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也面露惊讶,又想起近一个月池律似乎有些不对劲,面上总是带着燥意,周身感觉也较往常要冷,他看起来还是那个雷厉风行的池董,但就是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最近晓桐那丫头在她跟前叫苦连天,还以为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不一直都这样吗,现在看来,确实有点为难晓桐了。
但池律并不是个爱让人下不来台的人,明确说过之后,对面两人连连致歉,他也不揪着人家不放,只是后面不知怎得,又喝了许多酒,他本是个不爱饮酒的人,每次都是点到为止,对方也不敢太灌他,因此曹海和晓桐基本上没有要帮老板挡酒的情况,就冲这一点,曹海和晓桐表示还能为他当牛做马八百年。
可能是察觉到气氛有些压抑沉闷,对面何总许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顺便借此机会拉进关系,毕竟以后还有的是合作的时候,便笑着恭维:“我在职场摸爬滚打这许多年,还从来没见过池董这般美玉一样的人,以后谁能的池董青睐,那真是三生有幸。”说着目光落在池律光洁的手腕,道:“怎么不见池董带腕表?我那有一副刚得的名贵腕表,从瑞士运过来的典藏版,现在市场上已经买不到了,我瞧着池总就适合这种好东西,改天有时间我叫人给您送来?”
池律有些迷醉的眼睛突然定住,表情微微凝泻,捏着酒杯的指节因用力而有些发白。
“谢何总美意,不用了,我不戴腕表。”
何总眼露诧异,在他心里,名贵腕表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上流社会人士的标配,居然还有不喜欢腕表的,却是奇了。
白心偏头看向池律映着酒光的侧脸,思绪突然飘到六年前的一个冬天。
彼时她和池律还只是普通同学,不是现在的合伙人。
那时候池律比现在更加冷淡,不,不是冷淡,他拒绝和人交流,总是独来独往,在白心的印象里,池律从来没笑过,脸上总是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看人的眼神也没有温度。也从来不参加任何留学生聚会、华人交流会什么的,唯一的活动就是健身,待在图书馆的时间比在家里多多了,他经常学到半夜才回来睡觉,一大早天没亮就走了,因此很少有人能和他说上话,他和他导师的关系都比和同学熟。
他很优秀,是那种很突出的,想忽视都忽视不了的优秀。那时候她想,他可能就是那种天生要发光的人,但相对的,他所付出的努力常人无法达到,因此没多长时间,便吸引了一大批女生关注,有中国的也有外国的,他不与人交流的冷淡态度在女生眼里那是酷,是沉稳,在男生眼里那是装逼,白心很早就知道他要被揍。
果然,有天晚上往回走的时候,远远看见一群人在雪地里打架,粗略一扫,大概六七个人,池律个子很早,在一群欧洲人里也很凸出,白心一眼就看见被围在中间的是池律。她侧身躲在一颗极粗的大树后看着那群人打,大概十几分钟,那些人便横七竖八睡了一地,忽高忽低的呻吟不绝于耳。
在她准备上去将池律从那堆人里捡出来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身影摇摇晃晃站起来,慢慢挪着步子消失在风雪里,除了脚腕好像扭到了,没其他异常,至少离远看是这样。
白心快步跟上去,远远坠在他身后,快到家门口时,那个高大的身影晃了晃,轰然倒在雪地里,白心吓了一跳,三两步跑到他身边,手搭在他鼻孔下试了半天才确定还有气,这才看清他那副惨样,那么帅一张脸打的白心都快不认得了。
她一个姑娘想把一个身高快一米九的拖进家门可不是件容易事,废了好大功夫找了个推车才把他弄回去。
他发烧了,烧得很严重。
那是白心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池律流泪,她第一次知道男生也能伤心到这种程度,光看那张脸都知道他在痛苦,眼泪像坏了的水龙头一样往下掉,哭湿了好几条枕套都没醒,那时候白心一度以为他要把自己哭脱水。他似乎陷在什么梦里,一遍遍叫着一个人的名字,但他口齿模糊,白心始终没有听清他叫的是什么。
后来情况稳定下来,白心帮他收拾那晚脱下来的外衣时,从里面掉出一个小玩偶,是突然掉下去的,砸在地上,瞬间摔成两半,白心愣了下,赶紧捡起来看了看,是个小和尚,头和身体本是由一节弹簧连着的,但现在那颗头掉了,身体上光秃秃戳着一节弹簧,看着还挺渗人。
她没想到这点响动把昏迷的了两天的人突然吵醒,一抬头撞见那双红肿的眼睛时白心吓了一跳,但池律根本没看他,直盯着她手里的东西。
那时池律的表情,慌乱无措,她记得他沙哑狠厉的声音,“谁让你碰的!”
