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歆抬眼,眼波一阵流转,“等会儿,让这段限制级的播完。”
这人好烦!景舒笑着推了他一把。邵歆煞有其事地给自己大脑关机,靠到景舒身上,小声说:“让我睡一会儿。”
景舒抬手摸摸他的头发,替他把眼镜给拿了下来。
从这个角度看,邵歆的年岁愈发小了。景舒有些时候会有些错觉,觉得面前的恋人还是当年见到的年纪。像是水晶一样闪耀,仿佛很锐利,但内心里却是柔软的。谁都能看出他脆弱,这样的脆弱吸引着无数的人。
可却没有人能透过他锋利的外壳触碰到邵歆内里的柔软。大约是这样的挑战,让无数人追捧在邵歆身边。景舒从来都没有否认过自己是这些人其中的一员。若是否认,他大概就不会有邵歆还小的错觉。
那个夏天,那个人走进来的一瞬,晶莹剔透,几乎就刻在景舒的脑子里了。
没由来的,景舒忽然想起自己做的一个梦。跳水发烧的时候他梦到的,梦里导演说:这戏有了你俩,一定大火!然后那个人就从一片白光里走来。
在梦里,景舒没有看清那个是谁。现在想来,他知道是邵歆。或者说是景舒渴望是邵歆,也只能是邵歆。从第一眼见到就萌生想和这个人演一场戏,这个念头一直都在景舒的心里头扎根。以致于每次出现都那么自然,一点儿愧疚和违和都没有,因为是梦想。
要真较真起来,那些没解的事总有一个原因。
虽然身边好多人都调侃景舒迟钝,不机敏。说好听点是温和,说难听一点就是木讷,这样的性格导致他在上一段恋情里都糊里糊涂的。男朋友对另外一个人疯狂迷恋,甚至将自己排之于后,再心大也该有些意见了吧。
怎么景舒就那么大度呢?不是蠢是什么呢?
其实不是的,因为那个人是邵歆罢了。因为过于深刻已经细水长流的憧憬,提起来不会有任何崩裂的情绪。是水是空气,是向往。这样的定位,景舒怎么会去计较。
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仅仅是日常的与人为善而已。这叫他这样一个乏善可陈的人,竟然也会被人牢牢记住。往后的日子,还是那句话对自己好一点,对邵歆好一点。这样,平白的人生里回忆也就能多一点了。
不止是邵歆在脑内剧场,景舒也像是老头数豆儿一样,细碎地念着以后的小事。比如窗帘的颜色,比如书柜摆在哪里。都微不足道,却能让他想很久。
想着想着就被邵歆搂进了怀里,“不睡么?”
景舒说:“睡不着。”
往后他们要一起生活,平白的画卷里要添加那么多东西,他想想都觉得又麻烦又喜悦。这样忙,怎么睡得着呢。
邵歆仿佛知道他的意思,搂得人越紧,打了一个哈欠,“急什么呢,以后还有那么长时间。”
好像刚才想走廊第三个房间里放什么的人不是他一样。
景舒似乎想说什么,但飞机上的广播响起提醒他们马上就要降落了。于是他干脆收起了那点话头,没头没脑地提了一句:“不列颠的天气不适合养仙人球吧。”
邵歆笑得眉目欢喜,“你喜欢仙人球?”
“仙人球开花很好看,你见过么?”
果然是这样的,只要自己表现出一点愿意和他走下去的意愿,邵歆总是会那么开心的。说他口是心非么?刚才还劝自己不要急。结果呢,已经开始查仙人球的品种了。景舒转头,在邵歆的额侧亲了一下。
这次轮到他说了,景舒说:“不要急,以后还有那么长时间。”
我都会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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