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多忙您应该是知道的,”莫凡靠在椅背上,将笔扔桌上,滚了几圈,停在司昭廉送到金属小狼摆件儿上,他的视线也停在上面,“我已经连续四五天加班了,我妈不知道你给她说说,不知道心疼儿子的吗?而且我对辛然没感觉,这话我说了无数次了。您别跟我妈一样拿你们的事儿举例子,强扭的瓜能甜只是例外,又不是谁都像你们一样。”
他越说越烦躁,连带着把最近各种事情的情绪都宣泄出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包办婚姻这套?我妈被好姐妹迷了心眼儿,您说说她啊。”
莫巍静静听完,说道:“一顿饭而已,让你这么反感到这样长篇大论?”
“我们觉得他是可以定下来的对象才想让你们相处试试,你如果真的不愿意、不喜欢,那就只当陪你妈吃个饭。”莫巍说,“她现在正在兴头上,辛然又很会讨你妈的欢心,她想撮合你俩不是很正常?一顿饭而已,别惹你妈生气,其他的事儿自己去解决。”
莫凡:“不是,爸……”
“行了,我就说这些,反正周末一定要回来吃饭的,陪陪你妈妈。工作什么的放一放,有什么能比家人更重要的?”
莫巍下达完命令后就挂了电话,没有给莫凡继续辩论的时间。
“……”莫凡把手机扔桌上,面前堆着的各种文件令他陷入一种无力感。
纪阳和卫末霖都被催婚过,他们这种贵公子哥儿们都有这种困扰,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年龄到了长辈自然就想让孩子安定下来,家庭的责任感会沉淀很多东西,卫末霖就是个例子。
现在声色场所根本看不到卫末霖的身影,除非是一些必要的应酬,也是不超过十一点就回家了。
莫凡前后思考一阵,发现确实是卫末霖定下来之后,父母才开始有了让他找个人结婚的念头,言语间的暗示不够,遇到了合眼缘的就直接叫他去相亲。
莫凡拿起电话在群里把卫末霖骂了一顿,顺便吐槽被父母逼着回去和辛然吃饭的事情。
纪阳也跟着附和,骂卫末霖是个叛徒,说好的三人一起单身,结果第一个结婚,害得自己也被家里催,张口闭口就是“看看你朋友小卫”。
卫末霖莫名其妙被骂了两顿,直接开麦发语音,三人在群里聊得热火朝天。
这时候办公室门被敲响,助理抱着一大束红玫瑰进来,不是一个人抱的,是两个人,巨大的花束看上去不止99朵,应该是999朵,鲜红的颜色炽热浓烈,黑色的包装纸配合黑纱,黑红的配搭神秘而稳重,花朵中央插着一张贺卡。
“莫总……”助理搬得费劲,把花放在了莫凡的办公桌上。
莫凡立马想到这是谁的杰作,脸色立马黑了,“谁让你们弄的?!”
“这是司少送来的,”助理说,“他说务必要送到您手里。”
“他说送你就送?”莫凡看着这束双手都抱不过来的花,想到他们穿过大厅,在众目睽睽之下送进自己办公室就火大,“谁是老板?!你为什么不打电话汇报?!”
“……”小助理很少来莫凡办公室,也没有跟在他身边太久,面对总裁发火噤若寒蝉,呼吸都停了。
相比之下,另一位就镇定许多,上次送醉酒的莫凡回家时就知道了这两位少爷的弯弯绕绕,平静地推了推眼镜,“好的,是我的失误,那我……拿去扔掉?”
