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有年一时没回答,好像没听懂他的意思。但他又觉得薛叔这么大个人了,应该听得懂。
华临想了想,继续大胆发问:“就是……女朋友?”
薛有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摇摇头:“我没交往过女性。”
华临顿时瞪大眼睛:“等等!那——那……”
天哪!我发现了一个多大的秘密!
薛有年失笑道:“让你失望了,我也没交往过男朋友。”
华临忙道:“我才没失望!”
不过,薛有年这么温和的态度令华临更放松了。
他觉得自己如果跟别的长辈这么说话,很可能要被说教的。但薛叔向来宠他,而且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就是比其他长辈开明很多。真棒。
但华临会错意多少有点尴尬,忙左右看了看,努力扯开话题:“哎——你刚在喝酒啊?”
他看见小露台那儿小桌子上倒扣着一本书和半杯红酒。
薛有年点点头:“喝点酒助眠。”又说,“也不算个好习惯,你不要学。”
“哦。但不是说红酒偶尔喝点也行吗。不过我也没兴趣啦。”华临说。
薛有年笑笑:“乖。”
华临眼珠子转转,见关于同性恋的误会与尴尬过去了,就八卦地回到刚刚那个话题上:“那你就是母胎单身吗?”
薛有年问:“现在流行这么形容吗?”
华临点头。
薛有年大方承认:“那我是吧。”
华临顿时莫名其妙地觉得他更厉害了:“为什么啊?”
薛有年靠在华临对面的墙上,双手抱着臂,反问:“为什么不能呢?”
华临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为什么就不能母胎单身呢?
但他还是觉得很惊奇:“肯定好多人喜欢你的吧?我听我爸妈说过,你们读书那阵子你好受欢迎的,收好多情书,是仅次于我爸的校草……不过我觉得最后这句话是我爸吹的。”
薛有年眼角的笑纹又若隐若现地出来了,他摇摇头:“不是吹牛,你爸爸确实是校草,你妈妈是校花。不过,他俩很早就在一起了,别人只能把情书送我这里,毕竟只有我落单。”
“噫!你收他俩黑钱了吧?!”华临才不信,嘘了一下,继续八卦,“那你一个喜欢的人也没遇到过啊?”
薛有年说:“没有。”
“太厉害了吧?”华临竖起大拇指,盲目崇拜。
薛有年看了他一会儿,笑容渐渐地淡了下去,垂眸轻声道:“不幸而已。”
华临一怔,讶异地看他:“薛叔?”
或许是因为临睡前的头发没梳得一丝不苟,有几缕刘海落在了眼前,令薛有年看上去越发显得年轻了好些岁,也看起来格外的落寞。
华临不由得同情心发作了起来。
唉,仔细想想薛叔真是从小惨到大,这么好一个人,就因为投错了胎,爹不疼妈不要,有些人明里暗里戳他脊梁骨,到现在了也没对象没孩子,还被兄弟逼得孤零零漂泊海外,国都不敢回……
华临后悔挑起了这个凄惨话题,他试图补救:“那个……”
“没事。”薛有年截住了他的话。
华临:“啊?”
薛有年抬眼看他,清俊的脸上又挂上了令华临熟悉的如沐春风的笑容,温柔地说:“即便如此,我也一直相信自己会遇到命中注定的至上真爱,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不必心急。相反,等待的时间越久,越会令这份感情醇厚美味。”
华临微微睁大眼睛,惊叹道:“你念诗呢?你的想法这么浪漫的吗?”
情不自禁就想拉踩自家那爱看狗血电视剧、但凡男女主角发生一点误会就能急得上蹿下跳疯狂代入自我狂骂的爸妈……
怎么说呢……薛叔就很洋气,爸妈就很土霸。
薛有年笑笑,走过去揉了揉华临的头发:“再说下去,薛叔的老底都要被你掀完了。你还不困?”
