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彧:???
丁溪脸不红心不跳地跑完了一圈,回过头才发现,简彧差他半圈还多,追在他身后生无可恋。
教官没注意到他,丁溪放慢脚步,等着简彧追上来。
“你...你跑...那么快...干什么?”简彧急促呼吸,就差把肺咳出来,“又不是五十米冲刺,那可是三公里啊!”
“快吗?”丁溪愣了下,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才意识到确实有点快。
丁师长给他的训练标准都是严格参考作战部队的,在家的时候,甚至晨跑还会加上负重。
跟普通男生比起来,确实是快了些。
“不好意思。”丁溪连忙道,“我放慢速度。”
简彧:......
有种被侮辱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在丁溪同志故意的等待下,简彧这位“健身房的常客”终于能跟他并肩跑一会。
一路上,简彧怀疑人生地打量着丁溪薄薄的身材,风中凌乱。
注意到他的目光,丁溪笑道:“你也很厉害了,别跟我比,我是从小在部队大院跟那帮新兵训练出来的,标准跟普通人不一样。”
“好辛苦哦。”简彧眨眨眼,随之而来的是对丁溪的心疼,一想到早饭时候他提起被土豆挟持的童年就觉得心塞。
溪溪的父亲,应该是个很严格的人。
他的少年时代,又是在什么样严苛的环境下度过的呢?
“我父亲对我的要求很高。”丁溪跑着步,说话声调仍然很稳,“如果不是我的视力不符合征兵要求,他应该不会让我参加高考,会直接去参军。”
简彧认真听着他的故事,说道:“那多吃亏呀,你能考上台东大学的成绩,放弃高考太可惜了。”
“所以我故意的。”丁溪朝他俏皮眨眼,“体检的时候把视力少说了几行,不符合要求,成功逃过我父亲的安排。”
简彧一直觉得自己看人很准,可能因为简家是做生意的缘故,形形色色的人见过太多,什么人什么性格,稍微了解就能摸透。
从认识丁溪开始,这只漂亮的小布偶猫给他的感觉简直充满矛盾,像是蒙了层迷雾一样的人,神秘却又惹人禁不住探寻。
是个性格稳重的人,说话做事妥当,斯文又才华横溢。
但又有他跳脱的一面,总能在生活的重压下做出力所能及不甘心的反抗。
脆弱敏感,却又坚韧勇敢的活着。
真是太矛盾,也太惹人心疼了。
留意到身边大狗狗真挚心痛的目光,丁溪莞尔笑道:“好了,别担心了,我家里再怎么样现在也都过去了,我上大学了,遇见你、阮俊豪和罗南了,交到新朋友了,逃离燕京了,一切都好起来了。”
这话不只是安慰简彧。
丁溪是真的很高兴,或者说,自从他认识简彧以来,被他照顾着,保护着,正式融入崭新的集体开始,他就像得到新生一样的快乐。
再也没有欺凌和孤立,没有强权和服从。
他是独立的,快乐的,充实的。
这样的日子以后还有很长很长。
八圈看似距离不长,但真要跑起来,也是不短的时间。
丁溪将就着简彧的速度慢慢磨,跑到一半的时候,天上居然下雨了。
简彧感觉到脑门上冰凉的水珠,抬头道:“我去,刚才阮俊豪还跟我说要拜一拜萧敬腾呢,雨神这就来了?”
