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实际上就是个风流极了的纨绔,花心滥情,男女通吃,玩法多种多样,婚后偷偷包养的模特小明星健身教练数不胜数……
他游手好闲,窝囊好色,没有丝毫的责任心,除了一张过分出众的皮囊,和过硬的投胎技术,本人没有任何优点。
沈雅箐恨透了沈涟,恨到从遥远的南城搬来北城,恨到因为落魄的沈涟缠上来找来了这里,又决定带着沈筱出国。
她曾经是那么骄傲的女人,她以为自己嫁给了一个同样优秀的男人,而实际上只是嫁给了一个衣冠楚楚的花心窝囊废。
沈涟确实对沈筱还不错,但沈筱只在童年时才这样认为。
沈涟不会和沈雅箐一样严厉地管着他,而是会带他去海边,公园,游乐场玩……
后来,沈筱就知道了,虽然沈涟有时确实是看他被管的太严厉了想带他出去玩,但更多时候其实也是沈涟为了给自己幽会小情人打掩护。
沈筱坐在沈涟身边,时常看着沈涟心不在焉地打电话聊天,然后没一会儿就去哪里接过来个样貌出挑的男人或女人。
最后总是沈筱一个人在那里呆着。
沈涟把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带进他看不清的犄角旮旯里,让他们发出怪异的五花八门的动静,然后一脸餍足的回来请沈筱吃一顿大餐。
大油大辣的餐桌上,沈涟温柔地揉着年幼的沈筱的头表扬他很乖,叮嘱他不要和沈雅箐讲,下次还带他出来玩。
沈筱童年时更期待和父亲呆在一起,直到很多年后,慢慢明白那些怪异的动静是什么,才知道那些期待有多可笑,有多可恶……
沈涟被沈筱用冷到极点的目光盯着,瑟缩了下,不敢再哭了,抽着鼻子道:“我知道你恶心我,所有人现在躲我都像躲苍蝇一样。我也知道我活该,可,起码给我一条活路。”
“我前妻生得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暴露后一离婚就跟姘头跑了,你爷爷奶奶走得早,公司在我手里没几年就被坑破产了,以前那些人走的走散的散,我手头还欠了一堆债,根本看不了病。”
“筱筱,我不想死,我不想,只要能活下去,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让我做什么弥补我犯的错都行。只有你能救我了,看在我养你的那七年对你还不错的份上,你就帮我求求你妈,她那么有钱我这一点医药费根本不算什么……”
沈筱深吸了口气,看向了远天。
学校附近的这条巷子太窄,低矮拥挤的楼房将天空切割成扭曲逼仄的形状,空中铅灰色的云翻涌,让人透不过气来。
“筱筱。”课间,顾烆突然唤了沈筱一声。
“嗯?”沈筱淡淡看向他。
“给你看个有意思的。”
“什么?”
天色昏沉,教室里开了灯,顾烆把手对着灯比出个影子,来回摆动,“你看,像不像一只小小鸟,飞飞飞~”
沈筱:“……”
顾烆小时候就对他做过这类动作逗他,不过他现在的手已经很大了,哪里是什么“小小鸟”?
沈筱现在没什么心思纠正他。
顾烆放下手,“筱筱,今天周五,晚上你回公寓么?”
沈筱沉吟片刻,低声说:“我要回家一趟。”
“那我也回去。”
沈筱顿了下,“你姐不是没在家?”
“没在家也可以找你啊。”
沈筱微微凝眉,“我没空。”
顾烆看了会儿沈筱,笑笑,“你是不是想让我去公寓那儿?”
沈筱没说话。
“啧啧,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去那儿?”顾烆托着下巴,神态显出一点戏谑,逗得沈筱有点恼后,咳了声,正经了些:“那,你有你那公寓钥匙没啊?”
沈筱犹豫了下,把小公寓的钥匙从书包上卸下来给顾烆。
顾烆拿着钥匙,心满意足放在手里。
放学后,顾烆是和罗小螃他们一块走的,走前问沈筱,“筱筱,你不喜欢小鸟吗?”
