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些跑业务的还挺坚持不懈。
飞白咽下嘴里的西蓝花,不耐烦地接了起来:“喂,您哪位?”
“还记得我吗?”
是一个年轻男性吊儿郎当的的声音。
飞白最烦这种 “猜猜我是谁” 的骗子电话了,他微微一笑说:“记得啊,你不是伊普西布拉什维克奇克洛夫斯基吗?”
洛丞丞有点懵:“…… 什么司机?哦对,我就是上次被你撞了车的那个司机。”
飞白一愣,听着对方的声音确实很像那位脑子不好使的豪车车主,他尴尬地咳嗽了起来:“不、不好意思啊先生,我还以为是骗子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乔立使了个眼色,自己站起来往窗边走过去。
乔立明白飞白的意思,知道他是不想让奶奶听见电话的内容,便立刻拉着飞白的奶奶开始废话连篇地聊天:“奶奶,您一个人在家是不是挺孤单的啊,我听飞白说您想我了都……”
飞白以为洛丞丞过了这么长时间突然想起跟他索赔来了,心想幸好自己没有花掉从洛予森那里预支的工资,他直截了当地问对方道:“请问您觉得多少钱合适?”
洛丞丞早就忘了飞白说要赔偿他的事儿了,听他提钱还惊讶了一下,以为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意图,于是说了个不小的数目,紧接着又说:“你要不满意还可以再加。”
他不满意还可以再加?飞白傻了,结结巴巴地说:“已经挺多了,就别、别再加了吧。”
洛丞丞很意外,居然还有嫌给钱多的,看来这孩子真挺单纯。
他本来对飞白的印象就不错,这一下就更有好感了,他柔声说:“你放心,就是吃个饭再喝几杯酒,不会有什么别的事儿的。”
吃饭喝酒?车主的意思是除了赔钱之外还得请他吃饭?还 “不会有什么别的事儿”,这些事儿还不够多吗?这赔礼道歉赔得也太全套了,简直是一条龙服务。
但人家毕竟是受害者,他总不好直接地说您毛病也太多了,于是委婉道:“要不您把吃饭喝酒的钱也算进去吧,我直接一块儿打给您,这样咱们都方便。”
“你,打给我?” 洛丞丞终于意识到他跟飞白的交流好像并不在一个频率上,“你可能误会我意思了飞白,我是想找你帮个忙。”
接着他就一五一十把陪酒的事情给飞白讲了一遍,也没避讳人家总裁的性取向,并且承诺有什么事儿的话他会给他挡下来。
飞白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了,他恍然大悟道:“所以那些钱是给我的?”
“对,是给你的,” 洛丞丞说,“你愿意吗,不愿意就算了,我不强人所难。”
飞白说:“我愿意我愿意,您定下时间地点发给我就行了。”
开玩笑,吃个饭就能赚那么多钱,谁不愿意啊?
他挂上电话回到餐桌前坐下,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是财神爷的私生子,失散多年才联系上的那种。
“飞飞,刚才谁给你打电话啊?看你这一脸高兴样儿,是小许吗?” 奶奶问道。
乔立咳嗽了一声,用眼神问飞白:“你还没跟你奶奶说?”
飞白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然后对奶奶说:“不是他,是卖理财产品的。”
奶奶说:“那你有什么可高兴的?”
飞白开始胡说八道:“哦,就是他跟我说投资他们的产品回报率特高,我问这么高你自己怎么不买,他说他没钱,我就说正好我是放小额贷款的,利率比他们的回报率低,他还有得赚,然后他就把电话挂了,我觉得挺好笑的。”
吃完饭以后飞白和乔立又陪着奶奶聊了一会儿天,奶奶突然跑回房间拿了一条裙子出来在身上比划,问他们说:“你们看这衣服怎么样?我下午要穿着跟别人去公园遛弯。”
“别人?” 飞白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奶奶提到这个词时的一丝娇羞。
“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老头,说我像小天鹅那个。” 奶奶说。
飞白马马虎虎地看了一眼那条裙子,说实话,他觉得所有老太太穿的衣服都差不多:“还行吧。”
奶奶摸了摸裙子上的碎花图案:“这还是我做小姑娘的时候穿的呢。”
飞白呛了一下,本来打算说哪个小姑娘穿这么老土的衣服,想了想又问:“那时候您多少岁啊?”