丁溪道:“要是能下到明天就好了,早上的训练就省了。”
雨越下越大,水珠已经变成豆大。
两人的头发和衣服都已经淋湿,尤其是简彧,他的自来卷头发一沾水就卷得更厉害,额头上的刘海已经弯弯绕绕的垂在眼前,挡住视线。
“还有三圈!”简彧鼓励丁溪,“跑完回去洗热水澡,别感冒了。”
丁溪没回答他,瞄着操场边的人影。
又跑过半圈。
简彧累到直喘粗气,他现在倒在地上就是死狗一条,连腿都不想抬,再加上下雨,身上又湿又冷,简直叫苦不迭。
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忽地,眼前伸来一截白皙的手腕,牢牢握住他。
“这边!”丁溪用力一拉,带着他躲入操场边的仓库屋檐下。
“啊?”简彧反应过来。
丁溪得逞似的笑道:“下雨教官们都走了,我看了,没人盯着我们的,咱们躲会雨,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再回去,没事的。”
简彧呆呆傻傻的。
好狡猾的小猫。
“原来你是这样的溪溪啊。”简彧笑起来,“我还以为你是那种老老实实的好学生呢。”
丁溪侧过脸来,目光伶俐,说道:“我可不是循规蹈矩的人,我父亲越是希望我服从,我就越要反抗。”
丁溪也不知道,这种话他为什么要对简彧说。
甚至才刚刚认识,就要跟人家推心置腹,把自己压抑的家庭状况和盘托出。
但简彧就是有种魅力,自有包容宽和的气质。
丁溪好像什么都想跟他说,因为觉得,不管怎么样,简彧好像一定会懂他的表达。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简彧听完,想法依然直愣愣的,但傻得可爱。
他笑着道:“不管怎么样都好啊,只要你开心,就是最好的!”
丁溪浅浅的呼了一口气,转过脸去,没敢看简彧。
他果然懂。
这只萨摩耶一样充满阳光的人,随随便便就懂他的人生追求。
只要快乐就好。
雨没有要停的意思,站得久了,头发上的水珠顺着脸颊和脑门流淌下来。
雨水洗涤城市污浊的空气,清冷的气体伴着泥土芬芳,呼入身体,沁人心脾。
简彧的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侧目看向身边的人,丁溪正拿着纸巾,叠成四方,专注细致地擦拭着脸上和头发上的水珠。
简彧的目光好像被吸住似的,挪不开。
丁溪细长的手指慢慢划过皮肤,摘下鼻梁上的眼镜,不急不缓,动作轻柔,神态淡淡,像是在望着雨幕发呆。
他又想起自家的布偶猫毛团来。
毛团也是这样,每次被水打湿一点毛发,就要坐在窗台上,伸出粉嫩的小舌头,一点一点打理着身上的毛发,梳得一丝不苟。
简彧看得心痒痒的。
矜贵精致的人儿总是惹人喜爱。
察觉到身边傻狗直勾勾的目光,丁溪停下动作,偏头看着他。
简彧稍稍歪头,尴尬地摸摸鼻子,笑了。
丁溪没懂他干嘛这么盯着自己看。
好奇之余,他注意到简彧被雨水打湿的额发,狼狈地贴在额头上。
他抽出一张新的纸巾,说道:“或哥,低一下头。”
“嗯?”简彧没反应过来。
“我够不到你。”丁溪好笑道。
简彧听话地弯起膝盖,半蹲下,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正好伸到丁溪手边。
丁溪被他可爱得要命,忍俊不禁,拿着纸巾替他擦去脸上的水。
这暖呼呼毛茸茸的大狗很享受的甩了甩头,明媚笑道:“谢谢溪溪!”
“不客气。”丁溪收起垃圾。
雨仍然没有要停的趋势,夏季末尾的雨水来势汹汹,去如抽丝,尤其在台东这个湿润的亚热带,经常一下就是连续几天不停。
操场上倏地升腾起白茫茫的水雾,弥漫开来,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是天上落下雨丝,亦是地上蒸腾起白雾,天地苍茫,耳边尽是轰隆雨声。
远处,台东大学主教学楼上的五角星已经看不见了,隐藏在云雾之中。
望着这震撼的美景。
简彧:“我嘞个豆,这下谁还分得清下雨还是下雾啊!”
丁溪:“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这两句感慨几乎同时出口。
简彧:......
奈何或哥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
他们对视了一眼。
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眉眼弯弯的自己,三秒后,笑成一团,朗朗笑声淹没在雨水中,只有小仓库屋檐下的两个人分享属于他们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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