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转头逃跑,腿却不听使唤地钉在原地,眼看醉汉越走越近,许嘉言哭得心思都有了,他心想那醉汉如果真的不分青红皂白地乱撒酒疯,他就奋力一搏,并且大喊救命,结果救命还没喊出来,就发现那醉汉的眼神突然变了。
原本还凶神恶煞的眼神,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竟然变得温顺了起来?
许嘉言不知道用温顺这个词语形容贴不贴切,但那个醉汉的眼神的转变确实很像一条正在发狂的恶犬突然被主人套上了锁链。
许嘉言顺着醉汉的目光往后看去,原本就有些发软的双腿,这下更直不起来了。
沈青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正以一副极为骇人的眼神盯着那个醉汉。
或许他的眼睛好看,可是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能让一个走路跌跌撞撞的酒鬼瞬间挺直身板,无事发生一般地与他们擦肩而过。
酒鬼走后,沈青釉来到许嘉言身边,见他脸色苍白,一手扶着墙,说道:“就你这样的胆子,还想住在这里?”
许嘉言缓了缓神,也觉得自己扶墙的动作有点丢脸,赶紧把手收回来说:“你怎么知道我想住在这里啊?”
沈青釉说:“你不是拍了路边的出租广告?”
许嘉言尴尬地笑了笑,“这里房租便宜嘛,我现在也找到工作了,早晚要从你家搬出来。”
沈青釉没有理会他说要搬出来的事情,跟他一起去了卖西装的那家小店。
小店的牌子上面虽然写着“高档西装”,但明眼人都知道,这里不可能有什么高档的衣服,许嘉言对此也没抱希望,进门选了一套价位适中的灰色西装对着镜子比了比。
那套西装的码数对他来说有点大,老板说可以帮他裁一下裤腿还有袖口,但需要等半个小时。
许嘉言觉得时间有点长,如果是他自己过来肯定就等了,但今天跟着沈青釉,他怕浪费沈青釉太多时间。
刚准备让老板帮他把衣服装起来,就听沈青釉说:“改一下吧。”
“可是……”
“来都来了,不差这一会儿。”
“哈?”
“怎么?”
“没,没事。”
许嘉言震惊地看了沈青釉两秒,没想到竟然能从他的嘴里听到类似“不差时间”这样的话?他不是最讨厌浪费时间吗?
沈青釉没有理会他质疑的目光,转身出了小店。
半个小时后。
西装店老板把许嘉言的衣服递给他,许嘉言又试了试,这次尺寸正好,长短合身。
他赶忙给老板转钱,提着装好的衣服奔着门外沈青釉的背影走了过去。
此时夜幕降临,天色已经黑了,周围的小饭店渐渐热闹起来,许嘉言跟着沈青釉一路往巷子外面走,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上车也没把想要说的话说出来。
沈青釉似乎早就注意到了他的情绪,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道:“你是不是想要请我吃饭。”
许嘉言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
沈青釉说:“你每经过一家饭店就要看我一眼,傻子才看不出来吧。”
许嘉言没想到沈青釉能够这么细心,有些难为情地说:“我是很想请你吃饭,但是这边的就餐环境实在太差了,但太贵的地方我又请不起,所以我……”
沈青釉瞥他一眼,见他说话的时候一直摸搓着手机屏幕,屏幕上面有一款支付软件,里面的金额应该不算太多。
“等你发工资吧。”
“发工资?那还要很久的,我还没开始上班呢。”
“吃饭而已,等一等也没关系。”
许嘉言觉得这样不好,毕竟沈青釉费时费力地陪他跑了半天,半路上还帮他吓走了一个醉鬼,他看了一眼窗外,趁着沈青釉还没将车子拐到主路上面,忙说:“沈先生,可以再等我几分钟吗?”
