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一间小学外面,遥远继续拍摄,说:“到了,我大概能明白了。”
下课后的小孩子们好奇地围上来,谭睿康说:“找你们校长,乖。”
遥远拿着摄像机拍这个学校的操场,破破烂烂的教室,谭睿康抱着一个大箱子过来,里面是四十台电子书。
遥远笑了起来,录像机朝着一个小女孩拍,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道:“艳红!”
遥远摸了摸她的头,谭睿康正在和校长说话,把电子书送给他们,校长召集了学生,让他们回到教室里,请谭睿康去给孩子们上一节课。
“不不。”谭睿康忙摆手道:“我不会说,真的不会,这个是我弟弟。”
录像机里的校长说:“给小同学们说一说外面的世界……”
遥远道:“我可以上课。”
遥远与校长握手,校长去安排学生们回教室,准备上课。
遥远询问地看着谭睿康,谭睿康道:“每个学校会送四十台电子书,都有保修卡的,坏了寄回深圳来修就行,以班级的名义借给小朋友们看,我都帮他们安装好了内容,背后还请厂家用激光铭刻了咱俩的LOGO呢。今年的生日,你会收到很多句‘谢谢’。”
遥远幸福地笑了笑。
谭睿康英俊的脸上有点发红,说:“弟,这份生日礼物,喜欢么?”
遥远道:“喜欢,非常喜欢。”
谭睿康接过录像机,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拍遥远上课的模样。
遥远站上讲台,说:“后面那只猴子,小时候也和你们一样,坐在这样的教室里听课,上学。”
小孩子们纷纷大笑,遥远说:“知识是人生最大的财富,通过自己的努力,我们都能走出山村……”
“……广西的省会叫南宁,我们来自广东,在海边的一个大城市……”
遥远拿起一本电子书,说:“书上面有很多地方的风土人情,还有在那些城市里发生的故事,未来的某一天,你们要努力,读县城里的初中,高中。”
“长大以后就可以去更多不一样的地方,学到知识,回来建设家乡……”
谭睿康专心地看着屏幕,遥远讲了接近半小时,最后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同学们,下课。”
“谢谢老师——”稚嫩的声音响起。
他们在村子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走的时候,收到许多小卡片,吉普车再次驰上国道,前往下一个地方。
录像机里晃动着绿色的常青松林,谭睿康的声音道:“现在我们到贵州了,小远正在学开车……”
遥远道:“你别干扰我!”
谭睿康道:“玩玩就行了,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无照开车,小朋友们千万不要学……”
谭睿康好说歹说把遥远劝回来,自己坐上驾驶座,凑上去“啵”地吻遥远的唇,说:“下一站是贵州山区,冬天来了。”
他们沿着广西国道进入贵州,再进滇北,把四大箱电子书挨个送出去,收获了上千张小学生亲手画出来的感谢卡片,云南今年大旱,不少地区都一片龟裂,谭睿康在昆明市的快递公司寄存部又领回来四大箱电子书,继续上路。
十二月,遥远与谭睿康的足迹遍布整个云南,一月份,他们在丽江过了春节,与闹哄哄的人群一同庆祝,拍照给赵国刚报平安,再次开车北上。
二月份,他们途经重庆,经过四川,从四川进入青海,三月份,草长莺飞的季节,在青海湖畔住了三天,进入甘肃。
谭睿康又发完了四大箱电子书,在兰州快递物流处领到新库存,遥远的录像机已经记录了他们遍布小半个中国的足迹。
从甘肃进陕西,春夏交接的时候漫天都是风沙,小孩子们在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原上追逐笑闹,遥远和谭睿康依偎在一起,对着明灭闪烁的火堆看每一张卡片上祝福的话。
“谢谢……谭叔叔。”遥远歪着头看:“这是什么东西?”
“猴子。”谭睿康说:“他们画的猴子……”
遥远把卡片朝谭睿康身上拍,继而放声大笑:“哈哈哈哈——”
谭睿康笑着笑着卡片被风吹走了,两人忙起身去追。
安静的长夜里,天顶群星闪烁。
吉普车中,遥远和谭睿康亲昵地抵着鼻梁彼此摩挲。
“我爱你。”遥远低声道。
谭睿康答道:“我也爱你,小远,你是我生命里的唯一。”
他们在沙尘暴中再次启程,车在路边熄过火,谭睿康便低头端详地图,遥远找GPS定位,去寻找县城求助,被询问身份时,两人便把箱子里的卡片拿出来,一张张交给警察看。
遥远把其中的几站风景传上网去,深圳的驴友协会开始关注这件事,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读书捐赠活动中来。
谭睿康算了收支,直接联系厂家订制的电子书,每台出厂价180,送出去一千台,共计十八万。
这对遥远来说完全是值得的,这是他从小到大,所体验到最真诚的幸福与快乐了。
“这些都是无价之宝。”遥远对着录像机说:“我会好好保存它们。”
谭睿康手肘搁在方向盘上,朝录像机笑着说:“也是我们爱情的见证,今天已经是四月了,春天来了,祝宝贝生日快乐。”
他们走过了谭睿康联系的所有山村小学以及希望小学,回到深圳。
三千多张手写的卡片,谭睿康把它们全部过塑,再依次贴在书房的墙壁上,遥远用笔涂了许多爱心。
窗外百花盛开,晚春时节,树木的绿叶繁华茂盛,春意浓厚得令人无从抗拒,整个大地,一片焕然生机。
——完——
第67章 王子病的春天·不知秋思落谁家
谭睿康最近被附近的几个公司里的高级白领誉为“男神”,前段时间长胖了,被赵遥远逼着去健身,现在肌肉练出来了,上班时一身笔挺西装,衬衣领带,开个玛莎拉蒂新款的SUV,又搬了公司,每次引得不少人侧目。
但是实业今年大滑坡,生意不好做,赵遥远心里苦但是不说,天天在家里算账,想什么时候把公司关了去炒房算了。但以谭瑞康打哪儿指哪儿的本事,万一最后从去赚钱的变成接盘的,更哭不出来。
“喂,男神。”赵遥远说,“注意一下形象,对面有人看着呢。”
谭瑞康回到家里,便穿着个大花老年裤衩,打着赤膊走来走去,腰上贴两块胶布,展示他雄性的健美身躯,要么就朝沙发上一躺,夹着人字拖开始打游戏。
“快过中秋了。”谭瑞康说,“得去准备月饼。”
“今年经济下行啊。”赵遥远说,“要么公司收缩规模,尽量先不做了吧。”
谭瑞康也着实有点郁闷,但是两人起码赚了一笔,因为去年股票大牛市时,遥远携全副身家入市,根据前两次全民疯狂炒股的情况判断,在公司里清洁阿姨入市的第一天就果断撤了。
接着就迎来了断崖式下跌、熔断等各种层不出穷的花样,一夜间有人跳楼,有人倾家荡产……遥远有时候也纳闷,为什么人类总是会犯一模一样的错误呢?为什么总是历史重演呢?06年那次还没学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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