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当时领养的是白软为前提,谢家后来应该出了一些事。
谢笃之并不确定谢家的其他人会不会梦到这些事,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己不会梦见。
“你就不能配合地问我一下,为什么我会好端端庆幸爸爸当时领养你回家吗?”
谢思之简直没办法和他继续交谈。
怎么可能真的有人一点也不好奇?他明明表现得已经足够反常足够一惊一乍了。
他又想到自己刚刚还撞到谢笃之吃窝边草的事情。
谢笃之果然是畜生吧?
不过,谢思之同样不得不承认,就算谢笃之再怎么畜生,也要比白软,比梦里的那个自己要好很多。
“不能。”谢笃之的回答同样直接。
他没有太多的耐心陪谢思之在这里说没有多少营养的车轱辘话,只想知道另一个视角下平行世界的故事发展,以及或许可能存在的后续。
谢思之罕见没有呛人,而是先把办公室的门反锁好,又在沙发凹陷处继续瘫成了原本的姿势,哑声道:“……我做了一个很荒唐的梦,梦见爸爸领养的人不是你,而是白软。”
“我开始时极度排斥他,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把他当成了小乖的替代,借由他想象小乖长大之后的样子。”
“……可能是他有一段时间给我的感觉真的很像小乖。”
“这是一种移情手段。”谢笃之这样评价,又问他,“然后呢?”
谢思之内心五味陈杂,不知如何是好,连追问他怎么好像半点都不意外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梦见他被找回来之后,因为一些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好,甚至有点尴尬。”
大概是因为他一被认回来就推了白软?虽然只是误会,解释清楚之后,谁也没有真正往心里去,但这件事当时肯定是吓到他了——
话说回来,就是真的推了白软那个崽种又怎么样呢,白软不是应该活该被推?
谢思之胡乱地想,“……我在那个梦里也干了不少特别混账的事,比如说当着他的面说家里那个小祖宗丑,嫌弃它,还给他买了个特别娇贵的布偶。”
“不过那个布偶是真的比家里那个小祖宗漂亮。”
家里的暹罗总是追着谢思之挠,谢思之战斗力不如猫,干脆认了个小祖宗。
回味半天,谢思之还是没忍住嘴瓢,“……我还记得猫舍的名字,不然改天把它买回来陪小祖宗,给它纳个妃?”
——所以说,有些人到现在也不受猫欢迎是有原因的。
谢笃之略微走了一下神,“……还有呢?”
“我把猫给了白软,让白软帮我说好话。”
谢思之情绪倏地低落下来,抿着嘴唇,“……我当时是真的觉得他有点恨我们,而且也有自己的事要烦,就是,钻了牛角尖你懂吧?就想着他和白软关系好,想靠白软维持关系。”
“蠢。”
谢笃之如此评价,半个多余的字都不想说。
“我那个时候烦的事和你也有关系。”谢思之把亲切的问候全咽下去,终究是底气不足。
他报出那个比赛的名字,“你应该还有印象吧,就评委特别傻批的那个。”
“是什么让你对我的记忆力产生了质疑?”
谢笃之平静反问。
“……”
“总之在那个梦里我因为一开始就出师不利,导致高不成低不就,过得有点憋屈,还总是被暗箱。”
他们家生意主要还是在国内,国外的合作伙伴虽然也有,但很难在这种艺术类的比赛上帮上什么忙。
他自己一开始基础没有打好,名气虽然也有,但更像空中楼阁。
“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决定去学艺术,我不是爸爸谈了好久?梦里因为这件事我们关系也比较微妙。”
谢思之越说越觉得梦里的自己人生实在失败,干脆“啧”了一声。
“主要是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得好像发生过一样,要是当时爸爸真的领养了白软那个小崽种——对了,我是不是没和你说那个小崽种是怎么留下来的?”
“他为了留在我们家,装作自己不会用卫浴,冷水泡澡发了高烧,烧的时候一直喊妈妈。”
谢思之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看,觉得梦里白软多半是装的——那个时候家里还有保姆,自己搞独立小可怜人设,发现水冷了,难道不会喊保姆吗?
他觉得自己还是得想个办法弄死白软,心里面那口恶气有地方出来。
他不无辜,可一想到白软在监狱里可能同样过得逍遥,心中就会涌上一股暴戾的情绪。
“所以,小乖被赶出家门之后发生了什么?”
谢笃之耐心彻底告罄,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谢笃之并非完全不关心误会和曲折。
只是在已发生的事实面前,再反复强调这个显然没有用。
“我们以为他自己过反而更好,不管妈妈,还是我,都会往他的卡里面打钱,爸爸和大哥也会定时让秘书给他转账。”
“直到我在白软的桌子上看到了那张卡。”
谢思之下意识回答,觉得梦里的自己可真傲慢。
他回答完,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没有解释把人赶出家门的事,愕然看向谢笃之。
“老三……你……”
谢思之艰难开口,声音晦涩。
在那个梦里他没有见过谢笃之,更没有听过对方公司的名字。
那谢笃之是如何知道的呢?
“他应该不知道……吧?”谢思之无法描述自己现在心情。
他想到他们去找猫的那天,少年平静哀伤的面庞和梦里有一瞬的重叠。
身体不好,没人管的流浪猫能活多久?在梦里,他又是怎么做的?
谢思之不敢再往下想。
青年眼眶发烫,喉头滚动,发出一声很轻、犹如幼犬般的呜咽。
“……你为什么以为,他不知道?”
良久,谢笃之垂眸,如此答复。
他发现谢思之在哭。
平时万分聒噪,如同火焰一样张扬的人,落泪居然没有半点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走了,明天继续……有点担心这个月能不能完结所以我放假会尽力多更的OTZ。
梦的番外会有,前面的一些捉虫(以及不影响大体剧情框架的小修)会在全文完结之后开始进行。
以及,让家人都通过梦的形式想起来不是为了洗白谁,就像阿笃的观点——事实需要还原,其他的可以等事实还原之后再谈(?
第106章
谢笃之等待片刻, 给了他一些时间消化这种情绪,这才开口。
“那在梦里, 你把银行卡的事情告诉爸爸妈妈了吗?”
——白软手上为什么会有银行卡?
按照谢思之的叙述, 他们后来关系并不好,托付白软赠予、转交的可能性都不大。
联想到白软之前的表现,谢笃之更加倾向他只是单纯想让人无路可走。
这些细节性的问题问梦境的当事人其实更好,只是谢笃之不太舍得让他回忆起这些全然没有半点愉快成分的事。
去撬白软的嘴, 使用吐真剂之类的手段其实是最方便的, 但那毕竟要等上不少的时间。
白软现在还没有彻底落网。
谢思之的记忆则是从另一个角度还原梦境始末最便捷的途径。
“……我告诉了。”
谢思之声音嘶哑, “在那个梦里,我把事情告诉了妈妈, 有点怀疑他。”
梦中他疑惑的原因很简单——那张银行卡是怎么到白软手上的?代为转交肯定不可能, 那个时候两个弟弟的关系势同水火。
如果只是无意之中捡到了银行卡,又为什么不说?这和他平时在家人面前表现出的形象并不相符。
“我和妈妈说了疑惑,有点担心,妈妈也有点担心, 但是还是安慰我, 说可能只是误会, 她等白软晚上回来,就去问白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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