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还把空掉的酒杯往前挪了挪。
沈关砚拿起一旁的酒,起身给裴云斯倒了一杯。
裴云斯眉开眼笑,“还是小砚好。”
一直闷头吃东西的林佑南忽然抬起头,朝着裴云斯狠狠瞪了一眼。
裴云斯伸手在林佑南毛茸茸的脑袋揉了一把,“小鬼头。”
林佑南嫌弃地拍开他的手,扭头对沈关砚说,“不许给他倒酒!”
林佑南不让沈关砚给别人倒酒,自己倒是很热衷‘使唤’沈关砚,要沈关砚给他挑糯米鸡。
他只是吃鸡肉,而沈关砚吃糯米。
鉴于之前裴云斯总调侃他是傅岭南的“小媳妇儿”,沈关砚没好意思把鸡肉分给也不爱吃糯米的傅岭南。
没想到这样还是会被裴云斯揶揄,“岭南,你混得还不如你弟弟,看人家小佑……”
他话还没有说完,林佑南拿起一个脆皮鹅腿塞到裴云斯嘴里。
沈关砚吓一跳,摁住林佑南手,赶忙给裴云斯道歉,“对不起裴哥。”
林佑南生气地看过来,“不许叫别人哥!”
裴云斯不怒反笑,慢悠悠拿出鹅腿咬了一口,“不让叫也叫好多次了。”
林佑南像战意昂然的小斗鸡,“就是不准叫!”
沈关砚连忙摁住林佑南,“不要闹了。”
裴云斯举起手,“行了行了,我一对二打不过你们兄弟俩。”
林佑南还要说什么,傅岭南开口,“别闹了,吃饭。”
林佑南腮帮子鼓起来,仿佛一只被封印嘴巴的吉娃娃,气鼓鼓了好一会儿。
沈关砚要他给裴云斯道歉,林佑南直接生气地走了。
沈关砚起身想去追,傅岭南摁住他,“有人跟着他,不会出事。”
裴云斯啧了一声,“二桃杀三士。”
沈关砚看向裴云斯,对方已经开始吃菜了。
林佑南这次是真生气了,沈关砚走的时候他都没出来送。
冷静了几天,最后沈关砚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以后他叫裴云斯叫裴老师,林佑南则要给裴云斯道歉。
沈关砚至今都不明白一个称呼而已,为什么林佑南会这样计较。
回去训练后,沈关砚就把傅岭南送他的袖扣戴上,每次弹琴都能看到,就像傅岭南一直陪在他身边。
傅岭南每周来这边两次看病,他俩见面的次数也频繁起来。
休息那天吃过早饭,沈关砚就陪傅岭南去看了医生。
医生说脑袋里的血块变小了,让傅岭南多跟过去的人接触,保持轻松愉快的心情,或许某一天记忆就会全部回来。
看过医生后,沈关砚跟傅岭南去了旧货店。
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黑人,听到傅岭南要找1972年的首版黑胶唱片,眉头明显皱了一下。
“可能会很贵,也不一定能找到。”
“钱不是问题,找到后给我打电话。”
傅岭南将联络方式递了过去,老板点点头,拿笔写了几个单词就夹进一本很旧的牛皮笔记本里。
过了两个月,黑人老板才联系傅岭南。
这时傅岭南的腿好得差不多,已经不用手杖了,但沈关砚跟他并肩走还是不敢走太快。
傅岭南推开玻璃门,进店付钱买下那张黑胶唱片。
1972年的唱片已经是很具有收藏价值的古董,傅岭南递过来的时候,沈关砚小心地捧着朝外走。
走到门口才发现傅岭南没跟上,沈关砚回头就见他拿着一个魔方大小的盒子在结账。
盒子的造型很古怪,是个不规则的几何形,几个角可以转动,中间还刻着字母和数字。
沈关砚接过盒子,转了两下,“哥,这是什么?”
