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着,实在是丢不起这人,他脱了卫衣换成高领,满脸写着不高兴。
江暗勾住他的腰,把人往怀里揽了揽,低声说:“别动。”
“干什么?”闻岁伸手推他,起床气到底还没能下得去。
江暗细细打量了他几秒钟,才温柔出声:“看你穿我衣服的样子,很好看。”
完全招架不住这种直白的眼神,闻岁只看上一眼,就骨头酥麻得厉害。
磨磨蹭蹭了好一阵才下了楼,在餐厅跟昨晚刚认识的小胖墩偶遇,那人盯着他上下看了两眼,疑惑出声:“十几度的天气,你穿这么多,不热吗?”
闻岁手心都浸出了一层汗,有些做贼心虚:“昨晚吹了风,有点感冒。”
“难怪了,那你记得吃药,这个天一不小心就是流感,折腾死人。”胖墩一边剥着蛋壳,一边碎碎念。
闻岁恶狠狠地又瞪了江暗一眼,把他当嘴里的华夫饼咬了个稀碎。
胖墩随口问了一句:“一会儿我们去训练,弟弟怎么办?”
“酒店呆着呗,还能怎么办。”闻岁打了个哈欠,没所谓道,“吃完早饭,再睡个回笼觉。”
突然意识到什么,胖墩迟疑地看了江暗一眼:“你房间好像就一张床,你们俩一起睡的?”
江暗轻描淡写反问:“有问题吗?”
“倒是没有……就是感觉……”胖墩挑了挑眉,一股诡异在心里放大,“感觉你们俩好像很亲密。”
闻岁听笑了,模棱两可说:“从小一起长大,能不亲密么?”
确实无力反驳,胖墩点了点头,把那颗蛋囫囵塞进嘴里,含糊不清说:“我吃饱了,先撤。”
路过大门转角的时候,他往后随意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看到闻岁扯下高领挠了挠脖颈,一片斑驳。
闻岁吃完早饭就又回了房间,一觉睡到下午四点。他起身坐在床边上发呆,又看了眼时间。
还有一刻钟就得去机场,按训练表上的时间,江暗大概是赶不上来送别了。
他简单收拾好行李,扯了张酒店的便签纸,在上面画了两个抱着的火柴人,留下留言:我走了,竞赛加油,早点回
放在床头柜上后,把背后往背上一勾,拉开房门。
江暗刚从电梯里出来,跟他碰上视线,挑了挑眉:“招呼都不打就跑?”
“你……不是在训练么?”闻岁愣了一秒,又补了一句,“给你留了纸条,在床头。”
江暗伸手接过他的书包,跟人并排着重新进了电梯,才解释道:“请了十分钟的假,送你。”
闻岁抿了抿唇,盯着电梯下降的楼层,每下降一楼,心里就多一分难捱。
眼看着电梯已经降到二楼,他突然转过头,抓着江暗的脖子亲了上去。
只停顿了一秒,在电梯门开的那一霎那松开,假装面露轻松:“走了。”
表面装得洒脱,心里万般不舍。
脚还没能踏出电梯,整个人又被一股力道拽了回去,电梯门再度关上,他被压在了电梯有些微凉的门上。
江暗扣着他的脖颈,细细密密地吻着,嘱咐说:“乖一点,过几天我就回去。”
这回闻岁没有反抗,纵容他深吻,然后抬手环住了精壮的腰身。想要说的话很多,到了嘴边却有点词不达意。
电梯上上下下了好几趟,终于恋恋不舍松开,闻岁抬手抹了下唇角:“真走了,你去上课吧。”
江暗嗯了一声,跟着人出酒店,眼看着人上了车才转身离开。
-
落地京城,才走了一天,一秒就入了冬,闻岁站在航站楼等人的时候,仍然有些恍惚的不真实感。
就像是做了一个短暂的梦,来来回回这么一趟看男朋友,真不像是自己能干出来的傻事。
来回都是简映接送,简直成了某少爷的专职司机。
闻岁坐上车的时候,往他怀里扔了一盒礼品袋:“荷花酥,机场买的。”
“靠,你能不能走点心?”简映拆开袋子翻来覆去检查了一下,满意点头,“行吧,有总比没有好。”
闻岁白了他一眼,懒洋洋靠在座椅上吐槽:“我好歹还特地问了问哪个牌子好,算贴心了。”
“谢了兄弟。”简映启动跑车,缓慢行驶上路,闲聊说,“你哥那边怎么样?”
