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自己的手指,转而把他的整只手都包起来,放到唇边亲了亲:“夏夏,你愿意给我生宝宝吗?”
周夏的眼睛里闪过短暂的惊讶后,又慢慢放大,好不容易忍回去的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地重新涌了出来,他很想扑上去抱抱他,可是身体才刚要起来肚子那里却又是一阵绞痛,不得不无奈放弃,疼得想在床上打滚。
盛放也被他这剧烈的反应吓到了,可想到他是因为什么痛,一时也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毕竟他也是刚刚才接收这些足以颠覆他认知的全新又陌生的信息量,从被告知到现在,也不过才短短几个小时而已,就是再沉稳理智的人,也不会这么快就全然接受,并且还能学以致用,他现在是真的有点慌了。
“夏夏,你怎么又疼了,很难受吗,我可以给你做点什么,不然我让你爸他们进来好不好……”
“不要。”周夏抓住他的手,蜷着身子用力缓了几口气,抬头看着他,苍白着嘴唇轻轻笑笑:“没事,就是,又开始疼了,我听我小舅舅……,小爸说过,第一天是最难熬的,像是有刀在肚子里绞,以前听他讲我只觉得夸张,可现在自己亲身经历了,才知道原来实际情况,会比他说得还要严重许多。”
盛放知道他说的这种痛是女孩子们都会经历的生理痛,他从小到大身边能亲密接触的女生并不多,家里也就只有他妈妈一个女性,可是盛妈妈也不可能会跟他或是盛澜讲这方面的事。
他也没有交过女朋友,更没有像其他男生那样在女朋友生理期时安慰她多喝热水的经历。
所以从小到大,从朦胧的青春期到现在,这方面的知识对他来说始终是盲区,是模糊而笼统的,甚至在跟周夏确认关系后,他还更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这辈子都跟女性无缘了,没想到造化弄人,世事无常,到头来竟然还是回到了起点。
现在根本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盛放看周夏疼成这样,已经急得六神无主了,起身想把他抱起来,又觉得现在的夏夏哪哪都是脆弱不堪的,像是一块有几千条裂痕的有机玻璃,哪怕现在随便碰他一手指头都能让他哗啦啦碎一地。
他根本就不敢乱摸,急得在原地打转,额头直冒热汗。
周夏缓了一会,过了那阵劲,感觉已经比刚才好了很多,抬头看旁边的盛放已经急得快要发疯了,脸色难看得好像现在肚子疼的那个人是他自己一样。
周夏突然觉得他这个样子有点可爱,反正自己现在也没那么疼了,便小声叫他:“盛放。”
盛放又蹲回他身边,一脸紧张。
周夏用手指抹掉他鼻子上的汗,好笑地说:“看你这样,我还以为你现在比我还疼呢。”
盛放没有跟他开玩笑的心情,轻轻握住他的手:“夏夏,你以后,每个月都会这样疼一次吗?”
周夏的眼睛暗了暗,点头。
盛放心疼的吸气,握紧他的手:“如果有我陪着你,你会不会感觉好一点。”
周夏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实话实说:“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但聊胜于无吧。”
“那我就一直陪着你,一次都不会落下,好不好。”
周夏弯着眼角,轻轻点头:“好。”
没一会就有人在外面敲门,周夏忙抹掉眼泪,抬头回答:“门没锁,进来吧。”
温砡推门走进来,看着蹲在床边的盛放,轻声笑笑:“小两口的甜言蜜语还是先等一会再说吧,夏夏,过去两个小时了,现在可以换那个了。”
温砡口中的“那个”,让旁边的两个小孩反应好一会才明白过来,盛放咳一声,眼神有些尴尬。
周夏更是脸红,觉得很不好意思:“小舅,不对,小爸,你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好歹也要看一下场合吧。”
温砡是大风大浪里走过,早就看淡风云的人了,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看什么场合,盛放又不是外人,他现在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
话虽然这样说,但周夏毕竟是第一次,刚经历这样的事,纯纯小雏鸟一只,哪里有他这样的心态,看一眼旁边的盛放,轻声嘟囔着回答:“我知道了,我一会就换,你先出去吧。”
温砡不太放心:“你行吗,要不要我在旁边指导?”