沈青釉见他准备下车,将副驾驶的门锁打开,没问他要去做什么。
许嘉言下车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路边的一家小超市里,大概三五分钟,抱着一个五颜六色的铁盒子跑了回来。
他气喘吁吁地上了车,将那个铁盒子送到沈青釉面前。
沈青釉问:“这是什么?”
许嘉言笑着说:“糖!”
“感谢你今天能陪我过来,既然不能请你吃饭,那我请你吃糖吧!”
第7章
3D浮雕的糖盒看起来做工精美,粉红色的印花上面站着两只形象可爱的兔子,兔子本身没什么特别,特别的是它们一个穿着婚纱一个穿着西服,正一起站在一片鲜花簇拥的草坪上面举办婚礼。
沈青釉看着糖盒上面的图案没有出声。
许嘉言一直仰着一张笑脸,似乎在等着他收下这份礼物。能看出他有些紧张,似乎觉得这份礼物还是有些拿不出手,但以那个小超市破败的外观来看,这个糖盒在里面的售价应该已经是最高级别了,包装干净,日期崭新,里面的糖块应该是散装的,满满的一大盒子,估计有两斤重。
沈青釉对他说了声“谢谢”,将沉甸甸的糖盒放在中控区的扶手箱内,幸好他车子的扶手箱够大,不然根本放不进去,眼下即便放进去了,也盖不上盖儿,只好这样一路敞着,回到了家中。
第二天一早,许嘉言穿着新买的西装开开心心地去了公司。
沈青釉依旧留在家里,隔着电脑屏幕跟公司高层开视频会议。
上午十点半,会议结束。
沈青釉靠在椅背上休息片刻,刚要拿起桌上的一份的文件继续工作,就听一阵“咚咚”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他抬了抬眼,说了声“请进。”
本以为是王姨有事找他,却没想话音刚落,门外就走进来一个身穿白色棒球衫的男人,大喊了一声“surprise!”
那男人跟沈青釉差不多高,年龄也与他相仿,只不过看起来比沈青釉更年轻一些,栗色的头发上面金光闪闪,也不知是不是刻意洒了一层金粉还是特意漂染了发梢,总之在自然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好像一颗金灿灿的榴莲。
沈青釉看他第一眼皱了皱眉,第二眼直接垂下眼帘继续工作。
男人见他如此冷漠,撇着嘴说:“这么久不见,你都没有一点生动的反应?”
沈青釉翻阅手中文件,“距离我三米远。”
男人看了看自己此时的位置,又看了一眼沈青釉的书桌,“你干脆让我出去算了。”
沈青釉说:“可以。”
男人扯着一口破锣嗓子撒娇,“阿釉~”
沈青釉丢了他一记刀眼,“滚出去。”
男人立刻噤声,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正经地说:“好了好了,我错了,发什么脾气。”
他熟门熟路地进了沈青釉的书房,找了把椅子坐在沈青釉的对面,见沈青釉没有招待他的意思,又自己跑到楼下跟王姨讨了杯茶,自己端着杯子呼哧呼哧地走了上来。
沈青釉依旧在自顾自地办公,没有理会这个金灿灿的男人在他的书房里乱逛。
这个男人的名字叫钱非凡,沈青釉的发小兼同学,两人勉强算是一起长大,之后的日子全靠钱非凡努力倒贴,才成为沈青釉那为数不多一个巴掌就能数过来的朋友之一。
“刚刚忘了问你,王姨怎么过来了?”
“我爷爷安排的。”
“你爷爷?他终于怕你过劳而死,安排个人照顾你了?”
沈青釉瞥他,“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钱非凡说:“哪儿不会说了,你一天天忙得点颠三倒四,本来就容易猝死啊……”
沈青釉皱眉。
钱非凡立刻举着茶杯投降,“我就是好奇嘛,今天给你家打电话的时候是王姨接的,我还吓了一跳。”
沈青釉不想听他继续聒噪,放下文件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钱非凡说:“我刚来。”
沈青釉说:“所以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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