闻岁没懂,一头雾水:“什么怎么样?”
“你去他那儿呆了一天,就什么感想都没有?”简映皱眉,“比如准备得充不充分,竞争对手如何。”
闻岁心说光顾着厮混去了,哪儿想得起来问这些,只能随口应道:“我哥能有对手?他不是横扫千军无敌手么。”
“也是,不过你身上这件衣服有点眼熟,之前集训我好像见你哥穿过。”
“………你记性也不必这么好,确实是他的。”
“你穿他的衣服?你自己不是有么。”
“衣服脏了,没新的换,随手借了一件,有问题?”
“杭城这么冷吗,我记得那边气候挺好啊,你穿件高领不怕人家把你当傻子?”
“……你是这几天找不着人说话怎么着,话那么多。”
再问下去,感觉就得露馅了。
闻岁倒是不太在意朋友知道他们俩的情况,但眼前这人钢铁直男一个,懒得节外生枝。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回宿舍的路上经过那片湖,简映又随口说了一句:“你知道咱们学校有个传说么,结冰的时候,第一个掉进湖里的人会很幸运。”
“好傻逼的传说,谁弱智没事往湖上跑。”闻岁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简映耸肩,只当作学校里的一个闲聊八卦:“听说很灵,可以许愿,也能把好运送给别人。”
闻岁哦了一声,顺着耳朵一过,没当回事。
他只是垂着眸划拉着手机屏幕,给江暗发了个信息:到宿舍了
再度回到那个属于他们俩的小空间的时候,明明平时感觉挺大的房间,却有些喘不上气。
白天睡了太久,怎么都睡不太着,放空的时候就容易念旧,脑子里又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心口憋得慌。
虽然他们俩戳破那层窗户纸成了恋人,但总觉得那个天平不太对等。
江暗在这一段感情里付出了太多,自己作为男朋友,好像却没有真正为他做点什么。
他自认比之前成熟懂事了不少,开了窍,懂回应,也时而会放下别扭出声撒娇。
但好像还是不够,怎么着都很难去填补他空缺的那几年。
带着复杂的思绪,闻岁迷迷瞪瞪睡了过去,然后被一阵冷风吹醒,明明昨天还是深秋,一下子就进入了寒冬。
第二天中午下课吃饭的时候,汪奇粤咬着鸡腿八卦:“一会儿要不要去湖边看看结冰了没?”
“你也信这个?无聊。”闻岁慢悠悠喝着汤,嗤笑说,“你打算好运拿来干什么?”
汪奇粤咽下那块肉,理直气壮回:“脱单啊,希望赶在今年年底脱单。话说回来,怎么从来没见你和你哥秀恩爱啊?”
这话说得实在是有歧义,闻岁愣了一秒,含糊不清问:“什么?”
“你们俩不都有对象么,什么时候带来见见呗。”汪奇粤一脸好奇,“实在不好意思,看看照片也行。”
闻岁叹了口气,把鸡腿塞进他嘴里:“你怎么这么八卦,不带。”
汪奇粤表情不太高兴:“好小气,该不会其实是单身,故意编的吧?”
闻岁懒得解释,顺着他话说:“你这么理解也行。”
“为了挡桃花就这么拼?”汪奇粤简直是开了眼界,感叹说,“你哥那戒指我还能理解,你那吻痕总不能是自己揪的吧?”
简映听乐了,埋着头憋笑:“那他对自己下手可真够狠的,不过上次说对象是雾城人,这也是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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