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白色的被子只盖到肚子,陆宜年的手臂露在外面,被空调冷风吹得泛凉。
男人偏开头,看见了床头柜上那个多出来的玻璃杯。陆宜年的脸颊枕着他的掌心,小脸也冷冰冰的。
上锁的门,没关的台灯,男人清楚陆宜年是有所察觉了。
毕竟昨晚他做得有些过分,身体的反应变得诚实坦然。两人重逢的第一眼,男人对着陆宜年那张脸都能硬,更遑论昨晚那么亲密的触碰。
到后来陆宜年的腿根变得又湿又肿,男人拿了热毛巾给陆宜年擦干净,也想过假如陆宜年醒来发现会有什么反应。
不过即使发现了不对劲,陆宜年应对的方式看起来十分笨拙。
男人给陆宜年盖好被子,调整好一边高一边低的枕头。他揉了揉陆宜年的脸颊,声线低低的:“宝宝。”
陆宜年自然不会回应他。
光线映亮男人分明的侧脸,投下来的影子笼罩在陆宜年身上,像是要把对方完全掌控。
男人坐在床沿看了一会儿,而后沉默地离开了公寓。
第二天陆宜年准时醒过来,然后“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迅速伸手按掉手机闹钟。
床边的台灯亮了一整夜,陆宜年关掉它,手肘撞翻了一旁的玻璃杯。
玻璃杯掉落在地板上,咕噜咕噜往远处滚。迟钝的大脑开始缓慢运作,陆宜年回忆起昨晚睡前想的那些事,立即低头去扯自己的睡裤。
经过一整晚大腿内侧的红肿已经消退,陆宜年用手指轻轻去碰,发觉也不疼了。
陆宜年又去撩自己身上的睡衣,前前后后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他起床走到门口,伸手去开门。跟预想之中的一样门是锁住的,没旋开锁门根本打不开。
陆宜年松了口气,这下终于放心了。
果然是想多了,如果周逢厉找到自己早就出现了,以陆宜年对周逢厉的了解他还不至于做出登堂入室这样的事情。
上午医生来到公寓,把陆颜舒在S市翻找出来的物件交给了陆宜年。
他了解到陆宜年出国的时间,给陆宜年推荐了那个国家比较著名的医生,出国后李禾芸可以找那些医生积极治疗。
两人谈论这些李禾芸也在场,她似乎对医院这个地方特别抗拒,拉着陆宜年想阻止他:“陆宜年,我不喜欢医院。”
陆宜年愣了一下,弯了弯眼睛:“妈,没有去医院。以后我给你看医生都像这样,让他们来家里好不好?”
李禾芸皱起眉,细长的眉毛拧起来。她认真看着陆宜年,确定陆宜年没有撒谎才半信半疑地点头。
医生离开前提到了李禾芸的记忆,建议陆宜年可以和李禾芸多聊聊以前的事情。眼下病人状态不错,说不定可以恢复记忆。
然而陆宜年没有强求,现在李禾芸能记住陆宜年就已经足够了。
“陆先生,到时候我会把您母亲的药都准备好。出国以后如果碰上什么麻烦也可以联系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帮您。”
陆宜年礼貌地向对方道谢,送走私人医生关上了公寓大门。
公寓前面的路口停着一辆车,医生拿着车钥匙解锁,然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早上来的时候天空还飘着一点雨丝,现在雨已经完全停了。车厢闷热,医生打开空调拿出了手机。
通话列表里有一个陌生的号码,近几天联系频繁,但每次通话都只有短短的两三分钟。
医生再一次感慨这年头钱真的很难赚,接着拨通了这个号码。
等待音响了一声就被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医生老实地跟对方打招呼:“杨助。”
杨谷青像之前那般仔细询问:“今天阿姨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便把今天病人的检查结果一五一十地告知,他当然明白杨谷青是在替谁了解这些内容。
——周逢厉跟陆宜年的传闻闹得人尽皆知,甚至越传越离谱。
狗仔们这次铆足了劲想从周少身上薅KPI,竟然编出陆某学生时代就认识周少这种奇葩报导。
