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歆嘻嘻笑:“就觉得你可爱,看得忘记站起来了。”
进组第一天上午并没有景舒的戏,和剧组的人打过照面,他溜达了几圈熟悉了一下场地。中午吃过饭,景舒准备了一下下午的戏份,就准备睡一觉。睡梦之中,他隐隐感受到了一股视线,猛地睁开眼睛,对上一个邵歆。
邵歆刚进剧组第一件事就是找景舒。化妆间里找了一圈,终于在一块帘子的后面找到了人。三条折叠凳达成的床,景舒缩在上面,怀里还抱着剧本。邵歆觉得他的睡颜可爱到爆炸,托着腮蹲在一边看,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
到底不是什么正经睡觉的地儿,景舒睡得迷糊,头都要垂下来了。邵歆也傻,怕他磕到脑袋就用手去捧着。一捧捧了十几分钟,腿早就麻得不是自己的了。看景舒摇着脑袋似是要醒来,邵歆才收回手。
景舒看他一直捏腿还恢复不过来的样子,心里道:什么才来一会儿,骗鬼呢!
邵歆捏了一会儿,腿肉犹酸。看景舒要走,立刻跳起来,连蹦带跳地跟上去,“你去哪儿啊。”
话音还没落,他一头往前栽了过去。景舒吓了一跳,眼疾手快地把人扶住。摸到邵歆发热的手心,立刻撤手,他说:“到点了,该准备起来了。”
“哦,”邵歆慢了一步没能握住,心里遗憾得不行,“你怎么不问问我今天为什么来啊?”
还能为什么,景舒在心里默默吐槽,目光一转坚定道,“不问。”
他不问邵歆就不说了吗?不,他不仅要说,还说得理直气壮:“今天你第一场戏怎么可以错过,所以我就来了!”
景舒:“哦。”
“我还带了好多点心。我跟你说,这家的芒果盒子超级好吃!对了,还有这家的奶茶,他家的原料非常好,喝了不心慌不口干,也不会太甜,你等下一点要试试看……”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陈克庸本来和制片人在聊天,一回头看到邵歆跟在景舒身边,他莫名觉得这副场景像是在遛狗。惨不忍睹,嫌弃道:“嘶,洋相。”
制片人姜丞顺着陈克庸的目光看去,哈哈大笑:“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太丢人了,”陈克庸很难受,“我怎么带了一个傻子。”
姜丞笑得肩膀颤抖,“比成为邵歆的暗恋对象,哪个更难受?”
陈克庸表示那还是这个更难受一点,他斜眼瞧姜丞,“我说,你就放任这种目无纪律,假公济私的货在你场子里乱窜吗?”
“嘿,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说,”姜丞大手一挥,“我还想看烽火戏诸侯呢。”
陈克庸笑了,“哈,还挺符合的。”
现在景舒可不就是那个不笑的褒姒,邵歆就是个色令智昏的周幽王,而他和姜丞一群人就是倒霉的诸侯,被邵歆支使得来回转。
姜丞非常潇洒地拍拍陈克庸的肩膀,“行了,珍惜现在活蹦乱跳的邵小歆吧,他熬过来挺不容易的。这就是缘分的事儿,咱们陪着他折腾就行。”
陈克庸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早就舍命陪君王了。
“哦,对了,”姜丞想起一件事儿,“有人托我的路子,想请小邵演电影。初步报的价都能拍两部《疯狂》了。”
“他现在一身色心色胆,早就没事业心了,”陈克庸吐槽,“电影里有景舒么,有的话他倒贴钱都去。”
姜丞嘿嘿一笑:“景舒没有,有他的前男友。”
·
景舒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已经坐实了妖妃称号。因为马上到自己的戏了,他不准邵歆再闹,开始赶人,“我要开拍了,你去别的地方玩吧。”
邵歆眼皮跳了跳,觉得这语气怎么跟哄小孩似的。他眼睛一眯,退开半步,“好啊,那我在旁边等你。”
