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又被关上,走廊上的脚步声随即消失了。
湿衣服穿在身上很不好受,周逢厉替陆宜年打开旅行箱。陆宜年磨磨蹭蹭地走过来,胳膊挨到了男人的肩膀。
“哥哥。”
房间里的空调温度非常低,周逢厉担心陆宜年会着凉,抬手摸了摸陆宜年的手臂,声音低低的:“先去洗澡。”
陆宜年模糊地咕哝了一声,站在原地没动。周逢厉拿出衣服看过来,陆宜年注意到他的目光,慢吞吞地开口:“刚才玩的时候一不小心撞到桌子了。”
男人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撞到哪里了?”
陆宜年抬起眼,默默看着周逢厉,只是回答道:“有点疼。”
话语落下后的两三秒,陆宜年抿了抿唇,才低下头去抓自己的T恤。
衣摆慢慢被撩上去,先露出是柔软平坦的腹部。这一个月周逢厉把他养得很好,陆宜年比原先胖了一些,虽然还是瘦,但摸上去能感觉到一点点肉感。
陆宜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冰凉的空调冷气吹在泛湿的皮肤上,胸口小小微红的乳*随着呼吸轻微起伏。
右侧胸口原本白腻的嫩肉此时泛起一块很大的乌青,陆宜年皮肤又白,便显得这块乌青特别骇人。
大抵也觉得自己撞的位置有点丢人,陆宜年有些不好意思,始终没有抬起头。
很快男人的手指抚摸了上来,粗糙滚烫的指腹触到敏感细腻的皮肉,陆宜年很轻地叫了一声。
周逢厉很容易就回忆起了记忆中陆宜年的叫床声,温温软软的,听上去很脆弱。
手腕处立即搭上来一只手,陆宜年抓住周逢厉的手,隐约能看见男人手背上微微凸起的青筋。
“……哥哥,不要摸。”陆宜年没忍住笑,语调轻快,“好痒。”
第14章 逃跑前先当了一下心软的神。
男人倒是很听话,见陆宜年躲他很快收回了手。陆宜年拿着换洗衣物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看见桌上放着一瓶治疗跌打损伤的气雾剂。
房间安安静静的,周逢厉不在这里,陆宜年环视一圈伸手拿起了那瓶喷雾。
其实陆宜年耐痛能力比想象中得要好,上学的时候经常挨打受欺负,后来周逢厉出现这种情况才有所改善。
气雾剂是塑料瓶,瓶面上印刷着陌生的外文。陆宜年一只手卷着T恤给自己处理瘀伤,撩起衣摆时停顿了一下,默默转过身背对着房间的门。
外伤药的味道刺鼻难闻,陆宜年潦草处理完松开手,浅色T恤垂落了下来。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声响,男人回到房间,陆宜年正好坐在床边发呆。
周逢厉注意到桌上气雾剂的位置被移动过,于是开口询问。陆宜年点点头,说自己已经处理好了。
男人寻常的语气听起来仿佛真的只是在关心陆宜年的伤势:“给我看看。”
第二次查看陆宜年的神情明显不像洗澡前那么局促,乌青遇到热水缓慢消肿。胸口白嫩的皮肤如今泛着大块的青紫,看上去倒比刚才更严重。
周逢厉检查完便给陆宜年整理衣服,男人坐在陆宜年刚才的位置,陆宜年站在他面前。
玩了一下午又洗了热水澡,玩闹劲过去涌上来一股困意。周逢厉瞧着陆宜年那个昏昏欲睡的状态,低声说道:“吃点东西再睡。”
陆宜年摇摇头,周逢厉也不强迫他,抬手摩挲陆宜年的脸颊站了起来。
“你要走了嘛?”
男人颔首:“我在旁边的休息室,公司那边还有点事,打电话过来会吵醒你。”
陆宜年困顿地眯着眼睛,小声请求:“不可以陪我睡觉吗?”
