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夏“嗯”一声,鼻音里已经带了些哭腔,软软的:“老公。”
盛放知道他只是心里难过,柔声回答:“老公在。”
吃过早饭,他们就开始准备收拾了,盛放一根手指头都不让周夏动,撸起袖子什么都亲力亲为,周夏又闲不住,就挺着肚子给他指挥,这个还要不要,那个要装在哪。
光是一些不想让别人碰的私密性的东西,就大致收拾出了两箱。
盛放在一旁打包,周夏嫌无聊,就跑去床头柜检查还有没有遗漏的,结果一查就被他查到了个好东西。
抽屉里面竟然还藏了个小宝贝,是只水蓝色的小海豚,橡胶材质的,后面有小尾巴,前面有小……,造型特别独特可爱,摆在那还以为是个海豚形状的工艺品。
周夏摸了摸那个小口,想到这是用来干嘛的,脸就有点红了。
看一眼还在客厅忙碌的盛放,悄悄把小海豚藏到身后。
天气热,即使房间开了空调,忙活起来也还是会出汗,盛放用手臂抹一把额头的汗水,刚要继续忙,一杯柠檬水就递到他面前,里头还加了冰块。
晶莹剔透,与玻璃杯壁发出很清脆的碰撞声。
盛放低头,周夏正看着他,他也没干活,脸颊不知道为什么却粉扑扑的,冲盛放吐吐舌头:“辛苦啦。”
盛放没有接杯子,直接握住他的手腕把人拉过来。
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托起pp,抱着他让他坐在自己面前的行李箱上,又把行李箱拉近一些,卡在自己双·腿·间。
周夏就这么被他困住了,仰起头,眼睛亮亮的:“不好好干活,干嘛啊。”
盛放抬他的下巴:“脸怎么这么红?”
周夏眼珠子转转,抬手摸自己的脸:“有吗有吗,没有啊,天气热吧。”
盛放摸摸他的额头,冰冰的,的确没什么大碍。
周夏看他就这么看着自己,眼神那么专注火热,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戳他厚厚的胸肌:“看什么啊,东西不收拾了。”
盛放却突然抱住他,低头嗅着他光滑白皙的颈子:“累了,充会电。”
周夏被他带着汗意的鼻尖蹭得轻轻“嗯”一声,软绵绵的,听得盛放的手臂都跟着一紧,咬着牙叹气:“夏夏。”
周夏很无辜地眨眼:“没办法啊,我现在就是这样的,又不是故意的……”
这话倒是事实,或许是因为体质特殊的原因,怀孕后的周夏……
不过每次最难过的那个不会是他,反而是盛放罢了。
周夏闻到了他身上的汗味,隔着一层棉T猫儿似的吸着鼻子嗅嗅,明明是他不喜欢的汗味,可因为是盛放身上的,他就像上·瘾般,闻得停不下来。
盛放捏住他的后颈肉,把人微微拉开一些:“夏夏,别闹了。”
周夏还没闻够呢,脸颊泛着一抹酡红色,喝醉了似的,有点上头:“放,老公……”
盛放看他状态不太对,伸手摸摸他的肚子,六个多月的孕肚,比之前又大了很多,圆滚滚的……
周夏软软地轻哼着。
盛放垂着眼睫:“又想要了?”
周夏鼻尖粉粉的,慢慢吞从短裤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玩意儿。
“想要,想玩这个。”
盛放看清他手里的东西,起初眼里还是疑惑,不过几秒便立刻反应过来,眸色倏然深沉:“上次不是让你丢了,怎么还留着。”
周夏嘟着唇,眼睛里水盈盈的:“买来一次都没用过,好奇嘛,千把块买的呢,一次都不用就扔了,多浪费啊。”
盛放吸气,捏起他的下巴:“……一定要用这玩意?”
