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和谢笃之一起过的第一个年。
以后,在他的生命中,还会有许许多多这样的第一次。
每个第一次,他们都将一起体验。
作者有话要说:
【看作话】
【正文完结,后日谈在下面】【小乖不知道的事(指家人对梦的后续处理)和if线在番外,还没有开始写】
李珩在给自己煮饺子,添水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外面很黑,几乎看不见多少城市的灯火,不过他可以想象出那种热闹的气氛。
谢家的团圆宴吃得很早,更接近午饭,吃完之后,家里的其他人就收拾好东西,出发去欧洲,和老人们一起过年了。
这段时间他一个人在家,如果表现得好,可能父母回来走亲戚——去白家那边,会有他的份。
然而他还是想不明白。
花瓶是谢笃之悄悄推了他一下才碎的,他不是因为和白软争执才打碎了花瓶,他没有说谎,为什么不管怎么解释,都没有人相信他呢?
李珩走了会儿神,回过神的时候,发现水已经重新沸了。
因为煮得时间太久,已经有几个饺子皮馅分离了。
他赶紧关火,手忙脚乱往把饺子盛出来,又朝碗里加了点汤,端着饺子回了餐桌。
电视上在放春节联欢晚会,刚好演到一出阖家欢乐的小品。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有了家,他在吃饺子的时候,想的却是院长阿姨,还有福利院其他的弟弟妹妹们。
这个时候的福利院肯定很热闹,外面会有不断升腾炸开的烟花,大家都在一个屋子里,好几张桌子坐着,桌上是热气腾腾的炖菜。
一个人过年算什么过年呢?
李珩守岁的时候,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大脑昏沉,鼻子也有点堵,应该是着凉。
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昨天的时候,并没有开中央空调。
中午还是吃饺子,昨天他包了很多,足够吃好几天。
冰箱里其实有很多其他的食材,部分是他不知道怎么处理,部分是他不敢贸然处理。
……这几天在家要好好表现才行,万一动了不应该动,准备等回来之后要招待客人的呢?
李珩想和他们一起去白家拜年走亲戚,不想一个人被丢下。
明明以前并不觉得一个人有什么。
他有点想给院长阿姨打电话,可是院长阿姨一定会问他这个年过得好不好,亲戚都怎么样。
他不想对院长阿姨说谎,可是如实说出来,院长阿姨肯定会担心他,然后埋怨他的父母失职。
比起失职,他更觉得是自己没有做好。
他既不优秀,也不乖巧,所以才不被其他家人喜欢。
李珩其实有点后悔当时没有低头认错,而是固执地说花瓶是因为谢笃之才碎掉的。
要是他当时再机灵一点,懂得观察其他人的反应,说不定就不会被留在别墅了。
李珩不知道他们还有几天才回来,他想发信息询问,但是又担心这个时候发过去会打扰其他人,而且被当成别有用心。
……万一谢笃之又说了他什么呢?
他本来给其他人的印象就不好了。
吃过午饭,李珩打开电视,调到昨天的频道,开始看晚会的重播。
他昨天看到后面就睡着了,还有一些内容没有看完。
而且也不知道除了看电视还能干什么。
家里的书房禁止他进去,他感觉自己好像也丧失了今年年初那种准备开始新生活的雄心壮志,连学习也提不起多少劲了。
感觉自己太笨。
至于直播,差不多也是同样的理由。
……自从上次谢笃之要和他一起玩游戏之后,每次他直播,弹幕就一直会有观众问他之前的那个小哥哥怎么不在,主播你们什么时候再打算一起玩,他想装作没看见都难。
有时候甚至会影响操作状态。
和讨不讨厌谢笃之关系不大,他必须得承认,自己真的很羡慕谢笃之。
——要是他们也能稍微把爱分给我一点就好了,我不会像谢笃之那么贪心的,我只要很小很小的一点。
看歌舞剧的时候,李珩这样想,觉得等开春之后,自己可能需要延长一下直播时间。
不工作的时候,他走神的次数明显比以前增加了许多。
还总是会想到以前。
明明现在他的生活应该是比以前要好的,不用扣扣搜搜,计算这个开□□个开支,从来不会缺新衣服穿,房间也比出租屋大。
更见识了很多从前没办法想象的事物。
不管从哪方面看,他都应该满足的。
李珩给超管回了一条新春快乐的消息,又问了上个月全勤的事,在主播群抢了几个红包,突然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春晚的复播还在放,但那个小品他昨天已经看过,并不是很感兴趣。
距离晚饭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李珩其实有点想去市中心,或者去景点附近,那里过年的时候反而更热闹——他去年买了特产,今年也可以买一点寄回去。
然而他叫不到车。
这里太远了,就算加价也没有司机应答。
李珩放弃了,他定了个闹钟,打算稍微睡一小会,然后回房间直播。
还有好几个新游戏他还没有打开过,更不要说承诺过给观众的攻略了,应该更勤快一点。
这次他记得给自己找了床薄毯,又把家里的中央空调设置了定时。
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冬天外面总是黑得格外早,他摸了会儿,才从坐垫后面找到自己的手机。
晚上六点多,还好,没有睡过直播时间。
李珩从沙发上爬起来,准备直接上楼。
晚饭他不打算吃了,想和夜宵放在一起,并打算在直播的时候问问观众有没有什么好看的电影推荐。
上楼的时候,他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很急促的敲门声。
有点疑惑。
值班的保安也放假了,难道是哪个邻居吗?不过他们的邻居住的其实有点远,李珩也没怎么见过。
就算邻居有事找他帮忙,他可能也办法做主的。
这样想,李珩打开门。
他还未开口,看清门外站着的人影后,顿时愣住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雪,天太黑,他没有注意。
本应该在欧洲的谢夫人站在她面前,头发上粘的雪还没有化。
可能是因为雪花的位置,她看上去好像比一天之前要稍微沧桑了一点。
他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谢夫人抱在了怀里。
被认回家以来,这还是谢夫人第一次像这样抱住他。
可能在他很小的时候,谢夫人也是这样抱着他的吧?
只是为什么,她会抱着自己哭呢?
……
“……笃哥!”李珩睁开眼,“我好像梦到了!”
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还枕着谢笃之的手臂,有点不好意思。
昨天他们一起守岁,干脆就睡在了一张床上——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什么?”谢笃之眸子半阖。
昨天半夜起来冲了个澡,睡得有点沉。
“我说,我做了个梦。”李珩这样说,盯着他的嘴唇看,突然又有点想往上亲。
亲吻也是可以表达喜悦的方式。
谢笃之无奈地制止了他,主动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叹息般开口:“……别闹。”
“我刚刚只是有点激动。”李珩替自己辩解,“我梦到他啦。”
“我梦到年初一那天妈妈突然赶回家,抱住了他,和他说新年快乐,和他道歉。”
“其他人也在第二天赶回来了,没有白软。”
这个梦要比上次模糊很多,他也不是梦里那个“李珩”。
他努力回想,才从记忆里扒出了后续的细节,“……他们和他说了很久的话,还翻出了很多他小时候的照片,解释了很多的事。”
“我觉得他后来应该不会那么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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