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问隆的生日晚宴还在继续,花园里的灯光和暖炉驱散了夏文南身上的寒意。
他停下来朝四处看了看,见到弹钢琴的Alpha依然在弹钢琴,而明钦已经没有留在他身边了。Alpha正在弹奏一首舒缓的舞曲,有宾客伴随音乐相拥漫舞。
夏文南在舞池中看到了段宁,段宁和一个Alpha正在跳舞,那个Alpha看起来应该是段家的客人。夏文南不方便打扰,只能站在边缘一直看着他们。
“你在看什么?”直到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夏文南回过头,看到了明鹭川。
明鹭川站得很直,目光同样注视着前方舞池,对夏文南说:“你已经看段宁看了一分钟了。”
“那么精确吗?”夏文南自己都想掏手机看一眼时间。
明鹭川伸出一只手:“想跳舞?”
夏文南抬起自己的手,用力跟他击了个掌,说:“不会,兄弟。”
明鹭川脸色微沉,将摊开的手掌缓缓握成拳。
一支舞结束了。
段宁身旁的Alpha似乎意犹未尽,还想邀请段宁再跳一曲,夏文南连忙插了进去,对Alpha笑着说:“该轮到我了吧,我也想邀请段宁跳一支舞。”
Alpha不认得夏文南,见到一个Beta突兀地出现,跟他竞争同一个Omega,顿时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对夏文南说:“这样吧,我们让段宁自己来选择。”
夏文南说:“好啊!”立即朝段宁伸出一只手。
段宁刚才一直没说话,这时笑了笑,握住夏文南的手,对那个Alpha说道:“那我选他。”
Alpha的笑容稍微有些绷不住了,诧异地看着段宁。
夏文南已经没有耐心,握住段宁的手就把他往旁边拉,直到拉出了舞池。
“不跳舞吗?”段宁还感到莫名其妙。
明鹭川正站在那里,听到段宁的问题,说:“不跳舞,你想多了。”
段宁抬头看他一眼,转头问夏文南:“怎么了?”
夏文南对他说:“你家门口有监控没?让我看看吧。”
段宁一脸疑惑,迟疑着点了点头。
他们三个一起查看了段家门口的监控。
段家大门外有三段监控,一段正对大门,另外两段一左一右朝向两侧,正好将这附近百米左右距离全覆盖了。
出门往左有一个急弯,从夏文南当时站在对面和尹泽竞说话的位置,视线刚好被弯道阻挡,不容易看见弯道后面的车,而从监控里却将弯道后面一段距离看得很清楚。
从监控视频上看,在夏文南和尹泽竞说话的时候,就有一辆黑车驶入镜头画面,在弯道前不远处停了下来。当时光线昏暗,黑车又没有开灯,夏文南他们并没有注意到。
后来直到何煜峰开车带尹泽竞离开,夏文南要穿过车道过来的时候,黑车便突然加速开了过来,可惜差了一点距离没有撞到夏文南,黑车在驶过段家大门之后扬长而去。
夏文南和明鹭川看了监控内容,都没有说话。
只有段宁很是诧异,问道:“怎么回事?”他把监控拖回去,再看了一遍,那辆黑车还是很明确地冲着夏文南来的。
明鹭川伸出手搂住夏文南的肩膀,将他拉近自己身边,胸口贴在他肩膀上。
夏文南一瞬间感觉到明鹭川身体散发出的温热,还有他稍微有些慌乱的心跳。
明鹭川像是害怕了。他摸索着碰触到夏文南的手,随后紧紧握在自己掌心,几乎把夏文南的手都捏痛了。
夏文南反倒是安抚地拍了拍明鹭川的手臂:“没事没事。”
段宁神色凝重,说:“要不要报警?这是有人故意开车要撞文南吧?”
明鹭川说:“现在不用,今晚段叔叔生日,不要坏了他的兴致。你把监控视频给我,我明天去报警。”
段宁眉头紧皱,迟疑着点了点头,他随后又问夏文南:“文南,怎么回事?”
