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刚睡下没多久,贺昀祯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贺昀祯今天睡的要比平时早许多,他虽然不像温峤那样入睡困难,但他睡眠很轻,稍微大一些的动机就会将他吵醒。
他屏息凝神,半分钟之后才敢确定自己听到的声音是从他同侧的床帘里传出来的。
贺昀祯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整。
起初,贺昀祯只是静静听着,因为这样的声音说奇怪也奇怪,但仔细一想又正常。
只是这么晚了,谢吟池一向早早睡觉,怎么会在这种时候……
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频率逐渐又些不正常,贺昀祯听的心跳加速,但很快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因为他听到谢吟池在含糊的说些什么,那一刻他才反应过来,事情似乎跟他想的又些不一样。
他小声的叫着谢吟池的名字,却无人应答。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谢吟池?”
呻吟变得痛苦起来,压抑的同时似乎又饱受折磨。
贺昀祯一颗心都被揪了起来,他实在是放心不下,翻身坐了起来,伸手将谢吟池的床帘掀开了一角。
谢吟池帘子里没有开夜灯,黑漆漆的一片,借着月光隐约能看到蜷缩成一团的人影,被子堆在了床角。
贺昀祯将自己的夜灯掌起来,又连着喊了几声谢吟池的名字,最终才挟着昏黄的小灯爬到对面的床上。
“醒醒……”
谢吟池似乎是在做噩梦,脸上汗涔涔的,眉头紧蹙,嘴巴微张着,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他身上的睡衣也没有穿好,扣子只系了两粒,奶白色的肌肤裸露大片,平直的锁骨也在剧烈颤动着。
贺昀祯叫不醒他,视线艰难的从他身上挪来将床尾的被子拖出来盖到他身上。
贺昀祯知道这不关自己的事情,他做这些都是多余的,就在他准备抽身离开的时候,却忽然被攥住了手指。
谢吟池无意识的踢开被子,侧身翻进了贺昀祯的怀里,小声的哼唧着。
原本短促的呼吸也在此后便的逐渐趋于正常。
贺昀祯支撑着的胳膊肘不得不放平,整个人僵硬的躺在谢吟池的床上。
那盏被他丢在床头的夜灯,此刻正幽幽的照映着谢吟池美貌脆弱的面孔,像一只梦魇的小兔子,毛绒绒的贴在自己怀里。
他在蛊惑自己。
摸一摸应该没关系的……
贺昀祯试探着抚摸着谢吟池的后背,带有安抚性意味的动作显然很有效,谢吟池喃喃两声,贴的更紧了。
他是小兔子唯一的热源。
谢吟池的下巴就垫在他的颈窝,温热湿润的唇瓣抵住他突起的喉结,在轻微颤动中缓缓的磨蹭着。
谢吟池没有意识,但贺昀祯却越来越清醒。
他从来没有和谁这样亲密过。
从来没有。
贺昀祯认命的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的生理反应在密闭空间里发酵。
他知道不该这样。
但怀里的小兔子好像口欲得不到满足,抵着他的喉结从无意识的磨蹭,到不轻不重吮吸,只隔了不到一分钟。
他不自觉的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短暂失去了目标的谢吟池忽然蹬了一下腿,膝盖顶上了一个不该到达的位置。
贺昀祯眼底一暗,抬手捂住了谢吟池的嘴巴。
但很快,他的掌心被柔软的舌尖舔的湿濡。
贺昀祯不清楚谢吟池这是什么毛病,但总归是知道他一时半会儿醒不了的。
掌心的湿热让贺昀祯难以克制,他抽开手,略略压低脖颈,下颌紧绷着,犹豫片刻还是头昏脑胀的吻了上去。
贺昀祯默许了自己的冲动,也承认了他对谢吟池的喜欢已经到了难以自控的地步。
睡着了的谢吟池不懂拒绝,比清醒的谢吟池更讨人喜欢。
甚至还会本能的迎合……
接吻本来就是恋爱中本能的行为,无师自通,只凭着唇齿迎合掠动,就能获得无限感官的满足。
贺昀祯按着谢吟池的腰将他完完全全的拥入怀中,粗重的呼吸声夹杂着水声在深夜安静的寝室格外明显。
也不知道这么疯狂的缠绵的多久,贺昀祯察觉到怀里的人脸色潮红,似乎是因为频繁窒息而感到不适,他才放缓了动作,一边啄着软绵绵的唇肉,一边按捺不住的喘道:“宝贝好香……明天就跟他分手好不好……嗯……乖宝贝……”
与此同时,另一侧床帘中的人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39章
十月二十八日,星期五。
这是一个云遮雾罩的阴雨天,从昨夜开始陡然降温,今天的最高气温仅仅只有6℃.
