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你不说我也不会再问了,我保证不会再问了,你别生我的气。”苏宥急得要哭。
徐初言知道他为难,点到为止地逗了逗他,“行了,他要是真想知道,会主动来找我的,既然他不来,托你问一问,说明他也不怎么放在心上,无所谓的。”
“初言,他——”
“别提他了。”
苏宥低头说:“好。”
“把东西放进冰箱。”
苏宥想了想,还是听徐初言的话。
徐初言拎着水饺离开的时候,突然转过身,望向苏宥:“很奇怪,苏宥,你为什么一边很珍惜我们的友情,一边又把我往外推呢?”
苏宥愣住。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不就是有来才有往吗?每笔账都算清楚,就没意思了。”
没有人对苏宥说过这样的话,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没有人给他指导,他都是被迫承受,被迫明白一些道理。
事实证明,小心翼翼地活着,不给别人添麻烦,是最安全的方式。
苏宥整个人都在死胡同里,脑筋转不过弯,他感到痛苦,五官都皱到一起:“可是我不能白白接受你对我的关心。”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苏宥又呆住,徐初言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整天胡思乱想的。”
苏宥泪眼模糊,强忍着笑了笑。
他目送徐初言回了隔壁的家。
门关上后,他反手也在自己的脑门上弹了一下,然后缓缓蹲下,叹了口气,“整天胡思乱想的,别人都开始烦你了。”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收拾好情绪。
弯了弯嘴角,挤出一个笑容。
他对自己说:开心一点,苏宥开心一点,明天就可以见到傅临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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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宥大概是全公司唯一一个带着笑脸去上年后第一天班的人。
他和面如死灰怨气冲天的同事打了招呼,背着双肩包进了电梯,到工位的时候傅临洲还没有来,苏宥于是把自己的东西提前收拾了一下,放进箱子里。
省得姚雨回来之后,他再着急忙慌地收拾,他不想让自己的离开显得慌乱狼狈。
把纸箱放在座椅边上,傅临洲正好从电梯里出来。
苏宥有些紧张。
经过了过年魔幻的几天,再次在公司里见到傅临洲,苏宥竟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傅总,早。”他主动打招呼。
傅临洲看向他,“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
他以为这个简短的对话会就此结束,结果傅临洲把手上的纸袋放在他的桌边,还说:“再吃点吧,或者中午饿的时候垫垫肚子。”
傅临洲说完就进了办公室,留苏宥一个人坐在工位上傻眼。
他拿起刚刚的纸袋,看到里面有一份蔬菜沙拉,一份火腿芝士可颂,还有一个小的草莓慕斯蛋糕。
苏宥看着自己桌上喝到一半的蒙牛纯牛奶,突然脑袋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意思?
他一脸懵地把东西拿出来,咬了一口可颂,芝士浓郁细腻,甜度刚好。
傅临洲给他带了份早餐?
苏宥不敢浪费,把三样东西全吃完了,才在疑惑中开始工作。
半个小时后,傅临洲把他喊进办公室,苏宥以为新年伊始就有什么重要工作,拿着小本严阵以待,可傅临洲只是问他:“吃完了吗?味道怎么样?”
“啊?”
“没吃吗?”
“吃、吃了,很好吃。”
“嗯。”
苏宥还是发懵,鼓起勇气试探着问傅临洲:“谢谢傅总,傅总您有什么工作要安排给我吗?”
傅临洲显然有点心不在焉,视线一直在苏宥身上打转,直到苏宥又问了一遍,他才回过神,“哦,工作,下午我要去园区开会,你陪我一起吧。”
“好的。”
苏宥想问刚刚那份早饭的原因,但犹豫再三还是不好意思。
下午他联系好司机,准备收拾东西下楼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自己身上穿的还是臃肿的羽绒服,毕竟是正式会议,虽然傅临洲一而再说无所谓,但苏宥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太随意。
他的正装之前被傅临洲放进了休息室,而傅临洲在会议室里开骨干会,不在办公室里。
进去换好就出来?应该也用不了几分钟吧,苏宥想。
趁着还有二十分钟时间,苏宥偷偷溜进傅临洲的办公室,然后冲进休息间,关上门就去找自己的纸袋。
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正疑惑的时候,苏宥在余光里瞥见衣柜里挂着的那件黑色西装好像和他的很像,只是被防尘袋包着,看不清楚。
他走过去,微微拨开防尘袋。
竟然真的是他的那套。
他以为傅临洲会随手把他的纸袋丢在角落里,结果傅临洲不仅把他的衣服挂了起来,还用防尘袋护着。
他这套西装比不上傅临洲一条领带的价格,根本不配挂在傅临洲的衣柜里,更不配被仔细地保护,苏宥把衣服拿出来。
他有些怔忪,被珍重对待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
但时间由不得他多想,他只能赶在傅临洲回来前,换好衣服。
傅临洲把公司里几个高管召集起来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散会后便独自回到办公室,经过苏宥的工位时发现没人,他还稍微停了停。
苏宥的笔筒里插着一只铃兰。
是他还给苏宥的钩针铃兰。
傅临洲弯了弯嘴角,看来他在苏宥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有位置。
他推门进了办公室。
今年冬天回暖得很快,傅临洲觉得有些热,想要换件外套,于是径直走向休息间。
他脑海中还想着那朵铃兰。
打开休息室的门,入眼是一抹白,然后是一双修长纤瘦的腿。
苏宥全身只穿了一件白衬衫,正低头系纽扣,衬衫衣摆勉强遮住屁股,随着他因为惊吓而夹紧手臂,衬衣一收拢,身形弧线就若隐若现。他皮肤很白,细颈几乎和白衬衫融为一体,在休息室微弱光线的照射下,隐秘又朦胧。
傅临洲又想起那朵铃兰。
他几乎打量完苏宥全身之后才望向苏宥的眼睛,苏宥眼里全是惊惶的眼泪。
傅临洲如梦初醒般往后退了一步,关上门。
苏宥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本来是想锁门的,可他觉得擅自钻进上司的休息室还锁门,未免太没礼貌,而且他以为自己两分钟就可以完事,结果冬天衣服一层又一层,他又不敢把衣服放在傅临洲床上,就站在凳子边上脱,脱裤子的时候还差点摔倒。
好不容易穿上衬衣。
门就被打开了。
那一瞬间,苏宥觉得自己的世界都要崩塌了。
傅临洲会怎么看他啊,他一定会觉得他是一个不懂分寸,又太把自己当回事的下属,苏宥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蠢到在傅临洲的休息室里换衣服,应该拿去卫生间换的。
新年这几天好不容易积攒的好感,估计就要消失殆尽了。
苏宥蹲在地上,用手背抹眼泪。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耽误时间,一边哭一边穿衣服,然后把换下来的毛衣裤子塞进纸袋里,握着门把手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把门拉开。
傅临洲站在他的工位边上。
两个人四目相对,同时说了句“对不起”。
苏宥愣住。
他低下头,“是我不好,我不该未经您同意就——”
“没有,不是你的错。”
傅临洲打断苏宥的话,“是我把你的衣服放进去的,你随时可以进去换。”
苏宥心里还惴惴不安,可傅临洲的心思明显不在他的道歉上,苏宥还在努力措辞,傅临洲已经伸出手,拨了拨苏宥的头发。
苏宥呼吸都停住。
他微微仰头看着傅临洲,傅临洲则专注地打理苏宥的卷发。
苏宥于是把目光落在傅临洲的喉结上。
他看到傅临洲的喉结滑动了一下,自己则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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