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殊不愿意穿,那谁来穿呢?”赵辉目光转了转,正要落在白桥身上,却听叶汀语气平淡道:“我来吧。”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叶汀面不改色地穿上了那套女式喜服,还戴上了凤冠。
江循本来还想着回去后要好好嘲笑他一番,没想到等叶汀转过身,所有人都看呆了。
缀满明珠的凤冠两侧垂下长长的红色丝绦,叶汀瓷白的脸仿佛明珠一样璀璨。他黑眸含情,双手拢在红袖中,微笑地看着江循:“我都牺牲这么大了,要不江老师也牺牲一下?”
江循第一次见到叶汀穿女装,他喉结不自然地滑动两下,俊朗的脸几乎是瞬间就红了。
还没开口,沈丹殊已经把另一套新郎服塞到了他怀里。
“江老师,赶紧换啊。”
在众人的催促和起哄下,江循只得换上新郎服,戴上黑色明制官帽。
“我的妈呀,你们这也太配了吧。”赵辉和刘想都看得眼睛发亮。
沈丹殊更是两眼发光,恨不得这两人当场拜堂结婚。什么冥婚,什么中式恐怖,只要有CP磕,她根本不在怕的!
白桥看着江循和叶汀穿着喜服站在一起,俨然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在心底嫉妒得牙痒痒。
他虽然是靠耽改火的,但跟前同事关系并不好,卖腐也是迫于营业压力。公司催他赶紧换个新CP炒,好跟前同事尽快解绑提纯,本来导演的意思是让他跟沈丹殊炒一炒BGCP,但沈丹殊跟他不对付,压根不配合他。
他心底也看不上沈丹殊,就是个流量小花而已,说不定没两年就过气了。倒是叶汀,如果能跟他搭上关系,两人的CP出圈的话,他说不定可以再爆一次……
可这个江循中途出现,实在是太碍眼了。
“喜服都穿了,不拜个堂吗?”
沈丹殊看热闹不怕事大,起哄道。
江循朝叶汀招了招手,两人一起走到佛龛前,那上方有一块铜镜,当两人穿着喜服的身影同时映照在铜镜中时,那光滑的镜面陡然浮出一行血字:
【救我……我不想死……】
沈丹殊看到血字,啊地尖叫了一声,躲到江循身后。
赵辉和刘想也吓得不轻,嗷嗷直叫,争着往白桥身后躲。
江循面色沉着地拿起铜镜研究。这血字还挺有意思,不知道节目组怎么做出来的。
“不是说冥婚吗?怎么还有人求救啊?”沈丹殊瑟瑟发抖地问。
叶汀和江循对视一眼,江循放下铜镜,看着叶汀:“是冥婚,但其中一个人并不是自愿的。叶老师,麻烦你找找看你身上的喜服里有没有藏东西。”
叶汀嗯了声,将身上的喜服四处都摸索了一遍,终于在右边袖口里找出了一枚精巧的银簪。
“这发簪怎么有一截黑了?”白桥不甘心被江循抢了风头,连忙凑过来:“是血吗?干涸之后就变成了黑色?所以女主是自杀的?”
江循摇了摇头:“不像血,古代经常用银针来试毒,女主可能是被毒死的。”
“想也不是自杀啊,不然铜镜上为什么有求救的血字。”
沈丹殊开口。她还以为白桥多聪明呢,每次节目播出后都买一堆吹捧自己智商的热搜,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白桥被沈丹殊呛声,尴尬地笑了笑。
“我肯定是比不上江老师了,人家是专业的。”
“那女主的死因跟我们被困在这个密室有什么关系?”刘想忍不住开口。其实他胆子也小,只不过作为资历老的主持,总要在小辈面前装一装。
叶汀面露思考,低声道:“女主的怨气太重,才把我们困在这里。可能她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需要我们帮她完成。”
江循赞同地点点头,其他人也分头找起了线索。
叶汀忽然脱了身上的嫁衣,摘下凤冠。把凤冠放在桌上的刹那,他忽然注意到,这凤冠上似乎少了一根簪子。
“是你手上那枚。”江循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簪子会是打开密室的钥匙吗?”沈丹殊问。
叶汀眉头微皱,“刚才试过了,不行。”
江循忽地想起什么,又回到佛龛前,拿起桌上的黑白照片。照片上,年轻的女孩扎着麻花辫,一身民国校服,怀里捧着一本《诗经选读》。
“叶老师,江老师,你们看,这灯笼里面有字,好像是什么诗。”
那边传来刘想的声音。
叶汀和江循连忙走过去,果然看到其中一个灯笼里用小篆写了一首采薇,他们继续去找,陆续发现更多刻了诗经的灯笼。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江循喃喃地念着灯笼上的小字,忽然拿过叶汀手里的银簪,往刻着采薇那首诗的灯笼扎去。
纸制的灯笼瞬间被扎破,露出里面残破的红色灯泡和纷纷扬扬的白色纸钱。
“快,把这些灯笼全部扎破,可能有线索。”
外面女人的哭泣声更加哀痛,当所有灯笼都被刺破,白色的冥币漫天飞舞时,那哭泣声猛地停了。
于此同时,啪地一声,所有红色灯光熄灭,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啊啊啊啊啊!”
最怕黑的沈丹殊慌乱间撞到了白桥怀里,白桥想着反正镜头也拍不到,微微侧身,嫌弃地把沈丹殊推到了一边的赵辉身上。
骤然陷入黑暗,赵辉和刘想也是一团混乱,加上一个尖叫的沈丹殊,三人又哭又叫地抱成一团,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白桥捏了捏手心,瞅准时机,走到叶汀身边。
“叶老师,我有点——”
怕字还没出口,叶汀忽地转过身,整个人都黏在了江循身上。
黑暗中,高挑俊美的男人抱住他劲瘦的腰肢,语调虚弱:“江老师,这儿好吓人,我能靠着你吗?”
白桥:……
江循:……
高中的时候是谁跟他在宿舍一起偷偷看恐怖片面不改色的?这家伙还演上了是吧?
江循的夜视能力极佳,也看到了一旁想凑到叶汀身边的白桥。他不着痕迹地握住叶汀的手腕,将他带到窗边。
“大家到窗边来,安全一点。”
沈丹殊三人组听到他的声音,连忙抱在一起又哭又嚎地挪过去。
江循被叶汀搂着腰,脑中思考的却是灯笼被刺破时白色纸钱满屋飞舞的场面,那刺眼的白色和满屋的暗红色形成鲜明对比。
这场冥婚,与其说是婚礼,不如说是一场残酷的葬礼,一个鲜活、美丽的女孩,因为旧社会的残忍陋习,就这么被埋葬在了冰冷的黑暗中。
窗棂上大红色的囍字何其刺眼,江循心中突地生出一股强烈愤慨,他抬手撕下那个囍字窗花,一丝细微的光线猛地刺入眼中。
“叶汀!”江循急忙道。
叶汀立刻会意,把簪子交到他手上。
江循拿起簪子,对着光线传来的地方猛地一刺,下一刻,机械转动的咔哒声响起,那两扇格窗缓缓分开,露出后面闪着光的通道。
“江老师找到门了!”沈丹殊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刘想和赵辉也哭唧唧地抱住江循的手臂:“大佬,求带!”
“大家别磨蹭了,先从窗户里出去吧。”
这只是第一个密室,还有第二个密室呢。
江循不放心地朝身后看了一眼,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叶汀也看着他,微微一笑。
……
傍晚,六人组终于破解了最后一个密室,找到了逃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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