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怎么说的,老美那边突突死了几个人都没你午饭吃到只蟑螂带给你的震撼的大。
都没人关注陈翡的事了。
再吃瓜可就吃到自己头上了。
还没跟周渡这个人接触过,云舟就已经深深地感受到了周渡这个人的恶心,在匿名论坛搞实名这种事,没点能耐和恶心人的魄力,还真干不出来的。
海音紧急抢救了一晚,第二天才把论坛实名关了,但也没完全关。
以前的帖子暂且不论了,今后海音论坛开始实施实名上网。
不少人在论坛里破口大骂,又被导员一个个约谈。
学校的风气在经过一轮大撕逼后,还真就文明和谐了不少。
要说学校闹出这么大的事,陈翡应该知道的,但他还真就不知道,当然,他就是知道也不关心。他很累,每天都很累。
暴晒晒伤,脖子一碰凉水就是刺啦啦地疼、攀岩、匍匐、俯卧撑、应该没人军训不累,陈翡干呕了几天,也就能渐渐适应这种强度。
他是不干呕了,但睫毛老是被汗浸湿,深夜腿抽抽地疼。
他就没吃过这样的苦。
但十五天,他一天都没缺席。
身体一麻木,精神也会麻木得多。
十五天,陈翡好不容易被周渡养好了点,又瘦了回去。他掌心还多了道寸许长的疤,攀岩的时候没注意,划的还挺深。
愈合、结痂,又剥落,就只留下一道道的浅浅的红痕。
血溢出来的时候他是没感觉到痛的,人在受伤后,会有半秒的存疑时间,陈翡也是,他盯着血水溢在雪白的皮肉时,脑子里其实空的。
有人问他有没有事,利索地给他包扎。
强劲的手,不容置疑的力道。
陈翡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张嘴,却只喊了声:“哥。”
“嗯?”
陈翡这才抬起眼,那是张陌生的脸。
挺高,也帅,小麦色的肤色很深:“你在喊我吗?”
“……”
陈翡抽回了自己的手。
来人笑容仍旧灿烂:“你好,认识一下,我是地理异闻录。”
陈翡竟然有点印象。
但他还是没说话。
“再介绍一下,孔陵。”
陈翡其实不想搭理他,但他瞄了下自己捆好雪白绷带的手:“陈翡。”
孔陵见陈翡看绷带:“我爸是个地理学家,我从小就跟着我爸探险,走遍了五湖四海……也经常受点小伤。”
“这么处理没问题的。”
陈翡确实不爱搭理人。
他靠一边。
孔陵从在群里看到陈翡的照片的时候就挺喜欢陈翡的,他看到很多大自然的奇观,却没想到人也可以如此美丽:“我是不是有点烦?”
陈翡刚想说嗯。
“但喜欢你怎么能端庄,我要像冷风过境,阴天、大风,大雪。”
“……”陈翡,“滚。”
孔陵抓头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以前没喜欢过人,也没有追过人,可能有点土。”
陈翡扭头就走。
孔陵追了两步:“我这几天没看见周渡,你们应该分了吧?”
“陈同学。”
“我可以追求你吗?”
经常被追求的陈同学。
“滚。”
孔陵又挠头,但只是笑了下。
.
陈翡经常被搭讪,并不把孔陵放在眼里,他盯着那道已经愈合的疤。
又想起了那声哥。
军训结束后手疼、腿疼,脚疼,胳膊疼也就算了,为什么胸口也会闷闷地痛……陈翡捂眼睛,又抖了两下。
怎么还是会难受。
陈翡不想被负面情绪吞没,他洗漱完就准备出去吃饭了。
云舟也在宿舍,他正在座位上刷手机,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看陈翡的眼神竟然有些避让。
确实得避让。
之前学校统一实名,学生们就知道学校可能是故意的,但还不清楚原因,就今天,军训刚结束,全校人都有空的时候,论坛又热闹了起来。
之前帖子就实名了,现在是造谣搬运陈翡的人被实名了。
帖子禁止回帖,都是他们的手写道歉书,一字字一行行,简直能是声泪涕下。
确实得声泪俱下。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云舟是知道的,之前扒陈翡造谣陈翡的人都接到了个阅后即焚邮件,邮件里事无巨细的记录着他们这十几年来在网上的言行举止,他们的搜索记录、他们访问过的网址,他们的聊天记录。
周渡倒没造谣,他只是挑着一部分标红的内容,针对性地发给了他们的亲人朋友同事。
中二时期发的说说尚且有人觉得难以面对,更何况这种东西。
周渡干这事说不上是丧心病狂,但真的很能恶心人。
还是让人特毛骨悚然的恶心人。
至少云舟是想对周渡避而远之了,他也知道那些人不对,但周渡干这事也着实过于恶臭。
.
陈翡刚下楼就见到了个挺久没见的人。
是周渡。
还没进学校就血洗学校的人自然是帅的,周渡揣着兜,眉深目阔,唇形锋锐,双眼皮特别窄。
几天没见,他似乎高了点,眉目间多了些萧索和沉稳。
背心搭着衬衫,手臂上隐有青筋,他看见陈翡先是默了下,然后道:“乖。”
“你瘦了。”
陈翡的手痉挛了下,但还是避开了周渡的视线,他埋头朝前走。
陈翡是不想跟周渡碰见的,也不想跟周渡发生任何肢体接触,但门禁处着实有点窄,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周渡还是抓住了陈翡的手。
“今天周五,跟我回去过周日?”
“我做好饭了。”
“回去就能吃。”
陈翡挣了下,周渡几乎是下意识拽紧,但很快,他就又放开了。
陈翡挺冷酷的:“周渡,我们分了。”
“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好巧不巧……其实也不能说是巧,孔陵这几天确实在追陈翡,大学不比高中,谈个恋爱都得偷偷摸摸地谈。
大学能大胆地谈,也能大胆地追。
孔陵抱着一大束玫瑰,兴冲冲地:“陈翡!”
陈翡看过去,周渡也看过去。
周渡的精神状况一般来说,还是挺稳定的:“他是谁?”
陈翡被问的怔了下,孔什么来着?但这不重要:“我现任。”
周渡熬了十来天,脑仁其实剧痛了,但他这时候还是温和的:“那他叫什么?”
“……”陈翡。
周渡叹气:“你说难受,我也给你时间了,不闹了好不好?”
越是觉得离不开,陈翡就越想断,他走向孔陵,接住孔陵送来的红玫瑰:“真的,我跟他在一起了。”
周渡的手已经垂了下来:“这样你开心?”
陈翡:“开心。”
周渡看了过来,眉峰如刀,漆黑的眼眸狭长,神情阴翳鬼魅。
也就在这时。
轰隆。
天际划过了一道惊雷。
乌云滚滚,暴雨将至。
十五天瘦了一圈,就刚刚那一眼,周渡还看到陈翡脖子上的晒伤了,不止脖子,他还看到陈翡胳膊上都青了一块。
陈翡手都糙了好多,多了好些细小的划痕。
……在家的时候,他都没让陈翡刷过碗。
就因为要跟他闹,他申好的假陈翡都不去,就要跟他过不去,跟自己过不去。
他心疼他,就让着他。
但他就是好像不知道什么叫悔改。
周渡走向陈翡,对着那一束红如火灼灼玫瑰,微微弯了下腰,他脸庞深邃,就是笑意有点瘆人:“陈翡。”
“你是不是学不好?”
又是一道雷。
刹那的明暗割裂天空。
“没事儿。”
“哥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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