周夏真的要受不了,终于忍不住大声回答:“我行的行的,你刚才不是教过我一次了吗,我会的!您放心吧!”
孩子大了,到底是学会叛逆了,温砡看他这么抗拒,也就不再勉强,把东西放在旁边的柜子上,这才离开房间。
温砡走后,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诡异又尴尬的沉默中。
两人的视线都不由落在那包小东西上面,目光新奇中还有些防备,好像那玩意不是一包简单的卫生棉,而是什么了不得的新型武器,多看两眼就能bom他们一脸。
一想到周夏一会就要用上这小巧可爱的东西,不对,听刚才温砡的意思,他现在应该就在用,不然也不会说“该换了”这样的话。
前二十年都是以刚铁直男身份生活的盛放实在很难想象,这玩意周夏到底要怎么用,用了会不会难受,自己是不是可以帮他做点什么,好让他可以舒服一点……
躺在床上的周夏看到他脸上神情的变化,在心里凉凉笑笑,也是,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接受自己身边的男生突然就变得跟女孩子一样,明明看起来跟男人毫无区别,却要在那个地方用这种东西,想想就会让人觉得不适吧。
会有这种反应真的是正常的,他不应该怪盛放。
周夏不停在心里这样暗示自己,捂着还在坠痛的小腹慢慢从床上坐起来。
盛放被他的动作惊得回神,立刻起身去扶他:“夏夏你要起来吗,肚子还很疼吧,我抱你下来好不好。”
周夏缓了一会,轻轻推开他:“我自己可以。”
他这样哪里像自己可以的样子,盛放二话不说就把他抱起来。
周夏惊得瞪大眼睛,却因为肚子疼不敢有太大的挣扎动作。
“你,你知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要换那个东西,你也要跟我一起吗。”
盛放没说话,顺手把柜子上的那包小东西拿起来,抱着他往厕所走。
走到马桶边,把人轻轻放下来。
又怕周夏疼得站不住,还让他小心靠在自己身上。
一边又低头研究手里的东西,粉红色的包装,上面画着一个长头发女孩躺在花藤秋千上的卡通图案,还有什么日用,轻薄,防侧漏什么的字眼。
盛放也不懂,找到开封口轻轻撕开,从里面拿出一片,正反面来回翻看着研究。
“夏夏,这看起来跟包装上不太一样啊,怎么是方形的,这要怎么用。”
跟自己的男朋友讨论姨妈巾要怎么用,这到底是什么脚趾扣地的社死场面啊。
周夏忍着羞耻感,把那个小东西从他手里拿过来,撕开外包装,把里面的东西展开,一转眼小方块就变成了小翅膀的形状,长长的,跟包装上的图案变得一样了。
盛放“哇”一声,觉得好神奇。
周夏拿着小翅膀的手都在发抖,扶着马桶站直身体:“你出去吧,我要换了。”
盛放“嗯?”一声,看着他,显然不太想出去:“你可以吗,我帮你吧,夏夏。”
这种事情要怎么帮啊,到底还想让他社死到什么程度,周夏额头都要冒汗了,实在受不了,推着他往外面走:“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你先出去吧。”
盛放被他推到门口,还是不放心,撑着门框低头看他:“要是觉得不行就立刻叫我,我就在外面等着。”
周夏点点头,也不再看他,一把关上门。
可算是把某个好奇狗宝宝撵了出去,周夏扶着腰慢慢挪到马桶跟前,看一眼手里的小翅膀,叹口气,小心脱掉裤子坐下来。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他帮自己来做啊,他自己都还没适应。
如果被盛放亲眼看到,说不定真的会吓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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