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立拍了拍他的胳膊安慰道:“没事儿,总比撞面包车了强。”
“为什么?面包车不是便宜吗?” 飞白随口问。
乔立说:“主要是你不知道面包车上能下来多少人揍你。”
飞白不想理他,从书包里把课本和电脑拿出来摆在桌面上开始听课,听着听着就有点走神,他在便利店的兼职黄了,上一个月的工资没有拿到,许戈扬搬走之后房租也要他一个人承担,他现在手头没有多余的钱,不知道要怎么赔偿人家车主。
只有问问洛予森能不能预支他薪水了。
飞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在课间的时候拿出手机给洛予森发了消息。
“师兄,能预支我一个月薪水吗?”
一条新消息出现在洛予森的手机屏幕上,他瞥了一眼,是小孩儿发过来的。
“怎么?” 他回复道。
飞白:“我在学校门口撞了一辆车。”
飞白:“车挺贵的,要赔偿的话我钱可能不太够。”
撞车?洛予森皱眉,问道:“你怎么样?”
飞白:“哦,你问我啊,我没事儿。”
洛予森看了那句 “我没事儿” 几秒,然后说:“银行卡号发给我。”
他给飞白转完钱之后郑秘书敲门提醒他去开会,他应了一声,拿着手机往会议室走。
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基本都到齐了,唯独研发部的座位还空着。
洛予森等了几分钟还不见洛丞丞的人影,他看向一旁的郑秘书,郑秘书会意,走到会议室外面拨了一个电话,几分钟之后回来对洛予森低声说了几句话。
“车被人撞了?” 洛予森重复了一遍。
郑秘书点头:“对,说是在 S 大附近被一个学生骑自行车撞了,他已经叫人帮他去处理了,马上就赶回来。”
洛予森对洛丞丞的所谓 “马上” 已经免疫了,他这个堂弟满嘴跑的火车比火车总站还多,相信他说的话还不如相信周公解梦。
“不用等他了,我们先开始,” 洛予森打开电脑,“给他记一次旷工。”
他猜得没错,直到会开完了洛丞丞才姗姗来迟,一看见他就满脸堆笑地喊 “哥”。
“我真不是故意不来开会的哥,你听我解释……” 洛丞丞开始添油加醋地描述自己的车祸经历。
按照他以往的经验,讲到一半的时候他哥就该打断他了,没想到今天洛予森居然很耐心地听了下去。
他编着编着就词穷了,眼看就要暴露自己把车送修之后又去附近一个喜欢改车的朋友那里玩了一会儿的事实,便话锋一转道:“哎哥,我这回算明白为什么有的男人专门喜欢找小男孩儿玩了,跟你说啊,今天撞我车那孩子长得那叫一个清纯,看得我都想试试…… 哥你这是干什么?”
他话音没落,肘弯里就被洛予森塞了厚厚一叠文件,坠得他胳膊都往下沉了一沉。
“各个部门交上来的会议资料,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看完并写好从产品设计角度出发的意见建议,明天上班的时候带给我。” 洛予森面无表情地说。
洛丞丞低头看了看怀里加起来能订成一本书的 A4纸,可怜兮兮地说:“哥我这难道不算工伤吗?工伤还得干活吗?”
“工伤?” 洛予森漫不经心地端详了他一番,“伤在哪?”
