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诡(3)

　　轻轻抚摸着萧仞的后背，我试着说出自己猜测：你不用担心我，我真的能接受，萧仞，我之前是不是受什么刺激所以疯了？需要强烈的镇定药剂，所以我的精神才不好，更是因为药物的副作用忘记了一些事情？

　　萧仞一言不发，只是摇头，我有些无奈，却并不打算将事情就此揭过，这事与我有关，我有权利知道，真相也许很残酷，但总好过我一个人疑神疑鬼，用最大的恶意去揣度腹诽萧仞，这是我最不愿意的事情。

　　萧仞却是铁了心不肯说：晓晓，忘记了不好吗？你在，我也在，我们还在一起，这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你非要想起来？晓晓，我们就这样吧，好不好？以前我不够好，我太自我，你不说，我就以为你不需要，所以让你伤心难过了，以后我都会改的，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了，好不好？

　　萧仞这番话近乎哀求，他何曾这般低声下气过？我意识到自己忘记的事情绝对不简单，确实熄了想要刨根问底的心思，尽管还是有很多疑惑和不解，面对这样的萧仞我却是暂时一个字都问不出来了。

　　24

　　我的坦诚出师未捷，但我并不死心，晚上萧仞拿药来让我吃的时候，我不想再对他阳奉阴违，开门见山地问这到底是什么药。

　　萧仞应该没想到我会这么强硬，拿杯子的手都抖了抖，我又往火里填了一把柴：萧仞，你至少得让我知道，这不是毒药，你没有要害我。你要我有事要告诉你，你却什么都不肯说，你说我应该怎么想？

　　萧仞被惊到了，但他情绪的外露很内敛，蹙了蹙眉，不解和懊恼在眼中一闪而逝，沉默片刻终究是开了口，有种微妙的委屈和控诉：我没有害你，这些只是维生素片。

　　维生素，所以尝起来是酸的，我相信，但：我的病？

　　萧仞握住了我的手：没有别的办法了，晓晓……我真的，没办法了……

　　我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这意味着从今以后我都是个累赘，难怪萧仞一直要瞒着我，是怕我知道了会抑郁难过。

　　这个消息确实让人很难接受，对于未来的迷茫和恐慌一瞬间就铺天盖地涌了上来，这大概意味着不能再和萧仞肌肤相亲，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包括脑力劳动也做不到，如同一个不能自理的孩童，我对萧仞来说将是个完全没用的废人。本来我就不够优秀，现在就更不能拖累他一辈子了……

　　萧仞一直小心翼翼地留意着我的举动，见我情绪不对，马上打断了我的思绪：童晓，你不能离开我，想都不要想。

　　我勉强压下负面情绪，想对他笑笑，只是脑袋里纷纷乱，心里更是茫然又无措，大概笑得比哭还难堪，萧仞将我轻轻拥住安抚：有我呢，晓晓，别怕。

 

第7章 25-26

　　25

　　我消沉了几天，勉强消化了自己以后是个废物的事实，也仔细考虑了我有可能能做的事，规划着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废物的未来，才渐渐反应过来我被萧仞混淆视听了。

　　上锁房间里的小秘密，萧仞刻意隐瞒的行踪，以及切断我与外界的联系，这些更重要的问题我依然没有答案。

　　虽然现在看来萧仞出轨的可能性降低了很多，但我反而越发不安，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较真起来，为什么不能如萧仞所愿那般得过且过。

　　若是以前，萧仞跟我说我们好好过日子，我绝对欢天喜地敲锣打鼓地配合，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苦尽甘来。

