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安苦笑一下,把whats界面打开,晃了晃说:“三个多月,她只发了一条消息过来,问,到底什么时候结束?”
关于沈惟安这段漫长的恋爱和婚姻的初始,岳嘉明至今还记得当初的那一幕,他们一起在大学的游泳馆练习,准备全英高校联盟运动会,休息的间隙两人趴在泳池岸边漂浮着讲话,然后,泳池对岸一个身材姣好,穿着比基尼的女生袅袅婷婷地走过了半个泳池,过来蹲下来问沈惟安要联系方式。
女孩是俯视,沈惟安和岳嘉明是仰视,看见女孩湿漉漉的下颌线,还有饱满的胸脯,沈惟安当即就愣住了,报出一串自己的手机号。
女孩听过就笑着起身走了,沈惟安在背后喊:“你还没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呢?”
女孩回身一笑,手放到耳朵边做了个手势:“我会打给你的。”
而后的恋爱,毕业,结婚,一切都很顺遂,直到沈家父母去世,沈惟安不得不结束在国外自己的公司,回国专心接手家族企业。
风平浪静的时候,一切都不会有问题,可是婚姻并不是活在爱情童话里,是需要两个人一起经历现实的磨难,共进退,共荣辱的。
沈惟安第一次觉得,他有些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了。
“你回了吗?”岳嘉明问。
“没有。”沈惟安把手机关上:“我不知道怎么回,跟她说事情很复杂,没那么快,一定又是一通吵架,小玉都还没出来,其他一切都往后放,以后再说吧。”
岳嘉明沉默地开着车,过了会,沈惟安突然说:“要是有一天她真的不要我了,就还是你和我跟小玉一起过日子,还跟以前一样,也挺好。”
闻言岳嘉明微微扭头看了他一眼,仍旧没说话。
片刻,沈惟安又自顾自叹了口气:“你们终究会有自己的伴侣,我看我还是当个孤寡老人好了。”
岳嘉明又笑了,淡声说:“谁说的,我陪你。”
“真的吗?”沈惟安说:“还是不要了,怕你以后的男朋友揍我。”
岳嘉明不笑了,认真地说:“不会有男朋友了。”
“嗯?”
“没什么,就是,我觉得我以后应该不会再恋爱了。”
“为什么?”沈惟安有些惊愕,不过他记起唯一见过的那个所谓的岳嘉明的伴侣,岳嘉明对他的确只是淡淡的,不似热恋中的模样。
“找不到恋爱的感觉。”岳嘉明平静地说。
沈惟安拍拍他的肩:“别灰心啊,只要你相信,一定会找到那个让你有恋爱感觉的人的。”
“是吗?”车已经开到岳嘉明另外租的房子那,岳嘉明一边泊车一边说:“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沈惟安打量“新家”,也是一幢带花园院子的独栋,只是比沈家大宅小许多,沈惟安前前后后看了一遍,惊喜地说:“嘉明,这房子跟我们以前一起住的那幢好像啊。”
岳嘉明站在廊檐下,点燃了一支烟,淡淡地笑着,说:“是。”
当年,英国的那幢屋子也是他租的,一样开满了蔷薇,一样在一楼有铺着防腐木的大块露台,少年时代的他们曾经在露台上彻夜喝酒聊天,现在的露台上,已经步入中年的他们并肩站着,对过往的回忆与念想在彼此的心里横生。
作者有话说:
插一段两个哥哥,明天主CP继续,小沈哦,反正是会被00骂的
第52章 谁跟你一家三口
凌泠失眠了一段时间,夜里睡不着的时候,脑子里总会冒出沈鸣玉最后一面的样子,他站在被告席上,胳膊被法警带着,他扭过头对自己蠕动嘴唇,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当时眼睛一团模糊,过后不知道为什么那画面却越来越清晰,凌泠试图解读那唇语,觉得像是“不要担心”,又像是“别哭”。
他想象不出沈鸣玉现在在监狱里过的什么样的日子,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夕之间事情就弄成了这个状况,自宣判过后,凌泠还没有去探视过,他觉得现在自己的状态也很差,而且对沈鸣玉的状况根本无计可施,他能做什么?跑去探视,说几句不痛不痒的你别灰心,好好表现,争取减刑早点出来?
