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拐跑了小替身(2)

　　李总推门出去后，小会议室里安静下来。

　　鹿祈翻了翻那份资料，寥寥几页，连少年的名字都没有。

　　“就给一张照片，这怎么演……”旁边的男生嘀咕一声，目光轻浮的扫了一圈围桌而坐的众人，最后歪着脑袋看向鹿祈，“哥们，长得不错，哪个学校毕业的？申影还是申戏？是gay吗？”

　　鹿祈这两天有点上火，像只蔫哒哒的小蜜蜂，对送上门的小白花爱理不理的，开口嗓音有点哑：“申美。”

　　说完拿起自带的玻璃杯小口喝水，泡开的花果茶在杯子里浮浮沉沉。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甚至有些想笑，看了眼满屋子形形色色的白衬衫，突然明白林渊为什么总建议他穿白色。

　　好恶心。

　　“难怪，看着就有文化，腹有诗书气自华啊。”男生笑起来，“我学渣，没上正经大学，比不了你。”

　　他左右看了看，话锋一转，“怎么你这种知识分子也来找这种活？不过也是，挣钱嘛，不寒掺。”

　　鹿祈听得出这语气里的揶揄自得，他没反驳，垂着眼，又翻了下资料。

　　薄薄的几张纸很快翻到了头，文字内容很少，都是些模糊不清的照片，偶尔有两个少年的合照，高糊画质都挡不住少年林渊那和太阳肩并肩的嘴角。

　　哼！看他这不值钱的样子。

　　手机震动了一下，鹿祈低头，屏幕上弹出一行消息。

　　【林渊：小祈，我已经回申城了，下午有工作要忙，晚上再回去，期待你送的生日礼物。】

　　后面发了张表情图，一个卡通小人坐在床上，啪啪拍着身边的床垫，暗示意味十足。

　　鹿祈想了想，打字回复：

　　【好，期待见面哦~［喝茶.jpg］】

　　大概是他很少用这种撒娇的语气回复，林渊接连发过来好几条消息，也没注意到那个奇怪的Emoji表情。

　　旁边的男生又说：“不过学历高也没用，当替身嘛，重要的是能放下身段……林总想要什么样，我就能做到什么样，至于你嘛……”

　　他开玩笑似的说：“你连白衬衫都不愿意准备，太有个性，你这样的，他未必能看上。”

　　鹿祈乖乖点头，很真诚的看了一眼这朵小白花，并提出建议：“你可以把前面的头发放下来一点，有一点碎发，这样更有活力一些？不过你现在也很好看。”

　　对方哽住，好半天，脸慢慢红了，不自然的咳了一声，“谢、谢谢。”

　　工作人员进来通知他们出去领号码，准备面试，鹿祈小蜜蜂跟在一排小白花里，他号码靠前，等候的位置也排在前面。

　　面试的会议室大门是敞开的，不知是谁失手掉了块慕斯蛋糕，服务员正在清理地毯。

　　因为门敞开着，坐在门口的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隐隐能传出来。

　　大家手里都拿着简历，鹿祈手里的简历只有薄薄一张，他心不在焉的把简历卷起来，前面的人进去，于是他又往前挪动。

　　这次听见的声音就清晰很多了，两个人的对话夹在试镜演员用力过猛的台词声里，其中一个鹿祈很耳熟。

　　是他男朋友林渊。

　　陌生的男声说：“林哥，你最近留身边那个，又干净又乖的小孩，还没吃到嘴吗？我说哥你想什么呢？包养了个情怀还是精准扶贫呢？实在不行你用点药……”

　　“你不懂，他这个认真劲儿，挺像乔乔的，也挺有意思，更何况……”林渊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也没亏着自己，不碰他，也还有别人。”

　　简历的透明包装皮被鹿祈修长的手指捏出细微声响。

　　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啧，会玩儿。”林渊的狐朋狗友拍了下手，“你看出来没？前面那几个是来试戏的，越往后我看越不对劲儿呢，清一色白衬衫……”

　　他用胳膊肘怼了一下林渊，“有人在你身上动了心思啊林哥，不过我还真看见两个长得不错的，比你现在包的那个更像慕南乔，你怎么想？”

　　林渊：“看看再说。”

