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唐松灵闷闷的声音响起,“那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男朋友呢?”
心中抑制不住地抽痛了下,池律将他更用力得抱在怀里,“再等等松灵,不会太久,再等等。”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天越来越冷,除了刚入冬那会儿的一场雨夹雪,再没下过,空气越发干燥。
唐松灵小心从锅里盛出熬了快三个小时的乌鸡鸡汤,苗韵每周透析三次,身体里的营养都被透没了,人瘦的就剩一层皮,医生建议多吃肉,池律不让出去干活,他在家闲了快一个多月,每天除了看书,其他时间都用来琢磨给苗韵弄吃的了。
他将饭菜装进保温饭盒里,穿好外衣,走之前给池律发了一跳消息,【我去医院看妈妈。】
【好,今天有点冷,穿厚点,晚上我去接你。】
【嗯嗯。】
看着短信笑了会儿,但不知为什么,今天总觉得心里不安。
池律这段时间越发不爱说话,没事的时候总看着自己发呆,有时候上着班,会突然发消息问他在干什么,要是第一时间没看到消息,电话立马就过来了。
有一次去医院陪苗韵,那天她情绪不稳定,便在医院待到很晚才回去,不想池律回家没看到他,似乎是被吓到了,后面好几天晚上睡觉做噩梦,半夜常常被惊醒。
唐松灵也被他吓得不轻,自那以后,要干什么都会给他发消息说一声。
一走出单元门,迎面吹来一股寒气凌厉的冷风,唐松灵捏着衣领往上提了提,把饭盒抱进怀里快步走出小区大门。
寒风肆虐,刮着路边的枯树枝呜呜怪叫。
他站在路边张望了下,哆嗦着掏出手机叫网约车,路对面停着的一辆出租车缓缓挪过来。
“预计还需十五分钟。”
唐松灵跺着脚,抬头看了看灰沉沉的天,云压得很低,怪不得今天格外冷,看样子是要下雪。
“去哪?”
出租车在路边停下,朝向唐松灵这边的车窗开了一条缝,传出司机粗厉低沉的声音。
唐松灵愣了下,又看了眼手机,上面显示:预计还需十三分钟。
“去医院,离这儿几十公里,有点远,师傅接不接?”唐松灵缩着脖子喊。
“上车。”
“哦。”唐松灵立马取消订单,打开车门钻进去。
车子缓缓启动,没开空调,唐松灵本指望上车能暖和一点,不想也是一样的冷。他透过车窗看着天上滚动的云,愈发觉得心里压抑得厉害。
下午四点,长陵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池律翻了几页新打开的文件,眉间燥意越发隆盛。
盯着白纸上的印刷体看了半晌,什么都没看进去,他长长呼出一口浊气,仰头向后靠在椅背上。
从上午开始,心就跳的厉害,做什么都集中不了注意力。、
他闭起眼睛,仰躺着静了片刻,又想起三天前陇南那边打来的电话。
警方和他找的人根据齐盛天的配合,已经找到韩庄的踪迹了,查到他这几年改名换姓,一直和当地黑社会混,他头脑灵活,反侦察能力极强,又练了一身混混的本事,神出鬼没,不知怎得打草惊蛇,竟让人给跑了。
办公室安静,池律坐了会儿,那股憋在胸的焦躁怎么都散不去。
【在干什么?】他还是没忍住,给唐松灵发了个消息。
两分钟过去,没有回信。
【松灵】
【冷不冷】
【好像下雪了】
还是没有回信。
池律站起身,走到窗边,拨了电话将手机压在耳朵上,盯着半空中飘落着的细小雪花,听筒里传来机械又漫长的“嘟嘟”声。
直到自动挂断,电话还是没有接通。
盘踞在胸口的不安快速堆叠,他又连接打了两次,无一类外都是自动挂断。
池律盯着退出通话界面的手机,心跳开始加速,想了下,又迅速拨另一个号码。
“喂?池先生。”对面传来一道中年妇女的声音。
“松灵在吗?让他接电话。”
“唐先生吗?他今天没来,中午那会儿明明说是要来送午饭,结果没等到,我去楼下给苗夫人买了点吃的。”
“没来?”池律喉间发紧。
“是啊。”
挂了电话,池律瞪着已经黑屏的手机脑中一片空白,没去医院,可十点多那会儿他明明说要去医院看苗韵,怎么会没去。
