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海鲜大餐,江遥却不像上一次那样有胃口,但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他还是勉强自己吃了很多。
其实考完全程江遥心里就有了答案,考数学的时候他有一道10分的大题似乎解错了,而这10分就是他跟谢知谨的差距所在。
谢知谨可以风轻云淡地考上理想的高校,而他全力以赴却还是相去悬殊。
人与人到底还是有差别的。
可能是复读的这一年江遥明里暗里已经哭了很多回,这一次自己估分后发现不如人愿,他竟然有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被谢知谨说中了,他浪费了一年的时间试了毫无价值的错。
而这个错误只会让他更加看清自己与谢知谨的距离。
江遥坐在床上发呆,手机铃声将他从神游中拉扯出来。
望着屏幕上谢知谨三个字,江遥第一次产生了逃避的想法,但他还是深吸一口气接通了。
谢知谨问他,“还好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在谢知谨的语气里听出了淡淡的期待。
转念一想,怎么可能呢?当初最反对他复读的就是谢知谨了。
江遥竭力假装得很松快,“当然好啊,考完试了,我以后就不用天天早起了.....”
只是一句,他的伪装就不攻自破,他消沉下来,“谢知谨,你知道吗,每天五点起床真的好困啊,练习题怎么那么多,我做都做不完,还有考试,每次我看排名都好害怕,怕自己掉下来就再也上不去了。”
江遥哽咽问,“我是不是很笨?”
谢知谨静静地听着,半晌,说,“不笨。”
“可是我考不上A大.....”
他希望听到谢知谨安慰他,哪怕只是谎言,但谢知谨向来都是理智派,闻言回道,“不是A大,也有很多好学校供你挑选。”
豆大的泪珠无声地从江遥的眼里滚落,他知道谢知谨说得对,可是情感上却无法释怀。
为什么连哄一哄他都不可以呢?
可谢知谨又为什么需要在乎他的想法?
他们只是朋友,有各自不同的人生。
江遥把脸埋进臂弯里,用力地抹了下眼泪,他难过得说不出话,低声哭着。
空气里只余下江遥的啜泣声,而谢知谨只是一言不发地安静听着,直到江遥稍稍缓过情绪,他才道,“早点睡吧,明天睡个懒觉。”
闷热的夏夜,暴雨毫无预兆来临,雨滴劈里啪啦拍打着玻璃窗,江遥将自己蜷缩在床上,哭累了沉沉睡过去。
所有人都以为江遥会和A大擦肩而过,连江遥自己都是这样想的。
又是一年的6月25日。
江遥颤抖着手查询高考成绩。
幸运也终于眷顾了他一次——他超出A大录取线5分。
江遥打赢了这场孤立无援的战争,其中的煎熬与痛楚只有他一人品尝,但他的付出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回报。
三道
小谢(扑克脸):老婆真厉害。
第7章
谢知谨放暑假那天,江遥去高铁站接的他。
滚热的阳光晒得江遥白净的脸颊微微泛着红,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谢知谨,伸长了脑袋看出站口乌泱泱的人群。
谢知谨矫矫不群,一出现就吸引了江遥的所有注意力。
人太多了,他怕自己淹没在人海里,用力地朝谢知谨挥手,甚至不顾形象地原地跳了好几下,谢知谨瞧见他,拖着行李箱朝他走来。
江遥控制住自己想冲上去抱住谢知谨的冲动,往前小跑了几步,站在谢知谨面前,眼瞳出奇灿亮。
谢知谨看他绯红的两颊,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动,问江遥等多久了。
两人边说着话边上了出租:制作○攉 戈卧慈车,江遥显得很亢奋,话也比平时多了很多。
谢知谨在第一时间得知江遥的高考成绩,这时的江遥也已经填报好志愿,他能选择的专业有限,综合各种因素后选择了A大相对冷门的历史学。
江遥滔滔不绝地说着话,谢知谨偶尔应一两句,挑了江遥最想听到的话,“恭喜你,学弟。”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还没拿到录取通知书呢。”
话是这么说,却掩盖不住的欣喜。
晚上江遥去谢家找谢知谨,他到的时候谢知谨正在房间和人打电话,并没有避着江遥,用眼神示意江遥找地方坐下。
江遥按捺不住好奇心,竖着耳朵听,谢知谨声音压得有点低,他听不太清楚,只模糊地听到了些只言片语,应该是在说部门的事情。
谢知谨加入了学生会的外联部,大二晋升为部长,这事江遥是知情的。
但他一直以为对方不喜欢和人过多的接触,所以觉得寡言少语的谢知谨会加入这种需要极强社交能力的部门是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缺失的这一年,谢知谨究竟认识了多少新的朋友,有多少他无法得知的经历呢?
