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第一次因为我把人打进医院,然后拒绝道歉的那天。
一直以来我想要证明的事情似乎从这些桥段中得到了印证,而我接下来要做的,是让他知道,爱我不应该只在某些瞬间。
我要开始做另一个唐樾了。
不委曲求全,不谨小慎微。
知道自己做不了英雄,也不想再当狗熊。
我被动生活了这么多年,在我朝着总经理的脸挥拳的一刻我终于意识到,该轮到我掌握一切的主动权了。
人不能总是被欺负,不是吗?
第54章 54
54
再见到周燃,他胡子拉碴的,头发也长了,这让我想起几天前的自己。
我说:“你怎么看着脏兮兮的?”
他站在外面,胳膊肘搭在我打开的车窗上,无赖似的趴在那里,笑着问我说:“那我能上你车吗?”
我告诉他:“我有洁癖,本来不应该让你上车的,但来都来了,那就好人做到底吧。”
下一秒周燃就拉开了我的车门,但我制止了他下一步的动作。
我说:“后面坐着去。”
他显然没想到我会让他去后面,但还是听话地去了。
后排座位上放着我给他准备的新衣服,他上车后看见,笑着问我:“给谁的啊?”
“狗。”我说,“给我家狗买的。”
周燃:“我怎么不知道你家养狗了?”
我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赶紧把你身上那身换了扔掉,晦气别带我家里去。”
周燃一边笑盈盈地解衣服扣子,一边问我:“你要带我回你那儿?”
“你要是不想去也行,不勉强。”
“那得去。”周燃脱了衣服,“内裤都给我准备好了?”
不只准备好了,我还准备的红内裤。
周燃说:“这几天没睡好,快神经衰弱了。”
我大概能想象,在那种地方,能睡好就怪了。
周燃很快就换好了衣服,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就这么几天,他瘦了一大圈。
我倒不是心疼他,只是觉得他进去都是因为我,我好歹得知恩图报一下。
于是,我带着他去剪头发、刮胡子,消费了一番。
周燃问我:“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大方了?找着新工作了?”
这个狗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说:“一共七百五一,你支付宝给我吧。”
周燃一头雾水:“我就剪个头发,刮个胡子,七百五十一?”
他说我:“你少糊弄我啊,我听见你付钱了,一百三。”
也不便宜了。
“还算上你身上的衣服,以及,我来接你的油钱。”
周燃翻了个白眼:“就他妈你会算账。”
他给我转了八百:“不用找零了。”
“算你有良心。”我心满意足地开车带他去吃饭。
之后这一路上,我俩都沉默着,一开始我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关于他打人的事。
结果,我一扭头,这狗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周燃睡得挺熟的,像是喝了二斤白酒之后醉死过去的。
到了吃饭的地方,我停好车,没叫他,拿着烟下车了。
车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我去了旁边没什么人的巷子里。
烟还是之前周燃塞给我的那包,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想抽一根。
靠在墙上抽烟,有些走神,周燃什么时候过来的我完全不知道,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挑着我的下巴强迫我跟他接吻了。
几步之外就是车来车往、人来人往的马路,我们两个大男人在巷子口接吻,实在有伤风化。
但我没拒绝,跟周燃接吻是件快乐的事,我不会再拒绝快乐了。
等到这个吻结束,周燃舔了舔我的嘴唇。
“亲我干嘛?”我问。
周燃看着我,似笑非笑地说:“馋烟了。”
“那你抽烟呗。”
“直接抽没有你嘴里的烟味舒坦。”
“傻逼。”我笑着骂他,又抽了一口烟。
周燃往后退,退到对面的墙壁那里,靠着看我。
他说:“在里面呆了几天,这外头降温降得挺厉害。”
“是,快入冬了。”我说。
我们俩就这么隔着窄窄的巷子互相看着,偶尔有人从我们中间走过,仿佛路过两个门神。
烟抽完了,我发现自己没什么食欲,但想着来都来了,那就吃饭去吧。
我碾灭烟头,丢进垃圾桶。
“走吧。”
然后周燃拉住了我的手。
“这几天过得好吗?”
他问我这句话的时候,我浑身像是过了电一样。
过得好吗?
最近过得好吗?
这几天过得好吗?
周燃什么时候学会这样关心我了?
之前他一声不吭消失一年,回来后问我的第一句话是“屁股洗干净了吗”,难道不是那个时候才更应该问我过得好不好吗?
我回头看他:“哟,真稀罕,学会说人话了。”
他盯着我看,没说话。
我抬手拍拍他的脸:“前所未有的好。如果你吃饱了再好好伺候伺候我,那就更好了。”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
我知道,他习惯了掌控我,习惯了我跟随着他的节奏去走,如今突然转换了角色,诧异也是正常的。
我继续对他说:“不过你今天只有三个小时,做完之后自己打车回家吧,我还约了别人见面。”
“唐樾,你吃错什么药了?”
“你才吃错药了。”我瞪他,“我也是有自己生活的,不是全部时间和精力都围着你转。别太拿自己当回事,我跟你只是旧情人。”
我故意说这些话,然后周燃气得饭都没吃,直接把我拽进了不远处的快捷酒店。
我突然发现,我好像知道怎么整治周燃了。
第55章 55
55
我以前也气周燃,但和现在是不一样的。
在我们的观念中,我们俩所有的争吵、推拉,都不过是互相逗趣,仅有的认真的一次就是当初让我们分手的那场争执。
后来好像谁都不认真,但也都默认了我们再怎么斗都不会再离开彼此。
即便周燃不告而别一年,他再回来的时候,也还是这么觉得——觉得我不会真的离开他。
而我也习惯了。
这他妈真是被驯服得没了尊严。
说直白点,周燃之所以能觉得自己在我这里无往不利,全都是我给他脸了。
因为我嘴上不承认但早就暴露的真心,所以才被他这样对待。
如今,我不奉陪了。
我给他的每一个冷脸都是认真的,我不再期待他施舍我一点点爱,我要的是等价的交换。
所以,有什么在我们之间开始变化了。
这种转变对我来说其实不难,毕竟我是一个好演员。
小时候在福利院,我扮演一个极其会看人眼色的可怜虫,企图用这种方式来为自己找一个家。
长大一点,我在学校里扮演一个唯唯诺诺的笨蛋,希望一无所有的自己能安稳地度过来之不易的求学生涯。
再后来,我到了大学,扮演一个欢快的、直爽的但脾气有些暴躁的社交达人,想要让自己被注意、被爱。
可是全部都失败了。
但我这次觉得,总该成功了。
周燃拽着我进了快捷酒店,我猛地一用力,把他拽倒在了楼梯上。
我说:“你什么意思?”
周燃摔得有些懵了,缓了一会儿,抬头看我:“你他妈下手轻点。”
“这话跟楼梯说,又不是我磕的你。”我说,“周燃,我跟你说过了,先吃饭,然后回家做。”
我指着这脏兮兮的楼梯说:“你把我拽这儿来什么意思?五十块钱的钟点房就想打发我?真当我那么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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