几秒钟的沉默,周逢厉拿出手机把它设置成静音。陆宜年知道男人是答应了,立刻掀开被子拉着周逢厉睡进了被窝。
庄园的房间设计风格偏复古,窗帘家具的布料大多是深色厚重的丝绒。
两人是合衣睡的,陆宜年仰着脸看周逢厉睡在自己另一边,满足地冲周逢厉笑,然后迅速闭上了眼睛。
实际上周逢厉和陆宜年都不能在庄园里待很久,今天过后离婚礼就只剩一天了。
陆宜年睡了一个多小时,被男人从床上抱起来。周逢厉有意避开陆宜年胸口的瘀伤,有些用力地揉陆宜年的脸颊:“宝宝,我们要回去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陆宜年慢慢睁开一只眼睛,嘟囔着讲还想睡。
现在的陆宜年很会看人眼色——假如上午陈姨来喊他起床陆宜年一定是乖乖起的,但如果是周逢厉,陆宜年肯定要跟对方撒娇赖床。
男人一不留意,陆宜年逃出他的怀抱重新钻回了被窝。
大概人睡迷糊了忘记自己刚刚受了伤,陆宜年侧过身压到了胸口,痛得瞬间皱起脸。
这一痛脑袋一激灵,陆宜年清醒了不少。周逢厉重新来抱他,这回陆宜年慢吞吞地睁开了两只眼睛。
“……哥哥。”
“我们回去再睡。”
“哦……”
几分钟之后,周逢厉一只手提着旅行箱,另一只手牵着陆宜年走出了房间。
眼下这个时间夜晚的派对才刚刚热闹起来,两人在走廊上碰见了徐纪阳。
周逢厉同他道别,徐纪阳看了看男人身后直犯困的陆宜年,揶揄般地吹了声口哨:“那婚礼上见了。”
“过会儿拐弯走左手边那条走廊吧,那边也能去停车场。”徐纪阳善解人意地给周逢厉支招,“这样就碰不到外面那些人了。”
这两人的聊天陆宜年完全没有在听,他直愣愣地走在周逢厉身侧,一副瞌睡还没醒的模样。
上了车陆宜年给自己系好安全带,歪着脑袋立刻又睡了过去。
意料之中的是这场派对的图片视频迅速在圈子内流传开,尤其是周逢厉跟陆宜年那几张被偷拍的照片,从屏幕里都能看出前者对后者的偏爱。
即便有实打实的画面,看好这场婚姻的仍旧很少,更多的是在感慨陆宜年那张漂亮的脸和他的好手段。
婚礼前一天,陆宜年一醒来就与周振国通电话,确认明天婚礼的事宜。
周老笑呵呵地说道:“所有事情我都安排好了,明天只要你和那小子早点起床就行。”
“小年,你不用紧张。不会有人为难你的,有谁给你摆臭脸你就跟爷爷说,爷爷帮你收拾他。”
周振国表现出来的形象很符合那种和蔼可亲的长辈,不过真是如此的话以前周逢厉也不会那么可怜。
像周振国这样的上位者不可能善良,但是他对陆宜年的态度不似伪装,看起来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小辈。
打完这通电话陆宜年又联系了陆颜舒,同样把自己的计划确认了一遍。
暂时做完这些事陆宜年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站在楼梯上喊:“陈姨,我想吃糖水。”
前两天陆宜年肚子不舒服,周逢厉就特意嘱咐过阿姨先不要煮甜品给陆宜年吃。
这会儿陈姨正在打扫客厅,听到陆宜年的请求抬头看过来,连连拒绝:“过几天再给你煮。”
“今天都四十度了。”陆宜年皱起脸小声抱怨,“我早就不难受了,天气那么热不吃点冰的我都吃不下饭。”
“不行的话我就给哥哥打电话,他肯定会答应的!”
被陆宜年闹了几句陈姨便有点心软,最后还是应允了下来。
陆宜年站在台阶上倚靠着楼梯扶手,笑得眉眼弯弯:“那你多煮一点。”
陈姨哭笑不得地回复:“我给你煮两碗解解馋,不然晚上你吃太多又要睡不着觉。”
晚上十点左右,周逢厉回到了东郊璟园。
陆宜年提前问过周逢厉什么时候回来,估摸着时间跑到了楼下。
冰箱门打开,陆宜年拿出今天剩下的那碗冰镇糖水。
他端着瓷碗走进厨房,不久之后一个白色纸药袋被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陆宜年拿着勺子搅了搅,接着又回到冰箱门前,拿出里面的冰格。
几块被冻好的小冰块接连丢进瓷碗,玄关处传来开门的声响。陆宜年再往嘴里塞了几块冰块,捧着糖水走出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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