后来他好像是拿去修了,再就没看见过。
再后来她成了池律唯一的好朋友,稍微了解了一些的他的事,比如一直缠在他身边的女孩路政儿,白心那时候其实有些诧异,因为池律对路政儿的态度与对其他人的截然不同,至少不是特别冷淡,后来才知道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只是那女孩对池律一心一意,池律却始终没那个意思。
有一次池律过生日,那女孩送了池律一个腕表,白心本也是世家之人,家室庞大,什么没见过,一看那表就知道是好东西,可白心到现在都清清楚楚记得池律当时的表情。他将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拆开时,看着那里面躺着的腕表手控制不住的发抖,脸上的血色退的干干净净。那只表掉在了地上,他往后退了一大步,再抬头时眼中还有未散去的惊惧。
他在害怕,甚至是在恐惧。
至于为什么,白心始终不得而知。
此时看着他那张被远处衬得格外明晰精致的侧脸,心中突然冒出一丝好奇。
同一时间,街边某火锅串串店里。
贺旗往嘴里放了一大块刚从锅里捞出来的牛肉,下一秒就被烫得吱哇乱叫,唐松灵叹气,到了杯冰啤酒给他,“你慢点,凉一凉再吃,有这么饿吗?”
第113章 冠冕堂皇
“倒也不饿,就是喜欢被你关心的感觉。”
“......”唐松灵无语,“你再这样就自己吃吧,我先走了。”
“哎——别呀,开玩笑的,我坐一下午车来找你,你也不心疼心疼。”
“我劝你了,你非要来。”
“.......你不想知道蒙蒙怎么样了?”
闻言,唐松灵眼睛立马亮了亮,有些急切道:“蒙蒙怎么样?有没有闹腾?和同学关系处得好吗?我和小宁都不在他身边,也不知到习不习惯.....”
“你这一下问一大堆我先回答哪个?而且这些问题你每次打电话都问好几遍。”说完,见唐松灵情绪有些低落,又赶紧安慰道:“他好得很,小男孩嘛,到哪都玩得开,刚开始还想你和穆宁呢,现在......”
“现在不想了?”唐松灵重点有些偏移。
“什么不想了,现在适应了,再说你每天晚上都给他打电话,有什么的,别担心了,我保证给你培养个卧龙出来。”
唐松灵脸黑了黑,“卧龙凤雏?”
“呃.....我换个说法,天之骄子,行了吧?”
“.......好歹上过大学的人,成语都不会用,怎么培养天之骄子。”
“那不是只上了一半嘛.....再说人家成语就这意思。”
唐松灵接道:“我也只上了一半......”
说到这儿,气氛莫名得有点低落,贺旗沉默着灌了几口酒,打趣道:“.....那咱俩拼一拼也能拼个完整的四年不是?要我说咱俩可真是天生的难兄难弟,要不凑合凑合过得了,管什么池律李律的,都一边去。”
唐松灵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快点吃,我还有事。”
贺旗立马不快,“我好不容易来找你一次,你能有啥事啊,晚上开个房咱俩一起睡。”
感受到唐松灵射过来的眼神,又立马补了一句:“纯聊天那种。”
“话说,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唐松灵沉默了一瞬,道:“不顺利,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进展。”
“啊?”贺旗摹地拔高声音,引得周围人纷纷往这边望。
上一篇:和豪门大佬隐婚后
下一篇:我在贵族学院当万人迷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