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人嘛,哪有不翻车的呢,适当的翻车就当虐粉了。贺言在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总算觉得自己的心情好转了一些。
只是这个录制时间实在是太长了,贺言还是低下头,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
节目组不知道发什么疯,非要把一群人逼得疲惫不堪,也不肯分成两次录。反而是何羽鞍中途给叫停,说起码放大家去吃顿饭。
其他人都快走光了,张昼也准备去吃饭,站起来看到贺言:“你看得很专心啊,我都抽个烟回来了,你还盯着屏幕在看。”
废话,贺言心想,我的名声本来就岌岌可危了,难道还打哈欠看手机吗?或者跟你一样出去抽根烟?
他不仅要认真看,还时刻都在给出反馈,跟旁边的人交流着选手们的表现和导师的评判标准,尤其是到了后面,别人都开始困倦的时候,贺言这样就显得比较瞩目,不管怎么剪辑,都是有利于自己的。
“我其实一直都挺感兴趣的。”贺言回答道,“正好这次能有机会多学一些。”
“那你进何羽鞍的组不该很高兴?”张昼却反问,“他说不定还能带你去电影节红毯。怎么刚刚还一直拒绝?”
贺言又头痛了起来,但张昼也算是给他抛了一个解释的机会,他正好装作一副困扰和惴惴不安的样子:“我只是觉得……我可能配不上。”
张昼却并没有特别想安慰他的样子,点了点头:“那你以后还是别拍他的片。”
贺言:“……”
“这儿就我们俩了,”张昼说,“去吃饭吧,一起走。”
贺言一边跟张昼过去,一边想着,这个人的性格似乎也挺强硬,说话全是祈使句,似乎并不难相处,但喜欢当主使者。
虽然狂妄却也有资本,甚至可能会让观众觉得很有个性,再加上本身知名度也高,怎么分析,都不是一颗可以随便拿捏的软柿子,反而是需要讨好的对象。
还是去欺负崔远洵算了。
贺言吃东西的时候,喜欢细嚼慢咽,这样吃的时间比较久,也更容易降低食欲。张昼已经放下筷子,对面的贺言还在吃着。
他想起刚才没说完的话题,又聊了起来:“你年纪太小了,没必要受那么多的罪。我上次拍何羽鞍的戏,差点就死了。”
贺言停住了,嘴里还包着东西没法说话,好奇地看向张昼。
“三年前,台风登陆,剧组搭的布景架子塌了,我站在下面,碎片扎进我的脑子里,颅骨骨折。”张昼指了指自己的后脑,“昏迷了两个月,休息了三年。结果何羽鞍来找我,说要重新开机继续拍。我说我有心理阴影了我不干,他就说我毁他的戏,还说已经给我很长时间了,别给脸……”
张昼想起什么,装作一副才发现有所顾虑的样子,住了嘴:“不说了,后来,我就来这里了。”
“以前也是这样,他永远觉得他的电影最重要。拍跳江的戏,别人都说给个背影镜头就好了,他非要我跳下去。我说这是长江,而且现在零下一度,他说怎么,你想等春暖花开再来跳?”
这种经历,难怪一来就在言语无忌,一直给何羽鞍找不痛快。贺言顿时心里有了几分愧疚,低声说:“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张昼问。
“感觉你是被他强捧出来抢风头的皇族。”
又一次言为心声,说出心里实话,贺言却已经痛苦中带着一丝麻木,习惯性地环视了一圈,果不其然,看到刚在旁边桌子落座的崔远洵。
“哈哈,”贺言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笑得出来,但他的确是毫无办法地笑了,“我就知道,你又来了。”
崔远洵继续没心没肺地回了一个微笑:“对啊,今天一直都没来得及跟你说话。”
好消息是,张昼都不太知道怎么回应贺言那句过于直白的话,索性等不下去先走了,坏消息是,崔远洵这家伙看贺言对面没了人,直接又坐了过来。
贺言也终于下了决心,既然自己留在节目里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那另外一个可变量,就是崔远洵的愿望。
“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贺言也吃不下去了,用叉子戳着盘中剩下的菜。
“你说啊。”崔远洵也挺好奇,“遇到什么事了?”