　　现在却像是又爆发了一次叛逆期，萧仞越是隐瞒，我越是挠心挠肺地想知道真相，甚至不在意这有可能会破坏我和萧仞的关系。

　　上锁的房间是关键，里面一定有与我病情相关的东西。

　　但萧仞太滴水不漏，他连家里的工具箱都换了位置，我找不到任何可以充当开锁工具的东西。

　　我不能释怀，日渐焦虑。

　　26

　　萧仞雷打不动每天都要出去，在家的时候对我是真的好，和从前相比简直就是换了个人，他竟还学会了情趣，每天都会带一只玫瑰给我。

　　我的心中五味杂陈。

　　又是一个无法入睡的夜晚，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同床异梦，貌合神离。

　　以前不知道萧仞喜欢我，被他睡着了无意间搂一下，我一整晚都是美梦。如今萧仞一副爱我爱得不能没有我的模样，我却忧心忡忡。

　　翻身坐起，萧仞的手臂环在我的腰上，我的动作幅度不小，但是他却没有醒。我哪能看不出来，萧仞的精神没比我好到哪里去，眼睑青黑，下巴也尖了。

　　我真不想这样无意义地互相折磨，摸了摸萧仞的脸颊，他皱眉蜷缩，无意识张了张嘴，呵出的气竟然凝成了浅浅的白雾。

　　我皱眉，怎么回事？已经冷到这种地步了吗？

　　我想去开暖气，把萧仞的胳膊从我腰上拿开，这次萧仞惊醒了，和上次一样，紧紧攥住我的手腕。

　　我看他憔悴慌乱的样子，到底决定妥协了：萧仞，我可以不管你的小秘密，也不再过问你每天到底去哪里，但是只有一件事，你不能再锁门了。

　　萧仞还没完全清醒，眼中满是困惑，我深深吸了口气：我要出门，我需要正常社交。

　　萧仞开始反应过来了，眼神变得有些晦暗，他并不回答，我再接再厉：你不能这么对我。

　　就这句不知戳到了什么痛点，萧仞目光陡然一凌，凶悍地将我扑进床里，扼住脖子，萧仞语气森然：你哪儿也不许去！

 

第8章 27

　　萧仞看起来凶狠，掐着我脖子的手却没有真的用力，但我还是被吓到，下意识屏住呼吸，惊恐地瞪着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萧仞喘着粗气，眸光闪了一下，眼底的疯狂退去，他却没有放开我，只是无情地一字一句重复强调了一遍：你哪也不许去。

　　这样冷静的萧仞比刚刚那个失控的萧仞还要可怕，我几乎发不出声音，但我绝不能做个任由摆布的娃娃。脸颊上痒痒的，大概是眼泪流出来了，我也顾不上，我只知道自己的声音颤得不成样子：为，为什么？

　　萧仞若无其事放开了我的脖子，想要帮我擦眼泪，我本能躲闪，才偏了下头，心脏就无止境沉堕下去，我真的怕萧仞会对我使用暴力。

　　萧仞却没有生气，他的动作确实顿了一下，这个停顿反而让人觉得他好像很受伤似的，然后萧仞才轻轻刮掉我脸上的泪水，答非所问：晓晓，你好好养病，病好了就能出去了。

　　又是这个借口！萧仞明知道我好不了了！这意思是他想囚禁我一辈子不成？！

　　连日来的焦虑和神经紧绷，让我也变得极其敏感脆弱，我的爆发毫无征兆，好像突然就有了无穷的力气，我一把推开萧仞，萧仞也没料到我能有这么大劲，竟然被我直接掀到床下去了，我不觉得心疼只觉得解气：凭什么？！萧仞！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我！

　　萧仞捂着后脑爬起来，神情紧张，颇忌惮地后退了一步。

　　我气疯了，没有一点理智，嘴巴也不受控制：你嫌我丢人还是怎么的？我哪里就见不得人了？！

　　萧仞攥了攥拳，上前半步，似是想要解释：晓晓，不是……

　　我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不是？那外面一定有不要脸的小妖精，勾着萧总的魂，每天都要借着上班的名义去见面。你不觉得这样特没意思吗，萧仞？过这种双面生活，我都替你觉得累！不如我自觉点给他让个位子，成全你们怎么样？萧仞，这个婚……

　　萧仞：别说，别再说了……

　　萧仞的声音太小，我陷入不可名状的委屈里，整个人的都有些癫狂，什么也没听见，我哽咽的声音嘶哑又尖锐：这个婚，你想离就离！不用这么作践……

　　我叫你别说了！！！

　　伴随着萧仞的怒吼，还有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我被打懵的同时也被打清醒了，好像也没有特别疼，愣愣偏着被打歪的头，半晌没有动作。

　　萧仞比我还崩溃，捂着脸，似是泣不成声：为什么又是这样？晓晓，我不懂，我还能怎么办……

 

第9章 28-31

　　28

　　又？

　　脑中有个画面一闪而逝，似乎是我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