华临嚷嚷:“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藏着什么秘密呢?你哪来那么多秘密?要不然你一次性说完吧,否则我更睡不着了。”
薛有年笑眯眯地说:“我拒绝。”
“薛~~~叔~~~”华临撒娇。
“太晚了,去睡觉,不然长不高。”薛有年拉他从床上起来。
华临耍赖地拽着他的手臂往身后床上躺,试图以此抗衡他的力量。但薛有年看着文质彬彬,力气却很大。华临和他拉锯没两秒就被他拉了起来,却又发现了新大陆,拽着他的手臂撸袖子:“哇,你还健身啊?”
薛有年平日爱穿得严实,看起来并不壮实,华临才发现他手臂上竟然有很漂亮结实的健身线条。
薛有年露出很故意无奈叹气的样子,逗他:“又被你发现一个秘密。”
华临知道他是逗自己的,但也真被逗到了,笑哈哈地说:“快点快点,是不是还有传说中的八块腹肌?还是人鱼线?我要看!”
薛有年摇头:“不可以。太晚了,去休息,乖。”
华临越发好奇起来:“别吊我胃口啊!我看一下,就看一下!咱俩什么关系啊,又没事儿!”
薛有年却坚定地拒绝了他,推着他的肩膀往外走:“去休息,快去,不然跟你爸妈告状了。”
“啊啊薛叔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要背叛咱俩的联盟!!”
华临终究还是被“赶”回了二楼客卧,无奈地重回被子里,翻腾一阵,终于有了睡意,就默默地数着羊睡着了。
翌日,华临醒来,看一眼窗外天色,迷迷糊糊摸过手机看时间,打个呵欠,想赖床,但看看四周略显陌生的装潢,叹了声气,给薛有年发消息:薛叔,你起床了吗?
虽然他猜薛叔肯定起床了,但还抱着万分之一的妄想,试图给自己找个赖床的理由。
华临发完短信,半睡半醒地等了会儿,薛有年给他回了消息:醒了?二楼洗漱间的东西都是新的。我在晨跑,就回去。
真的是个偶像,还晨跑,再看看华院长林院长,不上班的时候比我还能赖床,噫,人比人丢人。
华临服气地爬起来,换了衣服,刚洗漱完就听到薛有年在楼下叫自己,忙小跑下去:“薛叔!”
薛有年一副刚跑完的样子,穿着全套速干运动衣,额头束着防汗带,鼻尖上浸出些薄汗,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年轻了。
他一边换鞋一边说:“等等,我洗把脸就去做早饭。”
华临赶紧说:“没事,你洗澡吧,我不饿。”
薛有年说:“那你先吃点水果零食,我很快洗完。”
“好。”华临摆摆手,坐沙发上去玩手机给爸妈发消息了。
薛有年确实洗得很快,华临跟他爸的电话还没打完,就听到身后半开放式厨房传来了切菜、洗东西的声响,转头看过去:“薛叔。”
薛有年应了声,对他笑了笑,低头继续忙活。
华临边和爸爸通话,边过去参观薛有年做早饭。
本来昨晚那家他严重怀疑不是华人开的华人餐厅令他对薛有年的味觉产生了质疑,进而对薛有年的厨艺产生了怀疑,但现在他光看薛有年那漂亮利索的切菜手法就觉得这把稳了,他一定有正宗中国菜吃了!
“……薛叔在做早饭呢……不是,就算没有我,他也要吃早饭的啊……哎呀,不是我……”华临被他爸念叨得气呼呼,对薛有年说,“我爸要跟你通话!”
说着,开了免提,把手机举着对准薛有年。
薛有年搁下菜刀,擦了擦手,对着手机道:“诗城。”
“有年!华临没给你添麻烦吧?你别惯着他啊,有事就偷偷跟我说,我不跟他说是你说的!”华诗城充满心机地策反。
“……爸,现在是免提。而且我在这边发生的事情,你知道了,不是薛叔说的,还能是谁说的?”华临无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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