这人怎么回事，一问便问到了点子上。
“说话！”裴湛催促。
迎着他充满希冀的目光，谢朝实在撒不了谎，再者卖画挣钱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他便实话实说了。
“挣钱绐我买袖口？”裴湛又问。
谢朝失笑，“不然呢？”
裴湛猛地转身，拉开抽屉取出袖口，然后走到衣橱前。
谢朝看得一头雾水，“做什么？”
“看看哪件衣服配这袖扣。”裴湛精神头很足。
谢朝这才看懂，裴湛这是想了一圈才明白，自己前段时间拼了命画画是为了挣钱，挣钱是为了给他买袖扣这件事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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