“你那个愿望……”贺言一开口,又刹住了车,这个小餐厅里,未必没有摄像头和收音装备,“算了,这里不方便,我回去跟你讲。”
崔远洵点点头:“行,你直接来我房间就是。不过如果我今天被淘汰,就只能收拾东西走人了,你记得早点过来。”
贺言皱起眉,他自然知道这话听着不太对劲,但他更知道崔远洵这个脑子可能根本察觉不到。当然,如果崔远洵真被淘汰,他根本就不会再过去。贺言半是抱怨半是自言自语地说:“不要卖腐。”
崔远洵果然问:“什么卖腐?”
妈的,果然如此,贺言又痛苦地用手捂住了脸。
张昼刚刚说什么来着,好像是不要拍何羽鞍的戏?
他还是去拍吧,要么跳海,要么被架子给砸死,听起来都挺不错的。总比社死要好得多。
第18章
因为没有跟崔远洵共处一室,这天后面的录制虽然让贺言疲惫,但也还算无波无澜。
不同的人完全有着不一样的表演风格,也的确让贺言学到了不少东西。有些人简直毫无天赋可言,演得比剧本杀里的NPC还敷衍,实在对得起他们收到的F。
“感觉不太公平。”贺言注意到了这个赛制的问题,“比如从F到D,居然因为进步,有被导师选择的机会。但是比如崔远洵这种,从B到C,反而要直接进待定区,还可能被淘汰。”
“就是这样才刺激啊。”张昼坐在后面接话,“现在演戏的综艺那么多,让有实力的遗憾淘汰,有人气的意外晋级,正好炒话题度。”
语罢,张昼又此地无银地补充:“不是说你的意思,你演得还不错。”
贺言很想翻白眼,但他忍住了。
张昼不愧是比他大了快一轮的人,看起来直率,其实每句话都带着钩子,需要贺言思忖着回答。
“你可能没有看到你第一次评级的表演,那张脸放到电影院的巨幕上,一定很吓人,”张昼回想起来,“冷冰冰地注视着尸体,一丝怜悯都没有。你应该早一点来演戏,活生生的恶童。”
贺言抿了一下嘴唇,很干,似乎起了皮:“早一点也演不了戏,我还在餐馆里当服务员上菜呢。”
其实,贺言没当几天服务员,就被客人拍下来发到了抖音上。很快就被人找上门签了第一家公司,虽然没有顺利出道,顺利解约以后签了第二家公司,又火速出道,并没有吃太多的苦。
但他现在需要卖惨,需要在以后舆论出现危机的时候,用这些经历换来别人的一丝不忍。
贺言其实一直不觉得强捧能大红,毕竟这才是最难的,要靠着营销靠着手段靠着各种资源和办法,这些机械的东西,想要换的,却是来自真人的,真心实意的爱。
更好的办法是,给出自己的优势,再掀开一些伤口,前者让粉丝相信这个人值得爱,后者让粉丝觉得这个人需要爱。不过,也不能傻不拉几地把血淋淋的伤口真完全暴露出来,那样只会越卖越惨,而且太难看了。别人只想看一抹鲜血,不想看一团烂肉。
贺言的话果然堵住了张昼的嘴,剩下的环节很快过去了,他们组的人也逐渐增加,终于来到了最后一个流程。
29名选手,今天淘汰得不算多,只淘汰5名,剩下24名选手。四个导师的队伍,每个人手里有6个名额。
贺言所在的房间,已经有五个人了。
尽管无比期望着崔远洵能直接被淘汰,但第一轮的淘汰似乎并没有轮到他。甚至他还颇受欢迎,那位得过视帝的导师邀请了他,另一位邀请崔远洵的是……何羽鞍。
崔远洵的抉择却做得过于容易,他只是再找何羽鞍确定了一下:“贺言在你队伍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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