周夏眨着眼,看到他眼睛里隐隐蕴藏的怒意,忙亲亲他的下巴哄他:“不是啦……”
周夏趴在他胸口,仰着小脸,眼巴巴的。
盛放眼睛里的神情挣扎着,犹豫半晌,咬着牙捏他的脸……
周夏的眼睛亮亮,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老公最疼我了。”
闹腾了半天,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才总算是把东西都收拾好,屋子已经差不多被搬空了,临走时周夏回头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鼻子又酸了起来。
盛放牵着他的手:“走吧。”
门一关,他们新的生活才正式开始。
夏天的尾巴很快就从日子里慢慢溜走,一转眼秋天到了,落叶金黄,金桂飘香,周夏躺在花架下的藤椅上,慢悠悠晃着。
九个多月大的孕肚把薄毯撑起高高圆润的弧度,随着呼吸在轻柔地起伏。
有风吹过,拂落几片花瓣,轻飘飘地落在毯子上,随后便被两只并拢的指尖捻掉。
高大的身影俯身弯下腰,先是在闭着眼睛小憩的周夏脸上轻轻亲一下,又掀开薄毯,温柔抚摸着鼓起来的大大孕肚。
周夏被细微的动静吵醒,睁开眼睛,看到胸前一颗毛茸茸的黑色脑袋。
笑着伸手在上面拍拍:“回来了啊。”
盛放仰头,下巴轻抵着他的锁骨:“起风了,怎么还在外面。”
周夏张开嘴巴打哈欠,眼圈红了一点:“总觉得里面闷,想出来透气。”
盛放抬手摸他的脸,随着肚子里的宝宝慢慢长大,周夏身上多少也挂了点肉,脸颊圆了一点点,皮肤滑滑的,特别细嫩,他的头发本身就有点自然卷,偏浅栗色,这样看着,人就奶呼呼的,越来越显小了。
不过他的身板整体还是过于单薄,挺着这么大的孕肚,看着都让人害怕,盛放想也知道他每天撑着这么重的身子有多辛苦,恨不能帮他受着。
好在预产期就要到了,周夏辛苦了这几个月,也总算是能卸货了。
只是他到底是第一次生孩子,年纪又还轻,即使有过来人的温砡和盛妈妈每天给他做心里工作,但随着预产期的临近,周夏也还是肉眼可见的忧虑。
盛放担心他的心理状况,从今天开始已经把工作彻底停了,过两天会陪他去医院,直到宝宝临盆,自己一步都不打算离开他身边。
天色暗下来,晚风也开始凉了,盛放怕他吹风太多不好,便起身抱他进去。
周夏搂紧他的脖子,看一眼自己硕大滚圆的肚子,又抬头去看盛放:“我现在肚子这么大了,你抱着不沉吗。”
盛放轻笑:“宝宝跟你加起来才多重,我还嫌你太瘦了呢,吃那么多,营养全被里面的小崽子吸收了。
周夏靠着他的胸口,一只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放,如果在产房里有什么意外……”
“夏夏。”
盛放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皱眉打断他:“不要乱说。”
周夏撇撇嘴,抱紧他,安心地闭上眼睛。
预产期到来的第二天傍晚,响亮有力的啼哭声打破了产房外走廊死寂般的静默,等在外面的所有人都急迫抬头,看到面前的门被推开,护士摘掉口罩,面露喜悦:“恭喜你们了,是个女孩儿,四斤六两,父女平安。”
作为在场唯一的女性,盛妈妈第一个喜极而泣,捂住脸,哭倒在旁边盛父的怀里。
温砡的眼眶也一下就红了,抬头看着身旁的周巫言,眼泪就这么掉下来。
几个人忍不住上前去问护士孩子的情况,想要立刻看看,却只有盛放在他们焦急询问的时候第一个冲进了产房里。
白惨惨的病床上,周夏安静地睡着,面色雪白,虚弱得好像呼吸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是很奢侈的一件事。
盛放吓坏了,忙抓住身旁的医生:“医生,夏夏他……”
许医生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体征一切正常,就是太累了,暂时昏过去了,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盛放一口气才终于吐出来,高高悬着的心脏落回肚子里,侧头看着床上的人:“我可以在这里陪着他吗,我想等他醒过来。”
许医生点点头:“可以,但要安静一些,夏夏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好。”盛放的声音嘶哑:“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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