夏文南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其实也后怕,如果那时候他在车道上慢了一步,很可能就被黑车撞飞了,又或者黑车在失败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掉头冲上步道来撞他,那他很可能也没办法跑掉。
“没事,”明鹭川的语气还很沉稳,他掌心干燥有力,修长的手指包裹住夏文南的手,说,“今晚不要再离开我身边了。”
夏文南原本的那点不安突然消散了,他晃动身体撞了明鹭川一下,笑着问他:“那明天怎么办?”
明鹭川低头看他,语气是严肃的:“明天也跟着我。”
夏文南问:“你要把我绑你身上啊?”
明鹭川回答他说:“只要你愿意。”
夏文南小声说:“我考虑一下。”
段宁听得皱眉:“你们俩烦不烦?”
“还行,”明鹭川把夏文南的手拉到自己身后,手指与他扣在一起,两个人身体自然也就贴到了一起,他对段宁说:“你什么时候有空,帮我们拍一下结婚照。”
段宁朝他看去:“你们结婚时候没拍?”
夏文南抢着说:“他那时候心里还惦记着白月光,很勉强跟我结婚的,也没提过拍照啊婚礼那些事情。”
明鹭川用力握了一下夏文南的手,想要让他闭上嘴。
夏文南忍着痛还是把那一长串话说完了。
段宁闻言笑了一声,对夏文南说:“你少来,他对白月光要是有现在对你一半那么上心,白月光可能就不是白月光了。”
明鹭川冷声道:“没有白月光,你们想多了。”
第85章
出来宴会场地时,他们没有惊动参加宴会的其他客人。
段宁还要帮着父亲应酬,被匆忙叫了过去,只剩下明鹭川和夏文南两个人,站在远离人群的花圃后面,看着灯光下光鲜亮丽觥筹交错的晚宴宾客。
夏文南有不少心事,看着前方没有说话。
明鹭川将手掌贴在他背后,一直没有离开。
过了一会儿,夏文南抬头去望明鹭川,见明鹭川目光沉静,神情肃穆地朝前看去,于是开口问道:“你在想什么?”
“想你想的事,”明鹭川道。
“你说说我在想什么事?”
明鹭川低下头来:“你在想那天的安眠药果然不是你自己吃的。”
夏文南叹了一口气,说:“应该不是尹泽竞。”
明鹭川没有说话,他只是抬起头,再次朝花园中间看去。
夏文南顺着他的目光,突然注意到了明思彦,明思彦和他的未婚夫陆怀野站在花园的边缘,两个人正在说话,陆怀野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转身便要走,明思彦连忙伸手拉他,陆怀野稍微停了脚步,回头说了句什么,仍是推开明思彦的手走了。
“那天晚上,”明鹭川说,“我们先回去,明钦一直在家,后来尹泽竞打了球从外面回来,回来最晚的是明思彦和陆怀野,他们到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开饭了。”
如果不是尹泽竞,明家剩下的人就只有明鹭川、明钦、明思彦、陆怀野,还有一个智力出现问题的明思晨。
夏文南下意识地排除了明鹭川和明钦,陆怀野和他接触不多,如果明思晨真的是个傻子,那也就只剩下明思彦最可疑了。
现在的明思彦,盯着陆怀野远离的背影一脸落寞,过了一会儿转回头来,垂着头叹一口气,像个小孩子似的抬脚在地面踢了一下朝前走去。
夏文南也不知道了。他看向明鹭川,想要说点什么,突然意识到明鹭川那只手还是贴在他后背上,他于是凑近明鹭川一些,问道:“你是不是真的很担心我?”
“你有什么可担心的?”明鹭川这句话说得挺冷淡。
夏文南说:“要是我刚才跑得不够快,被车撞死了怎么办?”
“行了,别在这儿胡说八道,”明鹭川的语气有些严厉。
夏文南说:“担心我还不承认。”说完这句话,他忽然笑了笑,说:“从小到大,只有我爷爷才会那么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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