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痛苦地捂住脸,可惜道:“初中成绩不好,我妈把我国籍给改了,出国上的高中,现在正在努力拿回国的绿卡。”
方逾拾乐道:“那你加油,我们国家绿卡可不好拿。”
“已经努力好多年了。”那人叹道,“你怎么拿的绿卡?”
“我正儿八经华国人。”方逾拾没好气道,“我只混了四分之一的血。”
那人也笑了:“好吧,我一半一半,没你纯。不过也是缘分,打一把?”
他指了指一旁的桌球。
方逾拾对他感观还不错,余光瞥见梁寄沐一局牌还没完,便答应了。
两人随便聊了会儿,方逾拾才知道对方叫祁炎珩,只大自己两岁,还是本科时候的同级校友。
祁炎珩叹气:“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你比我小两岁都毕业了,我他妈还没毕业,也不知道当年为什么要考这个逼研究生,这破学上得真有意义吗?”
他成绩确实烂,现在学分没修够,还延毕着。
方逾拾看他那张典型的混血脸操着一口流利国粹骂骂咧咧,嘴角抽了抽:“你不该穿西装,你应该穿老头衫。”
这样骂起来才地道,不至于出戏。
祁炎珩笑了半天:“这不是想着来酒吧玩搞点情趣吗?我平时不穿这样的,为了等会儿玩制服才穿的。”
方逾拾手一顿,白球擦过全球,碰到壁上。
感谢万恶的丰富想象力,让他在瞬间脑补出了梁寄沐西装革履戴眼镜玩制服的样子。
“低级失误啊。”祁炎珩吹了声口哨,看他出神的样子,饶有兴致道,“你觉得我这身打扮怎么样?”
方逾拾看他一眼:“把嘴巴闭上的话,还不错。”
“我也这么觉得。”祁炎珩正了正脸色,人模狗样问他,“那你晚上要不要跟我约?”
方逾拾还没说话,一只手就抢了过他抱着的杆。
他侧过头,眼瞧着梁寄沐面无表情走到桌边,微微俯身,随手把杆子送了出去。
看起来力气不大,杆打球的声音却惊得人心脏一跳。
白球猛地撞开对方的半球,毫不客气地撞上壁又反弹回来,在围观人员的惊呼声中打在二号上,又再次碰到五号。
五号啪地一声掉进球袋,还没稳住,一旁的二号又掉进了相同的球袋,两颗全色球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桌子上瞬间只剩下四个半球一个全球和黑八,其中被撞开的半球们晃晃悠悠打着颤。
精彩绝伦的连锁球。
祁炎珩愣了愣:“沃日。”
方逾拾也愣了:“你这么会的吗?”
梁寄沐没吭声,把球杆还给方逾拾,在他对面站定:“你要跟他约吗?”
方逾拾接过杆子,抬起头来:“你觉得呢?”
梁寄沐向来容易藏光的灰色眸子一点亮都没有,逆着那些吊灯,沉沉看着他。
“我不知道。”
方逾拾看了他会儿,用杆子点着他肩膀推开,三两步站到桌边,把杆子对准了其中一个蓝白10号半球,轻佻道:“这么巧,我也不知道。”
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梁老师,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约我吗?”
梁寄沐这回半秒都没停顿:“嗯。”
方逾拾笑起来,把手撑在台面上,弯下腰来。
“如果能把7号球打下去,我就跟你走。”
7号酱色是这桌最后一个全色球。
此时它正对右上角的洞,只要玩家乐意,10号完全可以把它击落。
只要乐意。
梁寄沐倚靠在台球桌旁边,没吭声。
他动作仔细地拉住方逾拾腰间将起未起的衣摆,不让腰有半分露出可能。
方逾拾两只手都忙,没阻止他的举动,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忽然冷下声音:“换一只手。”
梁寄沐拧起眉,最终没说什么,换了仅剩那只戴手套的左手帮他扯住衣服。
方逾拾这才不予计较,嬉笑着问道:“好不好?”
