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与闻斥道:“别玩。”
方雨无声地笑,下巴抵在陆与闻肩上,上身贴紧陆与闻宽厚的背。当走到崎岖不平的小路,他想下来走,陆与闻拒绝了,背着他每一步走得依旧很稳。
“累不累?你体力真好。”
方雨起了个话头,状似无意地将嘴唇贴上陆与闻的后颈,蹭了蹭,见他毫无反应才讷讷问道:“刚才在庙里做的事,你会讨厌吗?”
陆与闻顿了几秒回答:“不讨厌。”
方雨试探地道:“那,可以有下次吗?”
“不可以,”陆与闻背着方雨往上颠了颠,口吻尤为严肃,“不能再这么玩。”
“为什么嘛?”方雨搂紧陆与闻的脖子摇了摇,费解道,“你不舒服吗?还是我刚才做得不好?”
方雨不依不饶,陆与闻深知正经地讲道理是没用的,对付无理取闹的方雨只能比他更蛮不讲理,于是他不假思索道:“是,你做得太差了,我怀疑你是不是很少弄。”
方雨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陆与闻嘲道:“方雨你不行啊,就这点三脚猫功夫还想帮我,你也不嫌害臊。”
方雨听完彻底不说话了,鼓着腮帮子,气成了一只河豚。
走到半路,方雨执意从陆与闻背上下来,一个劲地闷头朝前走,不管陆与闻在背后怎么大声叫他,愣是不回头。
陆与闻手揣口袋看着前面赌气的背影,越看越乐呵,他不紧不慢地跟上去,扬声吼了一句:“走那么快急着回去给我洗衣服吗?”
方雨转身怒瞪他一眼,陆与闻慢悠悠地走上前,大咧咧地揽上方雨的肩,近看方雨生气的脸庞才发觉很是生动俊俏,眉眼似是会说话,切切实实地传达出我很生气四个大字。
陆与闻咧了咧嘴,及时承认自己的错误,“好了好了,说你不行是我的错,你最厉害行了吧?”
方雨仍蹙着眉头,陆与闻笑道:“要么我现在大喊三声方雨最厉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威名。”
说完作势马上要喊出口,方雨急忙捂住他的嘴巴,又羞又恼,话音也大了起来,“开什么玩笑!丢脸死了。”
陆与闻用眼神示意那没办法了,擅自挪开方雨的手,方雨看他几眼,而后说道:“快回去,我要洗衣服。”
“着急给我洗衣服又不承认。”陆与闻得意洋洋,如果有尾巴铁定摇得正欢快,谁知方雨否认了,“又不只给你一个人洗,我的也要洗,全是你的东西。”
陆与闻顿时语塞,方雨弯弯眼睛,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攒了很久了吧,下次别这么憋着了,对身体不好。”
“还想做的话,来找我啊,对你根本不需要技巧。”
最后这句是盯着陆与闻的眼睛说的,巧黠的眼神和若有若无的笑意尽数落进陆与闻眼底,陆与闻恨得牙痒痒,齿缝间挤出两个字:“方雨……”
“嘘——等会,有人来了。”方雨迅速拉着陆与闻躲到最近的大树后,借由树干遮掩,陆与闻看见副导演和剧组某位叫不出名字的女演员正手挽手走来。
树干并不粗壮,好在经过的两人顾着打情骂俏,没注意树后面竭力躲藏的身影。待他们走过,陆与闻咋舌道:“副导不是结婚了吗?”
“是结婚了,老听他秀恩爱。”方雨看上去毫不惊奇。
陆与闻陡然提了音量,“他这是出轨了?”
“说什么呢?”方雨责备地看了看陆与闻,“刚走过去的就是他老婆,你不知道吗?”
“啊?那我们躲起来干嘛?”
方雨抬头望天,“因为我们不清白啊。”
“哪不清白了,别造谣我跟你讲。”
陆与闻厉声警告,单手捏住方雨的下巴强迫他看自己,方雨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陆与闻忽然发现方雨环抱着他的腰,而他背靠树干,刚才仓促间以这个姿势躲在树后,现在才觉得不妥。
他推推方雨,“别抱了,再抱收费了。”
方雨问:“一次多少钱?大家那么熟,打个八折好不好?”
