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孙绮发的照片后,他问吴迪这是谁,他曾在骆恺南手机上见过。
吴迪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嗫嚅着,欲言又止。
乔怀清挺身而出:“你别瞒着詹老师,他有权知道。”
叶颖慧也点头称是。
詹子延茫然地看着他们三个。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吴迪抓耳挠腮了半天,说:“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高中的时候,她和骆哥是同桌,可能谈过,骆哥为她揍过老师……反正闹得轰轰烈烈的,后来就没联系了。最近孙绮知道骆哥回国了,约他吃过一顿饭,也就这样而已。”
的确没什么大不了的,照片里也只是一起吃饭而已。
或许孙绮刚好也在平义市,两人约了个饭。或许孙绮就是骆恺南说的那位朋友,需要他帮忙解决急事。
总之,一定是有理由的。
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了,哪儿能因为这点捕风捉影的事就火急火燎地去质问、去责备,他承受能力没那么差。
但他并非完全不介意的。
他只希望骆恺南能快点回来。
“喂?你在听吗?”电话那端,骆恺南的声音更躁了,“詹子延,说话。”
“在的。”詹子延能做的都做了,不想惹他更生气,老老实实地回,“你别担心,我没醉,怀清他们对我很好,我……我等你回来。”
“你最好没醉。”骆恺南明显压着火气,“吃了饭就回去,知道吗?”
“嗯。”
骆恺南挂了电话就解除了对乔怀清的屏蔽,发去消息:「把子延送回家,他酒量差,醉了不认人。」
乔怀清:「哎哟哟,终于把我放出来啦?不认人最好,今晚我就要抱着亲爱的詹老师睡,你继续在外面鬼混吧,拜拜了您内~」
下一秒就把他屏蔽了。
大仇得报。
骆恺南骂了声,转而给吴迪发消息,吴迪和和气气地回了:「没事的,骆哥,詹老师没喝几口,清醒着呢,正在和我们一起吃烧烤看投影。」
骆恺南这才放心了:「行,吃完送他回」
吴迪:「詹老师说他不想回家,让你别管他了,忙自己的吧。」
“……”
火气又噌地一下蹿了上来。
趁男朋友不在家就跑出去喝酒,刚答应会回家转头就反悔,到底跟谁学坏的?
骆恺南在餐馆门口犹豫了半天,最终没有改票。
现在赶回晋城,到吴迪家也要凌晨了,风尘仆仆五六个小时,就为了把对象拖回自己家睡觉……好像很幼稚。
不能给詹子延一丁点把他当小孩的机会。
明天回去再算总账。
第二天一早,隔壁房间的孙绮过来敲门。
骆恺南打开门,就看见她全副武装——一身黑衣黑裤,还带了黑色的墨镜和口罩。
“你去抢银行吗?”
“呃……太过了吗?”
骆恺南点头。
“我想显得有气势点儿……好吧,我去换身衣服。”
“无所谓,走吧,我赶着回去。”骆恺南拽过她,“用不着靠衣服,你敢去找他对峙,就很有气势了,该害怕的是他。”
两人按照昨天门卫给的纸条上的地址,打车到了目的地。
孙绮走进小区,看见成排的三层楼别墅,顿时怒了:“他居然混得这么好?!”
骆恺南也没想到,当年灰溜溜辞职的老东西,如今居然在这儿混得风生水起。
“你还打算先礼后兵吗?”他问。
孙绮迟疑片刻:“先听他怎么说,如果他真心悔过了,就不破坏他的家庭了……”
骆恺南轻嗤:“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心慈手软,要是我,见面就揍。”
孙绮:“你别冲动,我们没证据,我怕他反咬你一口,像当年一样……”
按照地址上的门牌号,他们按响了56幢的门铃。
等了一小会儿,有人来开门了。
来人是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身材略微发福,五官平庸,看着和气亲切,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丢进人群就消泯于众的那种路人脸。
但他们两个永远不会忘记这张脸。
隔着对开栅栏门,男人没仔细瞧他们,以为是来看望他的学生,随手就开了门:“吴迪是吧——”
“不,是我。”骆恺南冷然对视,嘲讽之色不加掩饰,“潘老师,好久不见,您过得不错啊。”
第66章 业务繁忙
双方视线对上,潘祥脸色骤然一变,寒意瞬间从脊背爬上了天灵盖,慌里慌张地倒退:“骆、骆恺南?你怎么在这儿?”
骆恺南一把揪起他的领子,将他从门内拽了出来,按在别墅外圈的围墙上:“你还记得我?那应该知道我找你的目的吧?”
潘祥浑身哆嗦:“我、我早就辞职了,你还想怎样?”
孙绮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摘下了墨镜和口罩:“我希望你对我道歉,对所有人说出真相。”
潘详看见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孙绮?你怎么也来了?哦……我明白了,又联合你的小男友来给我施压是吧?”
骆恺南眯眼:“你当年做了什么事自己不记得了吗?”
潘祥额头冒出豆大的虚汗,咽了口唾沫,咬死不认:“我做什么了?不就开了你俩一句玩笑吗,你就揍我,逼我辞职,现在还要来破坏我的生活?怎么会有你这种流氓学生……”
骆恺南越听脸色越黑,实在忍无可忍,扬起拳头,抡到一半,被孙绮拦住了:“恺南,别冲动!”
潘祥见状,气焰更胜:“哈……哈哈……还是孙绮懂事,骆恺南,你已经不是未成年了,打人要被拘留的!想想清楚!”
骆恺南竭力扼制撕烂这张得意嘴脸的躁狂,松开手,后退两步:“孙绮,你看明白了吗?还要手下留情吗?”
孙绮红着眼眶摇头:“我以为他会反省,原来他根本就没有自责……那就按计划来吧。”
潘祥惊疑不定:“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无凭无据污蔑别人要负法律责任——啊!”
骆恺南收回拳头,终于舒坦了:“你仗着我们没证据是吧?但你是否想过,你也没证据证明,你没做过?”
潘祥捂着高肿的脸,鼻血哗地一下冲了出来,疼得眯起半边眼,高喊:“打、打人啦!有人乱打人啊!”
他这一喊,不出片刻,屋里的妻子便闻声而来,前后左右幢的邻居也纷纷探出头看热闹。
骆恺南一把揽过孙绮,低声说:“看你的了。”
孙绮点头,哇地一声就趴在他怀里哭了,边哭边骂:“你这个老流氓,怎么还恶人先告状啊,呜呜……你们别听他的,他前两天在地铁上摸我屁股,当时被他溜了,我好不容易才通过监控查到他,今天带我男朋友上门来算账,他还死不承认!呜呜呜……”
看客们的眼神瞬间全投向了潘祥,有鄙夷的,有震惊的,连他老婆都气得甩了他一耳光:“老东西丢人丢到家门口了!”
潘祥两边脸都肿了,欲哭无泪:“我没有啊!她胡说八道!”
“人家小姑娘漂漂亮亮的,疯了才拿自己的清白来污蔑你这糟老头子!”潘祥老婆怨气极大,看来对自己老公的德行门儿清,取下围裙忿然摔到地上,怒气冲冲地与他割席,“这日子没法过了!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潘祥这才明白,骆恺南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如同孙绮无法证明当年曾受他骚扰一样,如今他也无法证明自己没骚扰孙绮。
围观的邻居中有好事者开始录像拍照,潘祥下意识地低头去拦:“拍什么拍!别拍了!都说了是他们污蔑我!”
其他邻居见他如此避讳,更加笃定了小姑娘没冤枉他,议论纷纷:“没看出来啊,老潘居然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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