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些迷乱的癫狂中,看到了前方墙壁上的镜子,雾气迷蒙的镜面上映出他模糊的脸,——情.欲迸发,被快感主宰而逐渐扭曲的表情。
岑致森站了起来,挡住了他的视线,覆下来的过分炙热的吻重夺了他的注意力。
宁知远尝到了岑致森嘴里的味道,属于他自己的味道,岑致森滑腻的舌强势扫过他的唇齿间,他只能被迫不断地吞咽,完全地将那些味道咽下。
被按着背过身趴到瓷砖上,岑致森温热的身躯裹着水汽紧贴上来,宁知远闭上眼,放声呻吟。
按在瓷砖上的手背青筋偾起,岑致森的双手覆上去,坚持插进他指缝间,与他十指紧扣。
持续地亲吻,情热与爱欲交织碰撞。
第二回是在床上,宁知远在身体里的热意攀升至顶峰时侧过头,看到了露台外还在不断飞溅而下的山间瀑布,激荡奔涌,持续地坠落,一如此刻沉于欲望中的他。
岑致森的唇停在他耳边,呼吸灼热,嗓子哑得厉害:“你走神了?”
宁知远的手掐进他后背,脚背勾着他的腿肚轻轻磨蹭,催促道:“别停。”
岑致森哑声笑,继续吻他。
宁知远不满足于这样一直被岑致森压在身下,抱着他的背强硬地翻过身去,撑起双手,骑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岑致森双手掐住他的腰,喘了两声:“你喜欢这个姿势?”
宁知远皱眉:“别说废话。”
床单上全湿了,从浴室里带出的水、身上淋漓不止的汗,还有其他。
宁知远再次闭眼,放纵自己沉沦。
彻底结束时已经快凌晨,宁知远又去冲了个澡,出来后他点了根烟,坐床边继续欣赏露台之外的夜下瀑布。
岑致森也洗完澡出来,看到的便是他裹着浴袍坐在床上,吞云吐雾的背影。
凌乱污脏的床单团成一团扔在了地毯上,岑致森随意以脚踢开,走过去,跪坐上床,一只手搭上了他肩膀,往前游走下去,顺过那根烟,咬进了自己嘴里。
宁知远抬眼看去,岑致森靠坐着床头,问他:“睡觉吗?”
宁知远没吭声,岑致森伸过来的手碰了碰他的颈:“还想做?”
宁知远:“你想?”
“是挺想的,”岑致森低笑了声,“你高潮时的身体真漂亮,看几次都不够。”
“岑致森,”宁知远说,“你真下流。”
“嗯,”岑致森并不在意,“那就是吧。”
他从来不吝于承认自己对宁知远的欲望,还有更多下流的念头,他想一样一样在宁知远身上尝试。
“以前没看出来。”宁知远嗤笑。
岑致森吞吐着烟雾,露骨眼神描摹着他的脸:“以前你是我弟弟,我那些下流心思没法用在你身上。”
宁知远:“你是不是很庆幸我不是你亲弟弟?”