“五十。” 奶奶说。
飞白差点笑出声来,还是乔立掐了他一把,然后狗腿地对奶奶说:“什么您做小姑娘的时候穿的,您一直是小姑娘,穿什么都好看。”
飞白在旁边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果不其然脑袋被他奶奶抽了一巴掌。
从飞白奶奶家出去以后,乔立问飞白:“你就打算一直瞒着?不怕哪天老人家在街上看见许戈扬还过去拽着他叫小许啊?”
“总比她在街上看见许戈扬过去拽着他揍一顿强吧。” 飞白闷闷地说。
乔立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又开口道:“你是不是怕你奶奶觉得之前给你做出的那些牺牲都喂了狗了,毕竟她为了你跟许戈扬的事儿都跟你爸断绝关系了,结果最后你俩还分了,而且分得这么难看。”
飞白低下头踢走路上的一个矿泉水瓶,轻轻地 “嗯” 了一声:“我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她。”
乔立拍了拍他的背:“其实我觉得吧,你奶奶知道了以后肯定会难受,但她难受是因为心疼你,不是后悔为你付出,你懂我意思吧?”
“我知道,” 飞白没抬头,“这样我更内疚。”
乔立叹了口气:“那就先不说,等你以后找个比许戈扬好一百倍的对象领回家给她看,然后跟她说你把许戈扬踹了。”
顿了顿,他又问:“对了,刚才谁给你打电话?什么拖拉机发动机柴可夫斯基的?”
第26章 手工三无产品
飞白一五一十地把洛丞丞让他去陪酒的事情跟乔立说了,乔立皱了一下眉头:“给这么多钱就让你陪着吃顿饭?你可注意安全啊飞白,万一他是骗子呢,在酒里下药然后带你去割肾的那种。”
“你见过割肾选在闹市区见面的吗。” 飞白说。
“那还有可能是骗色呢,” 乔立顿了顿,“算了,你要一定要去的话我陪你,我在外头等着,你要是有事儿就给我发个短信打个电话什么的,我好冲进去救你。”
他知道飞白自从跟父母闹翻之后就一直想多赚点钱存着,用来读书和给奶奶养老,所以也没有极力阻止他。
飞白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虽然那位豪车车主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留一手准备总归不会错。
第二天是周日,他按时去了洛予森家给非非上课,洛予森有事要出门,就只跟他打了个照面,飞白赶紧从包里拿出一个纸袋递给他:“师兄,谢谢你昨天教我滑雪,我回家烤了点儿饼干送给你。”
其实他根本不会烤饼干,这袋曲奇是他昨天晚上临时从超市买的,拆了包装以后倒进了没有 logo 的食品纸袋,伪装成一份飞白手工三无产品。
洛予森拎在手里看了一眼:“你还会烤饼干?”
“对呀,我还会做饭呢,” 飞白笑眯眯地看向他,“师兄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我家吃顿饭。”
如果不介意吃的是方便面满汉全席的话。
洛予森轻轻一抬嘴角,把饼干收进了提包里。
飞白在洛非非课间休息的时候给洛予森发了一条消息:“师兄,饼干好吃吗?”
洛予森过了一会儿才给他回复:“你烤饼干的时候往里放干燥剂?”
下面附了一张照片,是一个绿白相间的正方形小包,上面写着 “干燥剂请勿食用” 的字样。
飞白的脸僵住了,糟糕,翻车了,他昨天往纸袋子里倒饼干的时候没注意把干燥剂一块儿倒进去了。
在接下来的五分钟内,洛予森看到跟飞白的对话框上方一直显示着 “对方正在输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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