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振动了几声,陆宜年点开微信,看见对方发来的回复。
陆宜年:我出发了!大概半个小时到!^ ^
坏狗:知道了。
晚上七点,许多车辆陆陆续续地开上山路。园区里有专门的停车场,谢林星把人送到,这时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
虽然是露天的停车场,但四周配备着补光灯,眼下亮如白昼。
不远处停着一辆款式低调的黑色轿车,陆宜年余光一直注视着那辆轿车,直到谢林星离开才默默松了口气,脚步匆忙地走过去。
还没走几步身侧停着的一辆红色跑车突然鸣了几声喇叭,陆宜年吓了一跳,反射性地停下了脚步。
驾驶座的车窗慢慢放下来,坐在里面的男人很自然地伸出手来捏陆宜年的脸颊,开口的语气十分恶劣:“陆宜年,怎么不回我消息?”
车厢里还坐着一个男生,有点眼熟,好像是一个出道不久的小明星。男人手上用了很大力气,陆宜年吃痛地皱眉,支支吾吾地开口:“……我没看见。”
平驳领的白色西装和精心设计的束腰带完美勾勒出陆宜年细瘦的腰线,陆宜年今晚的打扮乍一看倒挺像是一位骄矜小少爷。男人多看了几眼,无端端来了兴趣。
——跟陆宜年接触过的男人都认为陆宜年的清纯懂事是装出来的,而很多男人确实很吃这一套。
装得越纯越正经上了床就越骚,陆宜年长得又漂亮,此时皱眉的模样流露出脆弱的表情,反而更能激起男人施虐的欲望。
停车场并不是一个适合聊天的地点,陆宜年用了几分钟的时间终于摆脱了这个难缠的男人。
那辆黑色轿车始终停在停车场的角落,陆宜年默默松了口气,重新朝这个方向走过来。
车门没有上锁,陆宜年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和车外相比车厢里的视野显然黯淡了不少,陆宜年转过脸,颊侧还留着几个明显的指印。
狭小的空间里空气安静了一瞬,很快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伸手过来,手指落在陆宜年的脸上。
记忆久违,像汽水一般不稳定。陆宜年习惯性地闭上眼,能感觉到对方的指腹抚摸着自己眼皮上那颗小小的痣。
这是曾经周逢厉最喜欢的动作。
等两人真正见面陆宜年才真的放松下来,他含糊出声,声音很轻:“周逢厉。”
落在眼睛上的手指消失了。
于是陆宜年睁开眼,漆黑漂亮的眼睛望过来,轻声又很开心地同对方打招呼。
“哥哥,好久不见哦。”
第2章 耿耿于你心六百周。
从酒店园区离开,下山的路不像上山时那么拥挤。周围的绿化做得很好,远处山木蓊郁,隐在黑暗的天色里。
已经到了宴会开始的时间,设置静音的手机不会有任何铃声提醒。陆宜年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见屏幕上提示的许多消息,毫不犹豫选择了关机。
这是陆宜年计划里的最后一步,只要见到周逢厉,他就可以摆脱交易品的身份。
身侧的男人穿着一身齐整的西装,眉眼深邃英俊,鬓边短发剪得干净利落。下山路上外面的视线越来越暗,男人上半张脸被阴影遮挡,嘴唇抿成平直的线条。
三年的时间似乎没有改变什么,陆宜年余光悄悄偷看男人,心想周逢厉还是这副阴沉冷厉的模样。
中央后视镜上悬挂着一个陈旧的平安符,陆宜年自然认出来了,那是自己以前送给周逢厉的。
就如谢林星想的那样,有很多男人看上了陆宜年。陆宜年在与他们相处的时候要提前知晓他们的喜好,有些二世祖脾气不好,陆宜年得格外小心。
而在陆宜年接触过的所有男人之中,他最了解周逢厉。
——毕竟是谈过恋爱的关系,习惯潜移默化,甚至变成了潜意识的活动。
虽然时隔很久未见,但这段时间两人一直断断续续地联系。陆宜年望着前方的路况,扭过头认真解释:“刚才那个男的问我为什么不回他消息,我只见过他一次,他是一个很讨厌的人。”
