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您先等等,照片里是简翛。”许麟顿了顿,补充道,“拍到的是月时宁和简翛。快递是我亲手拆的,目前还没有别人看到。”
通话还在继续,可两头都没了声音。
闻熠恍惚了一下,缓缓抬头,发觉父母也正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闻总?要……现在就知会公关部吗?”
“许麟。”闻羽棠忽然开口。
“……董事长?”
“刚刚你说的我都听到了。东西你收好,先不用声张,我们立刻回去处理。”闻羽棠看了一眼时间,语气很快恢复冷静,“我们大概四十分钟之后赶到。”
反倒是一向心宽的简潮,眉头紧锁,焦躁地问道:“他刚才是什么意思?是我理解错了么?他是说简翛是……是……”
“你先不要着急理解。”闻羽棠打断他,“亲眼看过再说,免得有误什么会。而且刚刚许麟不也是说不能确定么,狗仔捕风捉影编故事博眼球的事儿还少么。”
会所位置偏,饶是压着限速开也花了四十多分钟才回去。
闻羽棠面无表情坐在总裁转椅上,翻来覆去看那组打印成A4尺寸的照片,对方用的不是相纸,只是价格低廉的普通打印纸,画面模糊,却也足够分辨出里头一对主角。
“是简翛。”她将照片递给简潮,手搭回桌边,拇指轻轻磨蹭着食指关节,沉吟不语。
“啧……这,这是在干什么……”简潮腾地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身,眉头紧锁,将那张疑似亲吻耳朵的照片捏出了折痕。
“爸,你先别着急生气。好朋友之间动作亲密些也正常,何况这也看不清,说不定就是说句悄悄话,硬说是那个什么,恋情,太牵强了。”
“可人家不是说手里还握着猛料吗!”
闻熠从门口接过许麟送来的茶,放到简潮面前,将他按回椅子上:“如果对方真握着他们什么切实的把柄,不可能只给我们看这几张不痛不痒的照片,说服力不足。依我看,这人就是想诈我们一笔钱罢了。”他指了指那串银行卡号码,“职业狗仔不可能犯这种错误,这是敲诈勒索了。”
“嗯……也对……也对。”简潮起身,不安地踱了几步,“小熠,你弟弟,你知道的吧?他不可能的。不可能。他一点都不像……那种人……”
想开口否认的瞬间,闻熠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不知为何,他居然在这个节骨眼回想起替简翛庆祝的那个晚上。
脑中浮现简翛坐在荧幕前聚精会神看月时宁唱歌的模样,永远漫不经心的目光在那一刻收拢凝聚,柔软而明亮。走调让全场发笑,却不影响他跟着歌词轻轻摇摆。
看惯了简翛漠然的神情,闻熠当时只觉得新鲜,理所应当地认为是那个倔强又喜欢耍酷的小男孩长大了。如今换个视角追溯回去,却让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
所以,简翛提到的百分之百不能被父母接受的人是谁?他原本一心回澳洲,又是因何而转变决心留在国内?他为什么始终不接受父母安排的相亲,宁愿一次一次与闻羽棠起冲突,被责骂?
还有月时宁,饶是不熟,闻熠也很清楚首屈一指的超模行程有多紧凑,档期有多难抢。要拍杂志、拍广告、进组拍电影,还要参加各类代言或走秀活动,足迹遍布全球,连身体不适也得不到休息,甚至还要兼顾大学学业。在这种状态下,他居然还特意远赴阿尔巴尼亚去看一场简翛的比赛…….