傅岭南说,“应该是机关盒子,看着很奇特就顺手买了,给你打发时间。”
沈关砚真的开始用它打发无聊时间,只要不练琴他就待在角落摆弄盒子。
为此沈关砚看了很多机关解密的视频,一点点摸索打开盒子的方法。
研究了半个月,沈关砚终于成功了。
在傅岭南再次过来时,沈关砚当着他的面演示解锁的步骤,扭到最后一步时,咔哒一声,盒子打开,里面是两枚戒指。
造型很朴素,就是两个简简单单的指环。
沈关砚将戒指拿了出来,“这个不是我放的,本来就有。”
傅岭南“嗯”了一声,拿走了那个稍大的指环,把另一个留给了沈关砚。
小的这个沈关砚试着戴过,环在他的无名指上尺寸正好。
这之后沈关砚就整天戴着这枚戒圈,他不是一个爱谈私生活的人,但每次别人问他戒指,他的表情都骗不了人。
渐渐的,沈关砚有稳定恋情的消息就传开了。
就连西朗弗都来问过,听说沈关砚真有对象,他还挺惋惜,本来是想撮合沈关砚跟自己的侄子。
跟傅岭南见面的时候,沈关砚反而不好意思戴了。
看到傅岭南修长的手指套着那枚对戒,沈关砚耳根忍不住发热,又偷偷把戒指戴上了。
裴云斯来这边出差,顺便跟沈关砚约着吃了一顿饭。
看到他左手无名指那枚素雅大气的戒指,裴云斯长眉微挑,“你哥跟你求婚了?”
沈关砚把手藏了藏,“没有,是从旧货市场掏的。”
平静的声调里仔细听很轻柔,嘴角也有一个浅浅的弧度。
裴云斯觉得不对劲,“什么旧货市场?”
沈关砚把机关盒的事讲给裴云斯,对方听后拉长调子“呦”了一声。
“意外打开的盒子居然有一枚对戒,还是符合你俩手指尺寸的,这戒指可了不得,看来之前听过的那个弗明戈传说是真的。”
沈关砚脸上出现短暂空白,“什么传说?”
裴云斯说,“你听过弗明戈人吧?他们是跨境民族,几百年来一直被欧洲人驱逐,尤其是在二战期间人数骤减。”
“他们这些人信奉吉卜,为了向神明祈求种族不灭,各大吉卜师集结起来,共同铸造了一批戒指,年轻的男女只要能套上对戒就能成为夫妻,为种族繁衍后代。”
“前两年弗明戈戒指炒得很火,我还以为这是营销,没想到吉卜显灵,还真把你俩给套住了。”
听着裴云斯唏嘘感叹,沈关砚不自觉摸了一下戒指。
吃完这顿饭,沈关砚要付账,裴云斯也没拦,开车把他送了回去。
沈关砚要下车时,裴云斯叫住了他。
沈关砚回头,裴云斯指了指他的戒指。
“说实话我不信这个传说,但又实在好奇。小砚,你能不能借给我几天,让我看看这个到底灵不灵?”
裴云斯嘴上说着不在意,望过来的眼神却很难让人拒绝。
沈关砚再次摸上无名指,把指环往外拉出一点,又套回去。
如果是其他东西,沈关砚一定毫不犹豫借给裴云斯。
可这是一枚戒指,另一枚在傅岭南手上。
裴云斯笑笑,“不能就算了,我也只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碰上一个,别人都说我这种性格注定孤独一生,我有时候挺不信的,万一我也像你哥找到一个你呢?”
后半句有几分淡淡的伤感,听的沈关砚很不是滋味。
想了想,他慢慢摘下戒指,借给了裴云斯。
沈关砚不放心地嘱咐,“……不要弄丢了。”
裴云斯指天发誓,“人在,戒指就在!”
周五傅岭南再来的时候,沈关砚多少有些心虚,一直藏着手。
但在吃午饭的时候,还是被傅岭南发现了。
看着沈关砚空空如也的无名指,傅岭南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只是问,“戒指丢了?”
沈关砚没有撒谎,如实把裴云斯借走的事说了。
傅岭南出乎意料道:“打电话跟他要回来吧。”
沈关砚愣了一下。
傅岭南已经拿出手机自己给裴云斯打电话了。
对方一接通,傅岭南直接问,“戒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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