梁寄沐看了眼目瞪口呆的祁炎珩,落下眼睫,藏住泛寒意的眸子,淡淡应下:“好。”
方逾拾无声“啧”了下。
这么淡定呢?
他心存不爽,没忍住歪了歪杆头。
不等再调整,衣摆骤然失去支撑,腰整个被握住,握杆的手被死死禁锢在发烫的掌心。
方逾拾“我操”一声:“你干什么?”
“在犯规。”梁寄沐贴在他耳边轻声应了一句,抓着他的杆,二话不说击中10号球。
10号径直发出,球心对球心,满满当当撞在7号身上,不出意外地将其碰进球袋。
方逾拾愕然直起身,杆被强迫放下。
梁寄沐从后面单手揽着他腰,另一只手撑在桌面上,把额头埋进他颈间,闷声道:“跟我走。”
方逾拾气笑了:“你犯规还想我跟你走呢?”
“你没说不许犯规。”梁寄沐叹了口气,软下语调,“跟我走吧。”
方逾拾被这一声叹得没了脾气。
他对被忽视已久祁炎珩无奈笑笑:“不好意思啊,他喝醉了。”
祁炎珩看热闹很久了,闻言眨眨眼:“那你快带他回去睡觉吧。”
还特意加重了“睡觉”二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啥意思。
方逾拾无话可说,拿出手机:“加个联系方式?”
腰上的手悄然加紧。
方逾拾皱起眉,呼吸有点不畅。
但他没阻止,在这种几乎呼吸不过来的状态下跟祁炎珩加上了好友。
梁寄沐不愿意松手,他们只好磕磕绊绊往别的地方走。
两人也没做别的什么,无非搂着贴近了点,在这个随时可以亲在一起做起来的酒吧显得无比正常。
楼梯在几个单间台球室旁边,方逾拾刚抚上扶手,身体忽然悬空,被人从后面抱了起来。
他惊呼一声,忙不迭转身勾住梁寄沐脖子。
梁寄沐开了台球室的门,把钱包随手扔给一旁不知道啥时候上来的调酒师:“开一小时。”
方逾拾看到了,那调酒师就是刚才吧台前对梁寄沐动手动脚的那个。
他眼尾稍稍下耷,被放上桌球台坐着后,冷声道:“松开。”
梁寄沐不如他意,把人死死箍在桌面上,站在他双腿之间:“原因。”
方逾拾坐在桌子上只比他高出一点点,但还是直起腰,俯视着他:“你跟那人很熟?”
“谁?”梁寄沐一下懵了,“你说下面打牌的几个?”
“我说给你倒酒的那个。”方逾拾盯着他光秃秃的那只手,“不许碰我。”
梁寄沐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迟疑道:“我把手套丢了,没碰到他。”
“他碰你一次你不知道拒绝?”方逾拾越说越气,抬手在他手腕上有样学样挠了挠,“你天天去夜店,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吗?”
梁寄沐看了他会儿,蓦地笑了。
刚刚身上盖着的一身低气压仿佛是幻觉,顷刻间烟消云散。
方逾拾被他笑得恼怒:“你还笑?”
梁寄沐没有着急解释,如他所愿收起那只手,凑过去亲他。
方逾拾气到炸裂,不客气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梁寄沐眉头都没皱,点了点他的手机:“删了他吧。”
方逾拾想都没想:“不。”
梁寄沐没吭声,只有更狠的亲吻才能反映出不满。
这人不满个什么劲儿?都作弊赢了还不满呢?
方逾拾不甘示弱地抓着他衣领吻回去。
操,谁怕谁?
如果说梁寄沐是吻,方逾拾就是毫无章法地啃咬。
梁寄沐一开始还配合他,后来舌头被咬了几下,不由地拉开点距离,怕某人最后自作自受咬到他自己。
方逾拾以为他要跑,膝盖一收,追了上去:“你躲什么?你刚刚不是还挺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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