景舒总感觉他有什么阴谋,但又发现不了什么,只好整理了一下情绪走开了。邵歆笑眯眯地看着他,见导演和景殊沟通了几句,开始了第一次是试拍。
这场戏讲的是主角阿和的恋人阿平确认死亡后三个月,阿和依旧认为阿平没死,还带着自己买的水果点心去阿平家看望。结果被阿平的亲友打骂出来的一场戏。
他们认为阿和这个傻子是故意来揭他们疮疤的。
阿和怎么和他们解释,阿平的家人怎么都不听。最后带来的东西全被摔坏,阿和带着伤委屈地坐在马路牙子上,仿佛又看到了阿平,对着空气告状诉苦。他傻里傻气的样子被旁边的路人指指点点,嘲笑,但阿和依旧在和阿平说话。
景舒坐到了马路牙子上,带伤的踉跄,默默捂着伤口的表现都没问题,可当他抬头看到阿平说出第一句台词的时候,导演就喊了卡。
“情绪不对,再来一次。”
邵歆站在旁边,微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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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姓郑,是个很实在的人,开口就说:“阿和认为阿平没死,所以他不会露出这么怀念迷幻的表情。而且虽然阿和脑子有问题,但人的情绪是正常的。他上门去人家做客,被打了一顿,看到阿平的第一反应不会是这样凄苦的。”
郑导解释了一通,指着一旁的邵歆,“喏,阿平在这里,你和他对下,带入一下情绪。”
邵歆就像一只守株待兔的狼,对着景舒张开怀抱,“来吧,宝贝儿。”
和邵歆合作过太多回,郑导知道邵歆是个什么骚脾气,笑骂了一句:“不要调戏我的员工,当心我告你性丨骚扰哦。”
景舒心道:快告,求你!
玩笑归玩笑,景舒还是走过去了,“邵老师,我们对个戏吧,打扰你了。”
“你叫我什么呢?”邵歆微笑,“阿和。”
景舒一愣,忽然明白过来,蹲了下来,口中念念:“阿平,我的东西都被打坏了,你家里人太不爱惜东西了!”
他带着愤慨抱怨,“那些水果花了我一百多,我盯着老板挑的!都打坏了!我以后不去你家了,不去了,不去了!”
说着他还回头瞪了一眼阿平家的方向。
邵歆柔声地哄他:“好的呀,那等我病好了,我们去海边住好不好?每天都吃你最喜欢的菠萝。”
已经是阿和的景舒抬起头,非常疑惑地问:“可是阿平你的病不是已经好了吗?你都出院了……阿平,你去哪里了呀?”
戏停了,邵歆也蹲了下来。撑着脸嘴角勾起,他一副得意样,“你看,这就对了。”
景舒咂摸了一会儿,回头问邵歆:“你刚才就发现了,是不是?”
邵歆装傻,“什么刚才,你说什么?”
“你别装,”景舒气笑了,“你刚才看见我排戏了,早就发现问题了还不说。”
邵歆眼神乱飘,凑过去小声说:“我要是告诉你,我是故意的,你信么?”
“我信,”景舒点头,笑骂之:“你怎么这么无聊。”
这一笑里有些嗔怪的意思,邵歆被撩得心跳漏跳一拍,刚想借机表(调)白(戏)一番,导演在另一头喊:“阿和,撒完娇了吗!过来了!”
蠢蠢欲动的邵歆被迫收起色心,难受得一皮。景舒看他吃瘪竟然莫名觉得开心,笑出了声,快活地开拍去了。被留在原地的邵歆碎碎念:“换一笑,不亏不亏”
再试拍就成了,然后重新调整了一下打光,走位等问题,正式一条就过。景舒被叫去补妆,郑导回顾刚才的镜头。邵歆凑过去,特嘚瑟地炫耀:“怎么样,我家的,性子灵吧。”
郑导叼着烟,“灵,看这个份儿上,你假公济私捣乱的事儿我就不计较了。以后看出问题了就点,磨叽着烧我镜头。”
“缺多少钱,直说,”邵歆财大气粗地一拍手。
“我可去你的,少在这儿和我炫富,”郑导推开他,“能耐你买套设备全拍他。”
邵歆心里一动刚要说话,远处陈克庸对他招了招手。邵歆留下一句:“我先过去,你照顾着小舒一点。”起身往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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