沈筱收拾着东西,以为顾烆在因为课间没能逗笑他失落,表情缓和了点,“没有。”
“那我回头买个小鸟钥匙扣送你吧。”
“不需要。”
“你不要我就自己用。”
“随便你。”
“你说的?”顾烆把钥匙在手里抛了抛,笑着和罗小螃出门了。
沈筱等顾烆走后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顾烆家里的门密码和指纹都能进,除了去他那间小公寓,根本就用不着钥匙。
顾烆这是,想配他那间小公寓的钥匙?
他想叫住顾烆问一下,顾烆已经和罗小螃他们走远了。
沈筱现在也没什么心情多去管别的,给李叔打了个电话。
第17章
晚上又下了雨。
沈筱坐在书房,听着雨砸落到窗户上啪嗒啪嗒的声响,看了眼窗外。
沈雅箐一向不喜欢下雨天。
沈筱等沈雅箐洗过澡吹着头发时才对她开了口,“妈。”
“嗯?筱筱?”沈雅箐换上了件丝绸睡裙,打理着头发,表情因为放松下来比起刚进门时稍微缓和了一些,“怎么还没去睡?”
“我最近想用一笔钱。”
沈雅箐停住了。
她吃穿用度极为讲究,从不会吝啬给自己儿子花钱,沈筱平时的生活费根本用不完。
沈筱也从来不会主动向她索要什么。
“怎么突然要用到钱了?”
沈筱半垂下眼帘,有些僵硬地回:“同学家属生了重病,我想先借给他用用,以后,他会还的。”
沈雅箐盯着沈筱,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沈家虽然不比从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场重病用到的钱对于沈雅箐来说九牛一毛,沈雅箐不至于因为这个有情绪。
沈筱知道沈雅箐已经看出来了他是在帮谁借钱,他向来不擅长撒谎。
沈雅箐把吹风机放下来,端坐在沙发上,漆黑的眼中透出审视,锐利了很多,“你今天是不是见沈涟了?”
沈筱沉默了。
沈雅箐的呼吸开始有些不稳,“筱筱,你都会跟妈撒谎了是吗?”
沈筱手指僵直,低声说:“妈,他是做错了很多。但他病得快死……”
“那不是他活该吗?他该死!”沈雅箐像是被刺到了一样,声音拔高了些,显得有些尖利。
“你以为他没来公司找过我吗?你以为我为什么想带你出国?”沈雅箐双眼发红,“你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吗?我做梦都是那个烂人在外面滥交时恶心的样子,以及那些人表面阿谀奉承背后怎么嘲笑议论我!沈筱!你现在还要帮着那个烂人来烦我吗?”
沈筱望着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从下午就一直发紧的心脏一时间绞紧到了极致。
沈雅箐离婚的那段时间郁郁寡欢,沈筱为了取悦她,拼命读书考第一,参加各种比赛拿奖,从小他就活成了沈雅箐最满意骄傲的样子,这是他第一次被母亲这样疾言厉色地指责。
一种沉重的负罪感使他几乎喘不开气来。
但这个年纪的少年终究做不到看到一条人命消失,他声音变得极低:“妈,只有这一次,我保证……”
“行了!别再提这件事!”沈雅箐高声喊了声,她捏着眉心,检查了下四周窗户,似乎担心自己一时激动喊出的话传出去。
“给妈把安眠药拿过来。”
沈筱给沈雅箐找到了药,倒了杯水。
他听着沈雅箐吞咽着药时有些紊乱的鼻息,呼吸也隐隐跟着乱了几分,喉咙沉重得一时几乎动不了。
沈雅箐把药服下了,按着太阳穴,平静了会儿,才看了眼沈筱。
“好了,筱筱,你一直都很懂事的,别管这件事了,早点休息吧。”
沈筱在一旁静静站了很久。
他想起沈涟用那张生着斑疮的脸痛哭流涕看过来时的表情,岸上濒死的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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