电子钟八点整的滴滴声犹如催眠过程中的临界音,谢吟池混混沌沌的意识在瞬间回笼,他只觉得浑身酸胀难忍,连睁眼都缓慢沉重。
他勉强从床头的置物篮里摸出一把体温枪,抵住额头轻轻一按,转过来看显示屏上的温度。
38.9
怪不得头疼,要不是确认自己正在发烧,他还以为自己昨夜在睡梦中被人蒙头揍了一顿。
除了谢吟池以外,寝室里没有别人。温峤像往常一样一大早就背着画架去了画室,而贺昀祯和岑近徽则是要在考场完成上午最后的考试。
大家都在忙碌着。
谢吟池头重脚轻的爬下床,找到寝室里备着的常用退烧药,就着一瓶矿泉水吨吨下去,然后准备去洗个澡让自己稍微舒服一点。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进入高热期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昨晚一定出了很多汗,睡衣粘在身上的感觉比发烧本身更让他觉得痛苦。
谢吟池扶着墙慢慢挪到洗手间,一抬眼却恍惚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面色红润,一道惹眼的红色沿着下唇一直蜿蜒至下巴尖。
他愣愣的伸手摸了摸那可疑的红痕,触感有些像干涸的血迹,
他俯身凑近了镜面,那道血迹已经被他过高的体温烧成了褐红色。
而在血液掠过的地方,他没有找到任何细微的伤口。
他的嘴唇也没有干裂出血的迹象,饱满的唇瓣丰盈着水光,连唇纹都很淡。
按照谢吟池二十年的生活经验,就算是嘴巴破了也不可能流这么多血,也不会如此无迹可寻。
他这个,像是......吐血了。
谢吟池心里咯噔一下,又有些怀疑是不是被下了什么慢性毒药,光是发烧,也不至于吐血。
联想到原身莫名的死因,下毒的方式确实更加神不知鬼不觉一些。
这确实是最佳规避法律责任的方法。
想到下毒的可能性几乎高达百分之九十九,谢吟池原本就发软的腿此刻几乎都不能支撑原地站立。
这也太狠了。
谢吟池强迫他过度负荷的大脑开始重新运载,首先,他敢保证岑近徽在这段时间跟自己的关系不错,在对方的任何情绪里都看不到一丁点的杀意,
其次是贺昀祯,昨天晚上从图书馆回来的时候,因为风太大,他还担心自己会着凉,将他的外套脱下来给自己。
如果他有对自己下毒的想法,何必还多此一举。
那就只剩下温峤了。
谢吟池深呼吸良久,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系统。
他尝试联系029,数次呼唤后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换做以往,他顶多只需要叫两次,029就会立刻跟他连接上。
这又是什么原因。
谢吟池原先是有些嫌弃自己的系统低端无用,可是当他真正与系统失联的时候,却又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在这个世界里,唯一洞悉他来历和目的东西,也消失了吗。
谢吟池呼吸一窒,太阳穴像被针扎一般剧烈的刺痛,他眼前逐渐失去光感,像个被戳破了气体玩偶,沿着洗手台一点点滑倒在地。
——
“医生,他是不是醒了,我看见他的手指动了一下......”
谢吟池已经醒了有十分钟了,只不过他一直没有睁眼。
因为他听到贺昀祯和岑近徽在自己的耳边吵架。
争吵内容无非就是一些十分乌龙的情感问题,谢吟池听的很不好意思,也找不到什么睁眼的时间点,只能一直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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