从早上就累积的不安此时已达到顶峰,不能再等了。
池律一把捞起外衣,快步往办公室外走,然而还没到门口,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猛地停下脚步,开屏的时候才发现手指抖得厉害。
【城南郊区废弃化肥仓库,十八点,一个人来,过期不候。】
“咚——”
池律眼前瞬间漆黑一片,天旋地转。
他使劲眨了下眼,又抬头在四周看了看,脸上浮起茫然。
片刻后又低头去看那条短信,像是不认得字了,来回三四次,才踉跄着后退半步,手上失了力,手机掉在地摊上。
对方只给了时间和地点,连原因都没有,好像笃定池律一定知道他是谁,也很确定池律知道发生了什么。
最可怕的一点——对方并未求财。
脑袋眩晕得厉害,池律知道自己应该冷静下来,但身体的剧烈反应让他一时什么也思考不了,意识稍微清醒一点就被强烈的眩晕和混沌占据。
他想去捞掉在地上的手机,但不知怎得怎么也使不上劲,拿了几遍还是脱手掉在地上。
十二月十三,已是深冬。
五点过了没多久,整座京城便全部浸没在夜色中,越靠近郊外,灯光越稀少,远处看,像点缀在黑绒布上的钻石。
四点那会儿要落不落的雪花,此时已经普天盖地往下掉,像攒了几个月的雪都要在这天下干净。
一辆黑色越野车鬼魅一样在平展的高速公路上飞驰,后面远远坠着五六辆警车,全都熄了警灯,静悄悄滑过,扬起漫天雪沫。
下了高速又跑了大概十来分钟,公路两边变成平地,越野车往右一拐驶离车道,土路路面不平,再加上刚下的新雪,车轱辘上了链条,因此点颠簸得十分厉害。
土路没有灯,除了车灯照的这片,周围漆黑一片,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除了哭嚎怪叫的厉风,四下静悄悄的,黑暗中似乎蛰伏着无数眼睛在窥探行人。
再往前车走不了了,池律将车熄火,没了发动机的声音,四下瞬间全然安静,他手还握着方向盘,一动不动得盯着车灯找不到的黑暗,血红的眼睛亮的惊人。
片刻后,他捏了捏衣扣上的微型定位器,拿起扔在副驾上的手电下车,踩在雪地上,带着细微的咯吱声,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走着,又变成跑。
这片原先是化工生产聚集地,前些年发生过一起爆炸事故,所有的工厂都迁走了,因此,废弃仓库很多,根本就不好找。
韩庄来时的痕迹已经被大雪覆盖,他只能一个个找,仔细留意着哪个里面有灯光。
十几分钟后,手电筒扫到一辆黄色的出租车。
所有的动作都凝滞,池律盯着那个出租车看了两秒,低头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打开加密相册,找出一张照片。
照片里唐松灵正扭头回看,笑得格外美好,背后是要烧起来的火烧云,和现在是两个世界。
池律抖着手指将唐松灵的脸放大,再放大,盯着看了几秒,在屏幕上落下一个吻。
仓库里和外面一样黑,没有一点声音,除了大门,没有任何可供进入的窗户。
池律拿着手电在仓库粗略一扫,没人。
只有角落堆积着被烧得焦黑的化学原料,发出刺鼻难闻的味道。
他又仔细搜了几遍,确定没人又赶紧往外走。
刚一转身,手电的光束突然扫到靠近门口处的二楼铁栏杆上,那上面赫然出现一张脸,这张脸被刺白的光照得极其青白可怖,正咧嘴阴森笑着,像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这人刚刚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好久不见啊,池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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