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身高腿长步子大,他没多久就跨到门口,伸手一推——
两条武装戒备的胳膊挡在他面前。
梁寄沐脸唰一下就黑了。
“这是在干什么?”他认出对方的国籍,用流利的德文道,“邀请我来参与交流研究的时候,好像没人告诉我,还需要进行保密实验和人身□□。”
“很抱歉,我们接到的通知是禁止任何研究人员离开实验所。”保安的胳膊纹丝不动,“梁教授,实验彻底完成之前,还请您配合,不要擅自离开宿舍区。”
梁寄沐转头,眸光泛着冷意,死死看着自然卷手里的宵夜袋子。
卷毛敏锐察觉,连忙解释道:“外送,我这是点的外送。”
“这不是什么机密项目,事先也没有签协议,我不接受封闭工作。”
梁寄沐肩颈肌肉紧绷,如果对方再拦,他绝对会动手。
安保人员是受雇佣的专业人士,察觉到他的意图,也正了正身形。
气氛一时间箭弩拔张起来。
“梁教授梁教授!”
项目主管远远走过来,看到这一幕差点吓疯,颠着小肚子变走为跑:“梁教授别生气,您听我们解释……”
梁寄沐本着脸听他一通啰嗦,礼貌打断道:“所以,就在一个小时前,这个项目因为你们国家组员的一次不守规矩和失误,连累我们所有人都要被迫关在这里?”
文化人说话就是有水平,几个加强语气词用的,让主管起了一身冷汗。
他跟姗姗来迟的几位领导对视片刻,纷纷讪笑道:“这么说……也没、没错。”
梁寄沐虽然只是个大学副教授,但他的专业水平在领域内拥有最高话语权,有足够的资格被端在首位尊重。
何况这位还是渡盛的老板,穿上白大褂还能互相道一声同事;脱掉白大褂,就算皇亲国戚来了,也得礼貌称句“梁总”。
梁寄沐闭了闭眼,忍着发火的冲动。
组员的失误已经惊动了Y过上面领导人,这个实验室现在由上层盯着,虽然硬走不是走不掉,但人在国外,代表的不仅是个人形象,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成为国际纠纷,根本没有办法说“不”。
手机的信号格已经成了“x”。
这些人动作挺快,收拾东西的功夫,屏蔽器都开好了。
主管一连再再而三地鞠躬道歉:“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教授,事后我们一定竭尽所能补偿各位。”
出现这种情况领导也不想,梁寄沐没有多为难,只是说:“我现在要给我爱人打个电话,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当然,当然。”主管说,“只不过我们需要在旁边听着,您不介意吧?”
梁寄沐摇摇头,接过他们特殊的通讯设备,流畅无碍地默打出熟记于心的那串数字。
道方逾拾有工作的时候都这个点起床。
响了几声,那边就接通了。
方逾拾今天飞海城,刚过完安检。
他其实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来电,发现是个陌生号码,犹豫几秒才接通。
梁寄沐挑眉:“你那边噪音很大,是在机场吗?”
对面这句话一出,他就认出了熟悉的声色。
“梁老师?是,我准备回海城了。”方逾拾稍感惊讶,反复看来电号码,“您手机坏了?”
“不是。这边工作临时出了点事,我们可能要有段时间不能联系。这会儿跟你打电话用的是公用手机,对话的内容有人监听,还有录音。”梁寄沐声音细听能听出一分疲惫,“要提前跟你道歉,之前说可以提前一天回去的话,要食言了。”
方逾拾换了只手拿手机,说不上来是庆幸还是可惜,干巴巴道:“没关系。反正那天也是婚礼排演,我们都知道流程,不排也没事。”
“你倒是心宽,一点不紧张。”梁寄沐不带笑意地开了句玩笑,“具体流程,你都看好了?”