方雨双眼总是明亮清澈,陆与闻受不了被这样的眸子注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止,还会忍不住答应方雨所有要求,他故意恶声恶气道:“九百九十九块,这是未来影坛巨星的价钱!”
方雨为难地撇了撇嘴。
陆与闻连忙改口:“抱吧抱吧,真受不了你了,抱我干嘛,抱着你比较舒服,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好抱吧?”
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陆与闻张开双臂拥住方雨,方雨惊讶地抬起脸,展露一个很多年后陆与闻都没办法忘怀的笑容。
彼时陆与闻还不知道,半年后的某天,当他第一次造访方雨的家,整理所谓的方雨的遗物,他将会翻出一本日记本,里面的字字句句都是方雨喜欢他时的心理活动。
方雨在上面写:“其实每次跟你单独在一块,每次我抱着你或是你抱着我,每次你眼里只有我的时候,都很想亲你的^^但是怕你觉得我太奇怪,想被你发现又怕被你发现,好讨厌纠结的我啊。
后来明白我真是想太多,你才不会发现,因为你就是个榆木脑袋!亲几次都以为我在开玩笑!是不是哪天脱光了站在你面前,你也以为我在搞行为艺术啊?真搞不懂你!
大笨蛋!”
彼时陆与闻还不知道,他会有眼里进沙子、揉多久都不会好的一天。在距离那些不好的事还很遥远的这天午后,他跟方雨一路打打闹闹地回去,走到院子里他就脱掉身上的短袖,丢给方雨洗,然后催方雨帮他擦点花露水,脖颈后背痒死了。
一定是刚才不小心蹭到树干上的虫子,他把锅强行扣在了方雨头上。
方雨哭笑不得地帮他涂抹花露水,抹完坐在院子里洗他俩的衣服,方雨满手都是泡泡,飞扬的泡沫沾了点到鼻子上,方雨浑然不觉,仍仰起头天真烂漫地冲他笑。
这之后擅长偷懒的助理回来了,告诉他某个在剧务组人员之间流传的谣言,不知内情的人笃信方雨踹掉了扶他上位的老前辈,一心要勾搭资源人脉应有尽有的剧组香饽饽,也就是陆与闻本人。
陆与闻听完呵斥一派胡言,助理却坚持,“你没觉得他看你眼神不太对劲吗?我老早就想提醒你离他远点,据说有人特别交代了不能怠慢他,他背后怕是有大佬。”
“听风就是雨!”陆与闻抬手给了助理一个爆栗,“是我!我特别交代的剧务组,我就是方雨背后的大佬,懂吗?”
助理怨念不已,“不信我你别后悔,我的料保真。”
第20章 我想穿你的
助理的话陆与闻完全没当一回事,他烦恼的是身上又开始痒了,涂花露水也不起作用,右肩膀下方尤其是肩胛骨那一块痒得厉害,他把手伸进衣服里使劲挠,没一会儿手拿出来,指甲边缘有血丝。
方雨进屋拿衣架,见他坐着发呆,忙问怎么了。陆与闻撩起短袖下摆,让方雨看看他的后背。方雨挨近了看,陆与闻仍想伸手抓挠,方雨打掉他的手,说:“被你挠出血了,得擦点消炎药膏。”
“痒,痒死了。”陆与闻皱着脸,方雨一手搭上陆与闻的左肩,另一只手掀高短袖下摆,头一低对着红肿的肩胛处吹了吹。
陆与闻嗅到洗衣粉的清淡香气,许是从方雨的指尖传来,他侧头扫了眼肩膀上的手,手指头起皱发白,来不及说点什么,便感觉原先肿痒的皮肤凉凉的,羽毛搔刮一般轻盈。
方雨抬起头,陆与闻蓦然意识到方雨刚才在做什么,心口就像被人抓揉了一把,异常奇怪的情绪涌上来。
他疑惑地看了看方雨,方雨开口:“不能再挠了,没多严重都叫你挠破了,有指甲钳吗?”
陆与闻哪知道这些,进组前他随便捡了几件衣服丢行李箱,舅舅告诉他剧组住的酒店附近什么都有得卖,谁知他们一车人被直接拉去山上,其余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都是舅舅塞给他的便宜助理带来的。
方雨找到自己用的指甲钳,坐在方凳上握着陆与闻的手替他剪指甲,陆与闻别扭地抽了抽手,方雨说道:“别动,剪到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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