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进的人是宁修远,大抵将他折腾过一番以后心情好了些,特意给他送了饭菜上来。
“刚才在和谁说话?”宁修远皱眉问。
“……同学。”
宁修远将饭菜放在了桌子上,待了一会儿没有走。
尽管坐在软凳上,身体多少也有些不适,岑礼侧了侧身,看着面前的食物半点食欲都没有。
也许是因为宁修远就在面前。
对方见他一直不动,拿起勺子要喂他,就像摆弄一件称手的器物般,岑礼往后躲了一下,道,“江言还在楼下等你。”
宁修远的脸黑了下来,“用得着你提醒?”
宁修远把勺子放回碗里,瓷器碰撞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
见岑礼这副模样,宁修远也没了什么兴致,烦躁的起身离开了。
宁修远总是想他摆出自己喜欢的样子,但对他半点耐心都没有,殊不知人都是有自己的认知和情感,不像机器一般,能随意调到自己满意的程度。
手机新收到了几条短信,是韩谌发给他了,岑礼点开了以后扫过一眼,就搁置在了旁边,下次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韩谌了。
难得安静的一晚,也没有人过来打扰他。
宁修远给他在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岑礼原本打算周末再去医院做手术,但宁修远听闻了风声,这件事也就不能再继续往后拖延了。
第二天一早,岑礼就坐车去了医院,他在办公室找到了白成郁,想今天就能够做手术,况且男子有孕本就很离奇,以他目前的状况,他也畏惧去别的医院。
“今天动手术?”白成郁有些诧异,“那你的身体状况……”
“再拖延下去,宁修远就会知道。”岑礼道。
“……”
“……只有你能帮我了。”岑礼恳求道。
白成郁面色为难,毕竟这不是一场小手术,要是岑礼出了事,那后果也不是他能够承担得了的。
第027章 听你的话
正是上午,外面的阳光从窗户的一角透了进来,更衬得岑礼身形单薄。
手术也不是随便就能安排的,白成郁犹豫了一会。
“你确定今天要动手术?”白成郁为难道,“我也不能完全保证不出意外,况且你母亲还在住院。”
岑礼轻抿了一下唇,“什么样的手术都会有风险。”
“……那好吧。”
手术安排在了四个小时后,白成郁倒了一杯热茶,要岑礼暖暖身体。
岑礼的目光注视着窗外,正是初冬时节,外面的杨树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干,岑礼想到了一则故事,得了绝症的病人看着病房外的那颗树,想着等到树叶全部都落完,自己的生命也会消失殆尽。
后来有一位画家知道了,连夜画了一片永不凋零的树叶,给了那个人希望。
那他的希望呢?
白雾从杯沿往上散开,岑礼的手也多了些热气。
上午的病患较多,白成郁的科室里总是会进来一些病人。
岑礼将茶杯放在了桌边,走到了走廊外,看着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他抬起左手手腕,看了一下时间,离手术还有三个小时。
医院里出来,那股消毒水的味道也逐渐消散,阳光覆在身上,带了一丝暖意,岑礼微眯起眼。
身后突然撞到一个人,岑礼正要说对不起,却发现后面的人是韩谌。
“……韩教授……您怎么过来了?”
“家人在住院,正好上午休息就过来了。”韩谌道,“你倒好,昨晚挂断电话以后连短信也不回了。”
“……”岑礼的神色有些窘迫。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这样做,会让我很担心。”韩谌眼眸深沉的看着他,像是超脱了师生之间的感情。
岑礼发觉自己和对方靠得太近了,往后退了一步。
韩谌笑了一下,“每次我和你靠得近些了,你就会躲开,还说不是讨厌我。”
“……不是讨厌。”
“病好些了吗?”韩谌问。
“好些了。”岑礼回道,也许是因为心虚,头往一旁侧开。
毛衣的领子出现一道豁口,白皙的脖颈上残留了一点吻痕,让韩谌的眼眸渐暗,“你谈女朋友了?”
没料到韩谌会突然问起这么私人的问题了,岑礼神色不自在道,“还没有。”
岑礼在感情上犹如一张白纸,以前学校不允许早恋,他便遵规守矩,甚少和女生亲近,如今到了大学,没有了那些规矩,但他也因为一些原因,避开了那些给他示好的女生。
………
江言早上见岑礼出门,就派人跟了过去,发现岑礼去的地方是医院。
得到消息后他就告诉宁修远了。
“去医院?”
“……岑礼是生了什么严重的病吗?”江言问。
昨天岑礼和他说过是胃病,但不算严重,如果有什么病情,之前检查的时候白成郁也会告诉他。
宁修远越发觉得岑礼有事情瞒着他。
他直接给岑礼打了电话,问,“你去医院做什么?”
岑礼做完了最后一项术前检查,身体状况勉强合格,他只想做个正常的男人。
“胃病犯了。”长久的压抑,让他终于有了一丝解脱。
他道,“这次我会听你的话。”
第028章 不满
听见岑礼的话,宁修远的动作顿了一秒。
岑礼电话那端传来嘈杂的声音,就仿佛是他的情绪,明明对方好像也没有说错话,但就是让他生出躁意。
宁修远眉头紧皱,手指握了起来,要是这个人在他面前,指不定他会给这个人一点教训,他沉声道,“昨天问 你怎么不说,你存心给人添堵是不是?”
听着耳旁传来的声音,岑礼的脸色平静,“还有其他的事吗?”
身旁站着一个护士,看见他正在和别人打电话,小声的开口道,“先生……您……”
“没有我就先挂了。”岑礼看了一眼旁边的护士,示意自己马上就好了。
宁修远冷笑出声,“你好样的,回家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岑礼没有出声,听着电话那端传来了忙音。
江言的在旁边语气和善的问,“岑礼怎么了,他不是生病了才去的医院吗?你就别和他置气了。”
“不用替他说话。”
江言就在旁边,将说话了内容也听到了一些,他又道,“阿远,如果是胃病的话……为什么我听见医生说,这
个手术的技术还不算成熟。”
宁修远偏过头看着江言,“是吗?”
“也可能是我听错了。”江言轻轻笑了笑,“别不高兴了,上完课了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你好久都没有陪我看 过电影了。”
“嗯。”宁修远的脸色这才和缓一些,他没必要把太多心思花在岑礼身上,什么样的人他找不到?
尽管这么想,但对于自己的所有物,他也不可能给放野了。
他拨了好几个电话给白成郁,一直没有人接听,过了一会,接听电话的是个女人。
“您好,白医生现在正在做手术,电话没有带过去。“
“什么手术? ”宁修远问。
护士略略停顿,白成郁嘱咐过,让他们不要把这件事情外传,她道,“您如果有什么事,我等会再转达给他也 是一样的。”
宁修远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向来就不把上课放在眼里,下午的课听得心不在焉,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想到了刚认识岑礼的那会。 当时他坐在最后排的角落里,觉得上课无趣极了,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正好老师喊人回答问题,那个人坐在第一排,规规矩矩的穿着一身老土的校服,身材瘦削,清俊的侧脸和一 般学霸古板的死气的模样有些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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