岑致森:“现在是。”
“什么时候开始的,”宁知远问,“这些念头,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知道,”岑致森坦率说,“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这样了。”
沉默了一瞬,宁知远说:“赌约已经兑现了,那个游戏我不想再玩了。”
岑致森微眯起眼,宁知远重复:“真不玩了。”
片刻,岑致森在烟灰缸里捻灭烟头,起身去拿来吹风机,坐回床头,拍了拍身边位置,示意宁知远坐过来。
宁知远听话坐近过去,他已经有些累了,干脆躺下,枕着岑致森的腿,任由这个人帮自己吹头发。
热风带着岑致森的手指拂过发丝间,很舒服。
岑致森低头看他,躺在自己身上闭着眼的宁知远难得放松,很小的时候也曾经有无数次的夜晚,他的弟弟这样枕在他身上,听着他讲的故事安然入梦。
“现在酒醒了吗?”岑致森问。
宁知远在半梦半醒间轻“嗯”。
“游戏不想玩了就算了,我也不想再玩了,”岑致森说,声音掺在吹风机的嗡鸣声中有些模糊不清,“你刚问我什么时候开始的,确实说不清楚,但如果是另一种心思,是最近才意识到的,知远,是我爱你。”
他说的不是喜欢,是爱。
他和宁知远之间的关系太复杂,单纯的喜欢无法定义,只能是爱,纯粹的爱。
宁知远的眉头动了动,慢慢睁开眼,对上岑致森垂下的目光。
他的眼神里一丝玩笑的意思都没有,是认真在说这件事。
那一瞬间宁知远的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所有荒谬、荒诞的想法都比不上现在,岑致森说爱他。
他的哥哥,曾经针锋相对、势如水火,让他辗转反侧、怨愤憎妒变成疯子的哥哥,说爱他。
宁知远耷下眼,懒洋洋地闭目,轻点了点头。
甚至不比刚才在树林里,听到别人说这三个字时,更震撼和激动。
岑致森依旧看着他,预想过的宁知远的反应都不是现在这样,没有惊没有喜,也没有抗拒和怀疑,他就只是这么点了一点头,很平静地接受了。
平静得超乎了岑致森的意料。
宁知远很快睡着了。
岑致森小声叫了两句他的名字,没有回应,只能算了,关掉吹风机,小心翼翼地让宁知远躺回枕头里。
宁知远在睡梦中翻过身,下意识地远离他。
本能反应下的动作,在睡觉时他习惯了一个人。
但是当年,他们都还小时,每一次宁知远挤上岑致森的床,更习惯的却是在无意识中往他怀里贴。
岑致森一只手枕在脑后,回头望向身边人的背影。
半晌,他靠近过去,在宁知远后颈的发梢处落下一个轻吻。
第49章 爱什么呢
宁知远没有睡太久,清早五点多天没亮就醒了,在外头过夜跟人同床共枕,确实让他不习惯。
岑致森在他身旁侧身靠着他,脑袋枕在一侧手肘上,阖目睡得很安静。
宁知远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坐起身,掀开被子下了床。
去浴室冲了个澡,他随意套起昨天来时穿的衣服,走出露台外,顺着楼梯下去。
清早的瀑布水流愈显湍急,飞溅起的水花扑上脸,很凉爽。
宁知远站了片刻,走过石桥,往林间去。
天光只有偶然的几缕,透过林间稀疏的枝叶洒下,能听到早起的鸟鸣声,山谷的清早空气清新,难得地惬意。
宁知远双手插着兜,慢慢往前走,不时停步欣赏昨夜来不及细看的景致。
在岔路口,他往昨晚没走过的另一条小路走去。
走了一段竟然到了他们昨天来时去过的小花园,那位秦先生正在湖边用早餐,宁知远没再往前,打算离开时却有人过来,说秦先生请他前去共进早餐。
宁知远望过去,对方坐在轮椅中也正看向他,朝他点头示意。
既然撞见了他便干脆大方走上前,先跟人打了招呼,秦先生示意他:“坐吧。”
餐桌上的早餐样式很多,也很精致,中式西式都有。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用点,不够我再叫人加。”对方颇客气道。
宁知远跟人道谢:“已经很好了,多谢。”
管家俯身跟秦先生说了几句话,有事离开去了别处,小花园里只剩他两人。
“没想到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也起得这么早,”秦先生笑道,“我倒是习惯了这个点起来锻炼。”
“在外面不太能睡好,”宁知远实话实说,“看外头空气不错,出来走走,没想到走来了这边。”
“我之前听人说过你,”对方说,“岑安的财神爷,原本在岑安大有可为,去年辞职出去单干了,挺叫人意外的。”
宁知远也不避讳:“秦先生跟我哥是朋友,应该听说过我们家的事情,我身份尴尬,继续留在岑安难免让人不好想,离开了大家都能松口气。”
“或许吧,不过可惜了就是。”这位秦先生不像其他人,对那些狗血八卦并不感兴趣,说着“可惜”时倒颇有几分真实替他惋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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