“看好了。”方逾拾走到角落,趁着没登机,点了支烟,“梁老师,到时候婚礼内场的记者都是自己人,所以我们到时候换完戒指,不需要真的接吻,借位就好。”
“这点我了解过。”梁寄沐说,“我会配合你。”
得到一致观点,方逾拾嘴角却像被不知名的砝码压着,扬不上去:“除此之外,我还有件事想跟您说。”
“既然接吻能借位,其他的肢体接触,也一起借位了吧。”
这话一出,电话两边同时安静下来。
方逾拾的心跳声仿佛响在耳边。
他把手机拿远了些,生怕这些跳动会传给对面。
按照流程,他们会手牵手走过台阶和廊道,还会拥抱和揽腰之类的亲密动作。
如果这些全都避免和借位,实在很难操作。
很无理取闹的要求,梁寄沐果然没有立即应下,好半天才问:“原因?”
简单的两个字,听不出情绪。
方逾拾把手机重新贴近耳朵:“是我个人的问题。当然,如果您觉得不妥我完全理解,按照之前说好的来也可以。”
梁寄沐说:“小拾,我现在不关心这些,只想知道原因。”
方逾拾咬唇:“有些事情现在说太仓促,梁老师,等你回来,我们可以谈谈吗?”
梁寄沐问:“一定要等我回来吗?”
“嗯,一句两句说不清。”方逾拾垂下眸子,将一口烟完整过肺,刺激着大脑的神经,“本来想等你回来再开始这个话题的,但时间卡得巧,只能先这样。”
梁寄沐字音咬得颇重:“之前就已经想好了?”
方逾拾指关节条件反射缩起,抖得烟灰掉落在鞋尖上:“您生气了吗?”
“没有,抱歉,我语气重了。”
梁寄沐的失态仿佛只有一瞬,很快又恢复成之前那副语气。
方逾拾把手机拿得更近些,紧贴耳朵。
手机对面那人唤道:“方逾拾。”
这三个字从梁寄沐口中说出,擦着听觉神经,激得他头皮发麻。
方逾拾呼吸稍重:“怎么了?”
梁寄沐一改温和的态度,强硬地半命令道:“喊我名字。”
方逾拾下意识回应他:“梁老师?”
“名字。”
那人重申了一遍。
方逾拾哑了几秒,不确定道:“梁寄沐?”
梁寄沐似乎叹了口气:“再喊一声吧。”
方逾拾一身反骨,配合一两次已经是奇迹,这会儿逆反心理起来,不乐意了:“为什么?”
梁寄沐没有半秒停顿,直白道:“因为我有点想你。”
方逾拾瞬间哑火。
慌得手指直接掐灭烟头,用灼热的痛感阻碍思路,不去细想这句话的含义。
梁寄沐等了会儿没听到回应,无声自哂一下:“算了。你这几天自己多注意——”
“别想我了。”方逾拾忽然开口,烟呛得嗓子发干,心口堵得生疼。
十二月的太阳很晚才出来,京城雾重,总是让人察觉不到天亮时分。
今天第一班前往Y国的航班刚跑过滑轨,正缓缓升空,带着两边人的思念,开始铺洒一条八千公里的轨迹。
他透过落地窗上的霜,看着远处一抹模糊日光,轻声道:“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梁寄沐。”
第42章
“so, 你要跟梁寄沐坦白花天酒地的过去,争取从宽处理?”
江麓用一种完全无法理解的眼神看着好友:“你有病吧?”
江麓猛喝一口啤酒:“你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都坚持到现在了, 和盘托出万一他真接受不了要跟你离婚, 你家产怎么办?”
方逾拾躺在沙发里,眼下熬夜熬出来的乌青分外刺眼:“你真觉得, 梁寄沐会因为这种事离婚吗?”
“他比我们之前以为的要理智很多。结婚前肯定就想过这种可能了, 别说我喝酒抽烟蹦迪了,就算天天翘课当海王成绩吊尾车, 他也能面不改色,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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