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从宅子里出来后,他还是冷得全身发抖。
别墅区附近没有公交车站牌,单末走了挺远的一段路,手里握的是江崇州之前给他的生活费,为免自己工作时他一个人待在家里挨饿。
江崇州把皮夹递给了他,让他自己拿,他却不敢动,后来江崇州抽出来几张硬塞给了他,让他别总是这么拘谨,感觉到男人不高兴了,单末才攥在了手里。
这几百块钱对他而言算是一笔巨款了,后来他用这笔钱去菜市场里买了菜,在网络上搜索教程学做饭。
只是上个月的事情,仿佛成了很久以前的经历。
男人会温柔的抚摸他柔软的头发,在他慌张不安的时候,对他说胆子大一些也无妨,又没有谁会欺负他。
那个时候,大抵江崇州是真的待他很好,只是那阵好没有维持多久,江崇州的性格多变,极少在一件事上面花费太多耐心,当那阵怜悯散去后,便觉得他让自己在朋友面前丢了脸面。
人心多变,这个道理单末并不懂。
林路住在嘉夜附近的巷弄里,那条街是H市出了名的红灯区,挺乱的,许是因为还是白天和气温寒冷,单末没在街边遇见那些让他畏惧的人。
林路住的地方是个单间,见他过来后紧绷的脸色稍稍和缓了一些。
林路问,“这几天怎么联系不到你?”
单末紧张的回道,“我……我的手机……不小心掉在水里了。”
林路来嘉夜后时常关照他,先前见他被江崇州救走了,还为他高兴过,毕竟人活着总要多点美好的憧憬,只是他的未来已经变得渺茫。
林路的家境原本还算阔绰,后来父亲做生意失败在外面欠了一大笔钱,为了逃债跑去了国外,家里就剩他和母亲,母亲原本就住着院,哪经得起这场意外,最后还是没能熬过去。
他的性子太过高傲,让人极想折了他的羽翼,看他摔进淤泥里的模样。
仲言凯是他的债主,也是他高中时期的同学。
林路挺担心单末的,毕竟单末对外人没有任何防备,见单末安然无恙,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道,“学校生活适应起来也比较容易,多和人打交道,别告诉他们你之前在哪里待过就行了。”
“……”单末在林路面前从未有过任何隐瞒,之前江崇州说过十一月初就送他去学校,他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林路了。
可他现在并没有去学校里念书,实在是不擅长撒谎,思索了几秒才故作轻松道,“……我会多和人打交道的。”
见他躲闪的态度,林路突然问了一句,“你受伤了吗?”
手腕上的那道箍痕实在太明显了,因为下意识的挣扎,之前被江崇州用皮带将双手紧傅在了头顶。
单末紧张的摇了摇头。
“就算在学校里受欺负了,也别一个人忍着。”林路微蹙起好看的眉头。
听见林路的问话,那阵紧张感才散去了一些。
单末嗓音极小,“……阿州说,不会让别人欺负我了。”
“那就好。”
林路教他认了一些复杂点的汉字,时间就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小时。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了两下,林路把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身体骤得发僵,反应过来后要单末今天先回去。
单末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突然,从屋子里走出来没多久,就遇见一辆深黑色的法拉利停在了巷子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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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要早安安( . )
第014章 你真当他看上你了?
几点冰冷的雨珠滴落在他的脸庞,单末站在屋檐下,微微仰了些头,看见头顶覆满了低沉的乌云,仿佛从那天他回家开始,天气就没有转好过。
他走的时候,林路塞了一本字典给他,先前林路也给过他几本容易看懂的书籍,他都藏在杂物间里了。
女人出门有时会忘了锁门,他想回去把那些属于他的书拿走。
他很少从那条破败的弄堂里走出来过,再次踏进去,心脏紧绷了起来,分明是想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却仿佛做贼一般,巷弄里难得冷清,他循着记忆走了回去,轻手轻脚的上了楼梯,发觉到屋内静谧如常,便伸出手推了一下早已斑驳的木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
屋子并不大,里面没有厨房,因为女人不会在家里做饭,逼仄的客厅内堆满了垃圾,左侧是女人的卧室,杂物间正对着房门,里面堆积许多乱七八糟的物品,有女人以前的演出道具和一些破旧的衣服,真正属于他的位置小得可怜。
他将书藏在了砖缝里,小心翼翼的把遮挡在最上面的那块砖拿开,发现自己藏在里面的书还在,漆黑的瞳仁里仿佛亮起了光。
他拿了这几本书就要走,把门打开时,没料到女人居然回来了,被撞了个正着。
心脏猛得发沉,他对女人还是存有畏惧的,毕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
女人这段时间心情一直不太好,赌博手气差得很,把上回将单末卖给经理的钱都给输完了,因为年老色衰,年轻时好看的皮相被过度透支,现在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客人来找她了。
她刚赌完了回家,看见单末,瞬间两眼放光。
“小末,你回来了?”女人笑着问。
“……”
只是那笑容,看得单末心里发瘆,女人几乎没有对他笑过,第一回 他记得的笑,就是十八岁生日那天,女人将他卖一笔好价钱。
单末将怀里的书抱得很紧,趁着女人不注意就想往门外跑。
女人当下脸色就变了,怎么可能容许他这颗摇钱树走了。
女人在这里认识几个人,连忙拨了个电话,条件是把单末送给对方白玩一次,单末遗传到了女人的好皮相,以前看上去脏兮兮的倒不觉得,可后来洗干净了放到人面前,让人眼睛都给看直了,恐怕连嘉夜的那些小姑娘都比不上单末好看。
只要留着单末,她就不愁以后没有钱花。
单末怀里抱着的书舍不得丢,导致他跑的没有别人快,跟在他身后的男人和女人关系还挺暧昧的,他胳膊上的烟疤也是对方以前烫上去的。
单末很怕这个地方,他没有想过自己还会回来。
只是江崇州答应给他买的书,再也没有了任何音讯。
原本就在强撑着体力,却怎么也不想把手里的书丢了,眼看着就要被后面的人追上,单末从巷子里跑出来,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把他扯了过去。
张云戚打算来嘉夜寻个乐子,正巧就碰上他了。
手里握的书滑落了几本到地上,单末却也没心思去捡了,张云戚搂着他的腰,看见他脖颈处裸露出的吻痕,笑着问,“被阿州疼爱还不够,又自己出来找客人?”
“......我......我没有。”单末怕极了张云戚,张云戚每次看他的目光,都仿佛是要将他撕碎一般。
女人追了过来,见了张云戚的态度,立马谄媚道,“您要是看上我儿子了,我可以给您便宜一点。”
单末听过更多的就是女人骂他赔钱货,和他表明关系还是头一次。
张云戚倒也不是个小气的人,从钱夹里拿出了一摞钱递给女人,道,“那你现在可以别打扰我们了?”
“可以可以。”女人点了点头,眼睛里就只有张云戚手里拿的那摞钱。
旁边的男人不干了,“你这臭婊.子,不是说好了先给我玩一次?”
男人觊觎单末有一段时间了,他以前只觉得单末挺瘦弱的,没想过少年洗干净了模样会这么好看,因为营养不良导致骨架比一般男人要小,肤色是病态的白,眉目乌黑,稠密的睫毛害怕的颤动时,都不由得让男人亢奋到极点,让这要是放在嘉夜,迟早会成为头牌。
女人拿了钱,哪还听得进去男人骂骂咧咧的话。
男人也不敢惹张云戚,就光冲着女人发脾气。
张云戚道,“你现在可是欠了我人情,等阿州和舒宁在一起了,我得把你讨过来,让你把这个人情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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