　　他们的谈话并不太避讳人，鹿祈前前后后的男生都低着头，一幅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也是，作为在国内娱乐行业一手遮天的林氏少东家，想来不怕任何丑闻，毕竟爆出来也会火速消失。

　　鹿祈抿了一下唇，从胸口挂着的小猪包包里抽出酒精湿巾，开始一遍遍擦手。

　　星图的李总从后面挤了过来，看见鹿祈后嚎了一声，“祖宗，你怎么还拎着保温杯啊？来来，杯子给我，你去把这衬衫换上。”

　　“12号，进来准备——”

　　李总：“哎呦，小鹿你先和13号换一下……”

　　“不用了。”鹿祈摆摆手，把衬衫还给李总，进去之前还很客气的说：“谢谢您，您自己留着吧。”

　　李总惆怅的拍了拍小肚子，觉得自己用不上。

　　看见鹿祈还拿着那个透明玻璃杯，赶紧提醒，“小鹿，杯子给我。”

　　“还是拿着吧。”鹿祈颠了下杯子，若有所思的说：“抡起来应该很顺手，早知道不喝那两口水了，还能更沉一点。”

　　李总：？？？

 

第2章

　　12号站到面前时，导演半睁不睁的死鱼眼“唰”的亮了起来。

　　主要是前面一串的白衬衫看的他审美疲劳，骤然出现一抹亮色的柠檬黄，确实让人精神一振，而且这男生长得漂亮，干干净净的一张脸，眉眼精致，头发没做乱七八糟的发型，软软的垂在眉间。

　　“咳……”导演翻了翻剧本，“你不适合演男一，试试小奶狗男二，就来撞见渣男出轨的这段，我看看谁给你搭个戏……”

　　然而12号明显没认真听，转身看向坐在后面的林总，原本形状无辜的圆眼睛弯了起来，露出个温和乖巧的笑。

　　导演有些不满，这些十八线小演员，今天根本不是来试戏的！但他敢怒不敢言，也不敢得罪身为投资方的林氏。

　　林渊一直和朋友聊天，对前面一串摇曳的小白花提不起什么兴趣。

　　他突然觉得意兴阑珊，挺没意思的，走了将近半个月，他现在很想念家里柔软干净的青年，哪怕到现在他也没把人吃到嘴，但只是抱一抱鹿祈，他都会觉得有什么温软的东西，一点点填满胸口。

　　这种感觉让他心底升起一种陌生的暖意，一缕一缕的像植物根茎一样缓慢的包裹住心脏，就要开出一朵摇曳的小花来。

　　坐他旁边的朋友要去个厕所，林渊端着咖啡往后挪了下椅子，不经意一抬眼，正对上12号澄澈的眼睛。

　　小鹿似的眨了一下。

　　林渊：……

　　几秒钟后，他意识到这不是想念过度产生的幻觉，脸色骤然变了。

　　他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狗子，猛地窜起来，手里的咖啡没端稳，全泼到了刚站起来的发小身上，这高度泼的微妙，正好泼在对方的裤.裆。

　　“嗷——！！”

　　狐朋狗友人仰马翻，后退时撞翻了小桌，“林渊！卧槽！我跟你有什么仇？！”

　　他还扑腾着找纸巾，有人快步走过来，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来一包纸巾。

　　他顺着那只手，看见拿着纸抽的青年，逆着光看不太清长相，但五官轮廓清俊温柔，低垂的眼睫带着自然上翘的弧度。

　　妈呀，烫出幻觉了，天使降临。

　　他努力挤出个风度翩翩的扭曲笑容，接过纸巾时不忘吸着凉气问鹿祈：“嘶~你叫什么名字？”

　　鹿祈：……

　　都这样了还不忘搭讪，真是林渊的好朋友，一丘之貉，不知道该不该赞他一句身残志坚。

　　鹿祈礼貌笑了一下，“我是林渊包养的情怀和精准扶贫的对象。”

　　他又看向僵硬的立在原地的林渊，继续补充：“嗯，还有，我是比较像林渊白月光的……一个替身？”

　　林渊顾不上险些变成“水煮鸡”的狐朋狗友，让助理把人送医院去，伸手去拉鹿祈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