营销号同样带着这个虚假报导下场,网友们激情开麦辱骂这些新闻人要钱不要节操的行为。
杨谷青听完医生的话嘱咐道:“如果出现什么问题请及时通知我。”
令人奇怪的是杨谷青只过问李禾芸的病情,倒是从来没向医生问过陆宜年。
虽然觉得疑惑,但那也只是心里想想。杨谷青不问他就不说,至少对方没有从自己口中得知陆宜年要出国的消息。
即使陆宜年要出国的动作瞒不住任何人。
这通电话时长不到两分钟,医生满目愁绪地放下手机,唉声叹气地苦恼自己陷入的这场传闻恋情。
台风于今日下午登陆S市,到了傍晚雨势逐渐变小,根据天气情况有关部门降低了防台等级。
一个小时前周逢厉回到公司,徐纪阳紧随其后,终于在公司看见了周总的身影。
这些天徐纪阳一直尝试联系周逢厉,然而对方神出鬼没,根本不知道他人去哪儿了。
徐纪阳找不到周逢厉又去联系杨谷青,助理也很无奈,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徐少,周总他有点忙。”
“他忙什么?!”
徐纪阳困惑极了,周逢厉不是工作狂吗?!公司不是他的命?!他们公司的股价都已经连续跌了一周了,徐纪阳每天都替周逢厉心疼,代入进去只觉得自己的大动脉也在放血。
“他有点私事要处理。”
婚礼的后续徐纪阳知道周逢厉肯定要找人,但没必要自己亲自去找啊!派几个人出去找陆宜年自己管理公司不是两全其美吗?!
徐纪阳咬了咬牙,语气阴恻恻的:“那处理完了吗?”
杨谷青笑了起来:“还没有。”
“你在干吗?”
杨谷青客套地回复:“我在处理周总留给我的一堆工作任务。”
“周逢厉!”徐纪阳风风火火地走进来,打量着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语速飞快,“你们公司是不是快要倒闭了什么时候倒闭啊?我家还有不少钱正好可以收购,我惦记这家航空公司好长时间了。”
78层的写字楼,夜晚市中心夜景璀璨。男人穿着齐整的正装西服,面容冷峻。
他无视徐纪阳前面说的那番话,低声开口:“找我什么事?”
徐纪阳对着男人那张脸看了半天没看出究竟,随手拖了一条椅子走过来。
滚轮滚动,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隔着一张办公桌徐纪阳坐在周逢厉对面,悄悄压低了声音:“周总,听说你买的那块地出了点问题啊?”
周逢厉抬起眼直视徐纪阳,语气淡然:“什么问题?”
徐纪阳倏地皱眉,目光滞留在男人脸上,恍然道:“靠!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周逢厉挪开眼,随口说道:“陆宜年不喜欢陆家那些人。”
这句话把徐纪阳说得一愣,而周逢厉在最后一份合同上签好名,站起来准备离开。
徐纪阳抬高头看他:“你去哪?!怎么又要走了?!”
周逢厉的回答言简意赅:“有点事。”
“怎么又有事!”两句话的功夫周逢厉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了,徐纪阳转过身望着男人的背影,大声说道,“周逢厉我说真的假如你不想干了你就把公司卖给我,我把你当朋友不会坑你的——”
前车灯的光束割开浓重的夜色,中央后视镜那个具有收藏价值的平安符随着车厢里的物什左右摇晃。
时隔好些天周逢厉回到东郊璟园,陈姨见到男人有些意外,因为他是独自回来的。
客厅、卧室,包括书房,陈姨被周逢厉提前嘱咐过,所有陈设摆放都和陆宜年离开前一模一样。
昨天陈姨被喊回老宅,从周振国那里知晓了一些事。
既然陆宜年不在有些话便可以直截了当的讲,陈姨给周逢厉倒了杯温水,走到客厅把水杯放在了茶几上。
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头。
“您没有找到小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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