像是一团铅灰色的云始终梗在心间,稍不留意,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
心情始终好不起来,但凌泠终于入职了靳如嗔的公司,在微信上跟靳如嗔发过消息后,新老板特意从泰国飞回来给他搞了个欢迎趴,当天在公司布置鲜花气球还开香槟,凌泠只觉得阵仗有点太大了。
鲜花气球,美酒佳肴,凌泠又想起那个身陷囹圄的傻瓜,甚至对自己此时的热闹有一些愧疚。
靳如嗔曾开玩笑说他是“小媳妇小寡妇”,真要是个合格的小寡妇,该一身素缟地守着,而不是转头就五光十色了起来。
可是一想到那家伙什么都失去了,凌泠觉得,自己还是多赚点钱吧,现在不光要养瓦哥,万一以后还要养另一只,还是从小就锦衣玉食的一只,他得把自己的身家弄得丰厚点。
垄断案过后,凌泠仍然在关注月明集团的动向,知道现在沈惟安已经不再担任CEO,并因为牵涉垄断案的调查,被踢出了董事会,在凌泠看来,沈家兄弟是彻彻底底的败了。
直到他看到了“月明集团欲寻求买家收购,与多个全球快消巨头密谈”的新闻,又惊又疑之中,他有些坐不住了。
沈鸣玉被关押的东城监狱多为政治犯和经济犯,凌泠在等候探视的时候,顺带看了下大厅里关于东城监狱的介绍,囚室,操场,娱乐室,餐厅,劳作间,心里有一丝触及底线的安慰,好歹这里没有刑事重刑犯,而且看起来环境整洁干净。
然后他看到了穿着深蓝色囚服的沈鸣玉,头发仍然剪得短短的,脸也干干净净的,下颌线泛着青色,像是刚刮过,即便是囚服,穿在肩宽体阔的他身上,凌泠竟然觉得仍然是好看的。
沈鸣玉看起来不颓,一见到凌泠,双眼就充盈着饱满的笑意,凌泠也被他带着勾了勾嘴角。
一张普通的棕色长桌,两人坐在两端,屋子里有监控,角落还站着狱警。
沈鸣玉双手放在桌上,身体是前倾的姿势,凌泠又看到了他无比熟悉的委委屈屈的小狗批脸,沈鸣玉说:“一个多月了哎,凌老师真狠心,现在才想起来看我。”
凌泠心里一时五味陈杂,百感交集,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迸出一句:“原来我的榜一大哥是条狗啊。”
沈鸣玉楞了下,而后没皮没脸地哈哈大笑起来,弯着眼睛说:“怎么样,惊喜吗?”
凌泠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心里积压了好久的铅灰色的云骤然改了颜色,他恨不得说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怎么什么时候都笑得出来……
“惊喜,”凌泠点头:“太惊喜了,当大灰狼偷窥了我那么久,当着面还演小白花,您这演技不当演员太可惜了。”
沈鸣玉笑得前仰后合,然后趴在桌上,一只手朝前伸着,明明距离太远,根本不可能握到凌泠的手,他却还是要做出这个样子,勾勾手指晃晃脑袋说:“别生我的气啦,我不敢说啊,你那么凶,我怕你一个生气就再也不理我了……”
这家伙又在演小狗演小白花,凌泠没好气地转开脸笑着,真比瓦哥这真狗还狗。
然后,直到这会,凌泠突然后知后觉地想到,他在直播间说过的那些关于甲方的“蠢话”,从最开始的“今天签约的甲方大概是个傻叉”,到“做所有项目,不都是妥协嘛”,到“我接了个私活,很感兴趣,希望可以成为我的作品”……沈鸣玉应该全都听到了,才会一次次做出让当时的凌泠匪夷所思又愤怒不已的举动,现在凌泠全都明白了,换做任何一个甲方,听到自己的乙方原来是这种心态,都会原地爆炸直接解约吧。
但沈鸣玉没有解约,也许自己悄摸摸原地爆炸过,过后却只能委委屈屈地继续牵起乙方的小手,“虽然在你心里我不是个东西,但我还是想跟你过下去”,凌泠臆想了一阵,心中突然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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