他示意旁边的小助理,打算再把花抱出去。
“你的工作做的越来越好了,老板都没发话,你就擅自做主?”莫凡冷着脸,粗鲁地扯下上面的卡片,让二人出去。
助理带着小助理出去,贴心的顺手关上门。
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莫凡单方面的和司昭廉冷战,倒不是真的多生气,只是觉得自己在男人面前暴露了脆弱的一面,不想他得意,更懊恼自己没沉住气,把妈妈的事儿说给了别人听。
本来这几天要忙公司的事情,拳击课就停了停,司昭廉知道莫凡在忙,平时没脸没皮,但关键时候不会影响他的正事,没有一股脑儿地往跟前凑。
午餐照做,频率从隔一天变成天天送,司昭廉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莫凡看见自己心烦,为了避免影响他工作午餐就没有亲自送,让助理交给莫凡。
除此之外,每天都会送点礼物在莫凡面前刷存在感,前天是一支定制的签字笔,莫凡已经用上了;昨天是一个朋克风的金属小狼摆件,上面可以插一张相片,莫凡洗了一张跳伞照片放上去。
这些都是小物件就算了,也算是实用。
可今天……他妈的这么大束红玫瑰是怎么回事?!
中看不中用,那厮是不是钱烧得慌?!
钱多可以捐掉!
卡片打开,司昭廉潇洒劲道的字体引入眼眸,写得很简单,只有两个字———
【爱你】
末了还有一个用红笔画的爱心,颜色亮眼,堪比玫瑰。
“……”莫凡看得额角突突直跳,见字如面,看到司昭廉的笔迹之后,一股强烈又陌生的人羞臊感涌了上来,耳廓阵阵发烫。
这是他二十五年来第一次收到花,还是代表爱情的红玫瑰,炽热奔放,一如那人对他的感情一般,没说开之前就昭然若揭,说开后放肆示爱,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奸情”。
莫凡把卡片扔进垃圾桶,看着这么大一束花气不打一处来,耳朵上的燥热未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丢了怪可惜的,就这么放着又丢人。
手机恰到好处地响起来,莫凡扫了一眼屏幕,接起来骂道:“司昭廉你是不是有病?”
“喜欢吗?”司昭廉带着惯有的笑意,“看到卡片了吗?”
“喜欢个屁。”莫凡盯着玫瑰花,“我都扔了!”
“扔了?”司昭廉愣了一下,“都扔了?”
“对!都扔了!”
司昭廉哦了一声,惋惜道:“扔了就扔了吧,我明天再给你摘。”
莫凡微顿,语气微妙,狐疑道:“你摘的?”
“对啊,我去朋友的玫瑰庄园摘的,”司昭廉说,“摘花、挑选、去叶,包装都是我亲手做的,没有假手于人。”
男人叹了口气,“很辛苦的,处理刺的时候被扎到好多次,现在手指上都是小口子。”
“……”莫凡撩开包装纸看了看,果然根茎上的刺是剔过的,削得凹凸不平,一看就是生手。
司昭廉听着莫凡这边没声,“不信?我拍照给你?”
莫凡抿了抿嘴角,把垃圾桶的卡片捡起来,走到落地窗前朝下看去,“你在哪儿?”
“我?我在家。”司昭廉笑了笑,“怎么?你以为我在你公司楼下?”
“……”
莫凡确实以为他在楼下,以这个人的性子,这么大张旗鼓送来玫瑰,又是亲手摘的,就没想着上来要个“辛苦费”?
“少装,你说亲手就亲手了?”
司昭廉啧了一声,把电话挂掉了。
莫凡听着听筒里的嘟嘟声,愣了一下。
……生气了?
不至于吧,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不到两秒的时间,莫凡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是司昭廉打来的视频。
视频接通,司昭廉俊美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从背景来看真的是在家里,还是在房间。
“你看看。”司昭廉切换镜头方向,对着自己的手拍,食指、中指和大拇指指尖包着创可贴,“全是被刺扎出来的伤口,忙活了好几个小时,结果说我骗人?你有没有良心的?”
莫凡嘴角微扬,坐在沙发上,“谁稀罕你的花了?中看不中用,还让我两个助理抱上来,丢不丢人?”
“为什么丢人?我给喜欢的人示爱哪里丢人了?”司昭廉说。
莫凡还是不习惯他张口闭口把喜欢挂在嘴边,他们本质上是不同的人,一个流连清场从不吝啬说喜欢,一个驰骋炮场走肾不走心不屑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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