“去当面问问清楚吧。”精明的闻羽棠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她语气轻描淡写,可表情却是掩饰不住的动摇,“他公寓也不远,顺路就过去了。”
“那我给他打……”
“不用。直接去。”
可视门铃第一次挤进这么多张脸,简翛盯着小屏愣了几秒。
他搬入这所公寓将近两年,他们几乎不曾过问,如今居然不请自来。
“你们怎么来了?”他诧异地问。
“怎么,你父母和哥哥不能过来么?”简潮语气冷峻。
一句话让他听出来者不善,简翛蓦地意识到什么。
按下开锁键的一刻,他回头扫了一眼客厅,干净,整洁,温馨。房子里处处都是两个人共同生活的印记,无从遮掩……也好,反正总要面对这一天,他也受够了有口不能言。
他上楼从衣帽间翻出几双新拖鞋摆在门口,都是各大品牌方送给月时宁的礼物。
电梯门徐徐打开,简翛深吸一口气,心情出奇平静。
“爸,妈,哥……”
“好久没一起吃饭了,想着你一个人冰箱里铁定没东西。澳洲这不要到冬天了吗,黑松露正当季,舅舅发了一箱过来,今天早上才到,我刚刚打电话给老顾让他过来做晚餐……”
闻熠的声音戛然而止。
温馨的奶油色软装,复古精致的小家具,软绵绵的公仔,生机盎然的绿植柜。
眼前所有的一切,似乎跟简翛这个人毫无干系。
闻羽棠默不作声推开他,逐层扫过门前的置物柜。
各大品牌的墨镜堆叠成小山,旁边双层金属收纳托盘中摆满Jane的首饰,鞋柜的规模比一般女孩还要大一倍,却一双女鞋都没有。
她抬头看了简翛一眼,没有换鞋,径直走进主卧的洗手间。
洗手台上,一对粉蓝配色的牙刷站在一起比出一个V字,简翛从来不用的吹风机安安静静躺在一旁。她摸了一把晾在一旁的干发毛巾,捏出两根亚麻色长直发。
“所以,你跟人同居了。”闻羽棠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怎么也不说一声。她是做什么的?多大了?”
简翛点点头,盯看着她抑制不住颤抖的嘴唇:“二十一岁,模特。”
作者有话说:
滑跪……后面挺折腾的……但应该跟你们想的不一样……
第78章 摊牌
闻羽棠如遭雷劈几乎站不住,简翛眼疾手快扶住她,又被她用尽全力推开。
她跌跌撞撞回到客厅,看着周遭的一切,又不甘心地爬上楼。
二楼小客厅的一面墙壁被打造成相片墙,有简翛比赛时的高清图片,也有月时宁与国内外顶级摄影师合作的作品。架子上是几块奖牌和几座奖杯,每一只都写着拥有者的名字,简翛,或是月时宁。
她万念俱灰,泪水夺眶而出。
简翛记忆中,闻羽棠是不会哭的。她天生冷静,甚至有些冷血。所以才能胜任闻氏的掌舵者,商场如战场,她杀伐决断,运筹帷幄。
上一次看她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还是在外婆下葬的仪式。送走所有人,闻羽棠一个人回到墓碑前才肯脱下铠甲,哭得像个孩子。
简翛想安慰她,却深知自己做不到,只能站在原地等待闻熠上楼将她搀扶下去,瘫倒在沙发里,许久都缓不过神来。
“什么时候的事。”简潮面色铁青,太阳穴青筋突兀暴起,比闻羽棠更多几分恼怒。
“去年。”简翛认得干干脆脆。
“你……你……怎么,你不……”他的手止不住颤抖,气得语无伦次,半天才说出话整来,“你怎么能玩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勾当!还把人养在家里……真是,真是不知廉耻!”
“爸,我不是在玩,是认真跟他在一起的。”简翛皱了皱眉,“而且他是国内身价最高的男模,不需要我养。”
“你也知道他是男模!他是男的!”简潮激动地戳他的肩膀,咬牙切齿,“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闻熠赶忙用身体隔开他们:“简翛,你先去给爸倒杯茶。”
在他的安抚下,简潮一屁股坐到紧闭双目的闻羽棠身边,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一把扯掉了领带,解开两颗纽扣透气。
简潮很少这么暴躁,被打到痛处果然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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