路口的红灯很长,昏暗的车厢里陆宜年看见男人偏头看过来。周逢厉眼里的情绪很淡,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陆宜年脸上。
“知道了。”
陆宜年凑得更近了一些,弯着眼睛笑。他垂下眼睛主动去捉周逢厉的手,嘀嘀咕咕地说着:“你不要生气啦,你一生气就不说话,看起来好凶。”
在陆宜年看来哄周逢厉是一件特别简单的事情,男人掌心滚烫,陆宜年玩闹似地捏了捏他宽大的指节。
而周逢厉确实反驳不了——陆宜年太了解自己,从前就能一眼察觉出他的情绪,现在也是如此。
不久前留在陆宜年脸颊侧边的指印如今只剩下浅淡的痕迹,男人任由陆宜年同自己亲昵,目光不动声色,紧紧跟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陆宜年恍然不觉,想到以前的一些事继续跟周逢厉聊天:“对了哥哥,前几天我看到新闻说你受伤了。哪里受伤了,严不严重……”
未尽的话语被男人突然的举动打断,陆宜年愣了愣,猛地抬起眼。
指腹触碰侧脸,不知道是车里的空调冷气太足还是周逢厉的手太热,在那个瞬间陆宜年竟然感到一阵心悸的高温。
或许是被吓到,陆宜年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敛。此刻定格在唇边,看上去滑稽又可爱。
周逢厉摸了摸陆宜年的脸颊,手指掠过那些消失的印记,因为克制动作显得格外温柔。
“没有。”男人语调平淡地回应,“现在不会再受伤了。”
东郊璟园是S市有名的富豪区,位于市中心。这片区域的高档小区、别墅都出自世界顶尖设计师的手笔,居住在这里的几乎都是上层的权贵政客。
28层的复式户型,室内装修风格简约流畅,夜晚能俯瞰到整个S市的夜景。
陌生新鲜的环境让陆宜年好奇地东张西望,客厅那里是一整面的落地窗,陆宜年走过去,玻璃窗面上倒映出模糊的身影。
刚才进门时周逢厉接到一个电话,大概是工作上的事情。周逢厉朝楼上走,正好方便陆宜年独自参观。
客厅的沙发布料是灰色的,上面堆放着几个同色系的抱枕。陆宜年逛完客厅去厨房倒水喝,喝完水又在客厅等了一会儿,发现周逢厉还没有出现。
昨晚陆宜年没休息好,现在放松下来就觉得有点困。他起身走到二楼书房,隔着一扇门听见里面轻微的交谈声。
“上悦湖会在三天后进行公开招标,我已经把招标公告发到您邮箱了。”
敲门声响了两下,陆宜年小心翼翼地推开一个门缝。
助理没听见这边的动静,接着同周逢厉确认信息:“您晚上去过宴会吗?那边的人联系我,他们发现名单上有您的签名但是您好像没有出席晚宴。”
严格的酒店安保系统会检查每一辆上山的车,周逢厉去接陆宜年,不免会暴露自己的信息。
书房宽敞明亮,陆宜年从门缝里探出脑袋。他看着坐在书桌前的男人,眨眨眼,悄声开口:“……我先去洗澡哦。”
“卧室在右手边,走廊的尽头,睡衣在衣柜里。”
“好。”
助理听到老板熟悉的声音疑惑地反问了一声,随即意识到对方根本不是在他对话。
主卧比起客厅书房是更私密的场所,卧室的装修风格和楼下类似,低调贵气,却让人觉得冷冰冰的。
陆宜年在衣柜里找到自己的睡衣,拿出来比了比,完全是自己的尺码。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些物品,陆宜年走过去,又发现一件眼熟的东西。
——一个手掌大小的录音机,看上去很旧,机器表面已经有了不少划痕。
陆宜年记得这是他们认识的第一年,他买了这个录音机送给周逢厉作为生日礼物。
当时陆宜年才高三,他偷偷存了钱然后跑到中古市场淘了一个小巧的录音机。狭窄阴暗的出租屋里陆宜年抓着周逢厉的手让他按下录音机上面的放音键,磁带转动,先前录制好的内容通过电流音频还原成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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