“在想什么?”
江遥回神,摇摇头,“没有,”顿了顿,小声问,“你在和同学聊天吗?”
谢知谨嗯了声,似乎并不想多说这个话题,在江遥身边坐下,捏捏江遥的脸,“瘦了点。”
江遥这半年确实掉了不少斤两,脸比巴掌大不了多少,但一双眼睛还是水亮澄澈,里头的天真与烂漫不减。
谢知谨摸他的脸,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脸颊轻轻地在谢知谨的掌心蹭着,这是一个带有讨好意味的动作,而两人不像普通朋友那么纯粹,又给这个动作蒙上一层朦朦胧胧的暧昧。
谢知谨接受到江遥的讯息,眼里含了点笑意,问,“想亲我?”
拇指在江遥红润的唇上揉了揉,江遥脑子一热,伸出舌尖舔了下谢知谨的指腹。
谢知谨眼神幽暗,“哪里学来的?”
江遥害羞地垂着眼睛,因为紧张,声音微颤,“我自己上网看的。”
谢知谨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揉他的唇,“除了这个,还学了什么?”
江遥呼吸灼热绵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他皮肤白,脸颊上的红晕蔓延到脖子上去,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粉玉堆砌出来的,莹润又漂亮。
“说啊,”谢知谨逼近,眼神直白地看着江遥,“或者你直接做给我看?”
江遥被丢进沸水里,脑袋里咕噜咕噜地冒着泡,他怯生生地抬眼与谢知谨对视,双臂慢慢地攀住谢知谨的脖子,在谢知谨的唇角啄了一下。
谢知谨像个最严苛的老师在检验江遥的学习成果,任由江遥撬开他的唇,生涩地探进去。
一吻完毕,江遥将脸蛋埋在谢知谨的颈窝,连头都不敢抬。
仿若无论注入多少养分,他都是一颗长不熟的青涩又稚嫩的果子,任由谢知谨一次次采撷。
他嗅着谢知谨身上好闻的味道,半晌才抬起盛满晶亮的眼眸,带着浓浓的爱慕小声地喊,“谢知谨.....”
其余的声音被淹没在铺天盖地的吻里。
—
整个暑假江遥像是泡在蜜罐子里,仿佛在他身上掐一掐就会有甜蜜的糖浆往下滴。
他黏谢知谨黏得厉害,几乎二十四小时和对方待在一起,双方父母知道两人感情好,如今又上同一所大学,并没有干涉他们的往来。
两人在一起也不都是做那事的,有时候静静待着、有时候看电影、有时候下棋,天气不那么炎热就下楼打球或跑步。
江遥像患了肌肤渴望症的病人,只是挨着谢知谨就觉得很满足。
谢知谨对他这种行为并不多加阻拦,更亲密的事情都不知道做了多少回,这点接触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高三的暑假最为漫长,但因为太过幸福,江遥觉得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就过去了。
作为外联部的部长,谢知谨要提前三天回校为迎新做准备,因此不能和江遥一同前行,江遥很是不舍,可想到往后可以和谢知谨在同一所大学相处,又期待不已。
送走谢知谨之前,江遥卡在嘴里一个多月的告白还是没能说出口。
即使和谢知谨有了实质性的关系,但江遥还是羞于开口,尽管他的爱慕是那么的显而易见,都无需细看,只要稍稍瞥一眼就能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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