“伤在…… 伤在这儿了,主要是留下了精神阴影。” 洛丞丞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洛予森点头:“如果真伤了的话,按道理来说可以不用干活。”
“真的吗?那我可以休假了?” 洛丞丞惊喜道。
洛予森抬手用指关节叩了叩他的肩膀:“但我这个人不讲道理。”
飞白很快就收到了洛予森打来的钱,他这下放了心,开始等待车主给他打电话,结果左等等不来右等等不来,车主一直没联系他,他有些着急,心想是不是自己那天不小心把电话号码写错了。
“不是我说,飞白你这也太有良心了,人家不找你不是好事儿吗,你要是嫌自己手头钱太多了哥们儿帮你花。” 乔立听了他的担心以后说。
飞白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可能人家有钱人不差这点儿,觉得联系他是浪费时间。
不过洛予森的钱他也不好还回去,既然拿了甲方爸爸的钱就认真替人家搬砖好了,飞白下课以后跑到图书馆去借了几本儿童心理学和沟通障碍方面的文献,晚上回家废寝忘食地一直啃到半夜,比当年高三的时候还认真。
开夜车的后果就是他第二天早上睡过头,毫无悬念地迟到了早八的那节公选课。
现在刚开学没多久,公选课上人来得挺齐,他站在教室后门观察了半天,好不容易从人缝里看见一个空座位。
飞白拎着书包走过去,俯身对坐在那一排最外侧染了一头蓝毛的同学小声说道:“你好,请问让我进去一下吗?”
蓝毛闻言扭过头扫了他一眼,看清他的脸之后目光突然一变,冷冷地说:“不能。”
飞白傻了,这人怎么回事儿?
还没等他说什么,蓝毛就把原本放在脚边的书包提了起来,重重地堆在了身旁的空座位上。
飞白这下真的目瞪口呆了,他杵在原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直到引起了老师的注意:“那边那个同学,在我的课堂上迟到了就悄悄坐下,不用罚站知道吗?”
第11章 献身精神
课堂上响起了善意的笑声,飞白的脸有些热,他抓了抓头发,干脆对老师直说了:“老师,我也不想罚站,主要是没地儿坐。”
老师随手指了指讲台旁边的一张空桌子说:“那你过来吧。”
…… 这还不如在教室后面站着呢。
总不能搁老师眼皮子底下划水吧,就算老师不管,后面还有满满当当一教室人看着呢。
飞白咽了一口口水,最后还是不得不拎着书包过去了,上了有生以来最认真的一节公选课,老师还时不时地跟他互动一下,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变成了活体教具的错觉。
飞白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赶紧站起来跑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感觉有人在背后用力地顶了一下他的腿弯,他的膝盖顿时一软,踉跄了几步之后差点摔在地上。
飞白好不容易才扶着墙站稳,等他抬起头想看看是谁这么缺德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走了,楼道里采光不好,他只来得及看到一个模糊背影。
飞白揉了揉膝盖,觉得那个背影跟刚才上课不让他坐旁边的蓝毛有点像。
所以这人是有哪儿有病没治好吗?
下一节是飞白的专业课,他到的时候乔立已经给他占好座了,飞白坐下就开始吐槽公选课遇到的蓝毛,说完之后又郁闷地问了乔立一句:“你说这人为什么这么大恶意啊,我又不认识他,难道他是容嬷嬷附身吗见谁都得扎一下?”
“谁知道呢,可能他对象暗恋你?” 乔立随口说。
飞白从鼻子里 “嗤” 了一声:“你干脆说他嫉妒我的美貌得了。”
两个人聊了几句没营养的闲天,飞白想起来项目推进的事情:“对了乔立,咱们那自闭症儿童教育 App 开发的项目是不是快要中期检查了?”
乔立翻了个白眼:“你不说我还忘了骂你了,就你之前那撒手不管的状态,我都快被整自闭了,还以为这项目得给你失败的恋情陪葬了。”
“我失败的恋情不配拥有这么贵重的陪葬,” 飞白从班级群里扒拉出中期检查的通知仔细读了起来,“这项目能做完的话保研加不少分呢。”
乔立故作夸张道:“你也知道啊飞白,我看你当时醉生梦死的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行了行了,你别磕碜我了,这几天咱们开个会,中期报告得着手开始写了,不然真来不及了,” 飞白想了想,“明天不行,明天我得去给洛予森妹妹上课,要不然就后天上午十点左右吧,我记得咱们组的人那时候都没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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