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雨也说:“猫养不熟的,不像狗恋家黏人。反正你多注意,我回去后分享一些我觉得还不错的猫猫用品给你。”
杨意心机械地点头,“那……我就不送你们了,我要上去看看……猫。”
戚魁摆手,拉着女友走向电梯,“不用送,你回去吧,早点养好身体啊。”
杨意心嗯了一声,把门一关就腿软滑坐在地板上,口罩拉下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心脏跳得整个胸腔发痛发麻,让他难受得捂着胸口,试图熬过这阵痛苦。
冷汗越来越多,很快打湿了整张脸,他趴跪着,一滴滴汗溅落地板,有些滑进眼睛里刺痛难忍,加重了眼球的血丝。
到底还是承受不住这阵过载的难受,杨意心站不起来,就这么爬到茶几旁边,颤抖着伸出手,去拿藏在盒子里的药片,猛灌几口水。
药效来得没有那么快,杨意心躺在地上,胸口压了巨石一样喘不过气,视线是一片模糊的光晕,脑子里天旋地转,过于亢奋的神经让他大脑里停不下,无数记忆四面八方砸过来。
记得的、不记得的。
愿意想起来的、不愿意想起来的。
不想忘的和刻意忘记的。
耳边尖锐混杂的人声吵得杨意心捂着头崩溃,太阳穴越来越强烈的痛感让他无法承受,意识渐渐抽离,模糊混乱之间隐约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他在大喊大叫,嘶哑破败的嗓子吼着停下来。
眼前红白光交替,最终猩红覆盖眼球,鼻腔也涌上难闻的血腥。
冰冷席卷全身,他感受到脸上有湿润的痕迹,不知道是泪还是血,一如当年一样。
他从来没有从当年的屋子里走出来,画地为牢,穷奇奔波仍不见天日。
等杨意心的意识恢复一些时,他坐在马桶边虚弱地喘气。
胃里没什么东西,粥和药吐了个干净,痉挛似的抽疼,费尽力气摁下冲水键牵扯到手腕的伤口。
浑身上下没有哪里是不疼的,皮肉疼,骨头也疼,最疼的还是胸口。
他又困又累,倒在冰冷的瓷砖上,由于太瘦的缘故躺着非常不舒服,加重了不适感,却有种自 虐的快 感。
杨意心突然很累,很想狠狠地大睡一觉,可他睡不着也不能睡。
牧靳呈还在楼上等他。
那是他养的猫。
等眩晕感好了一些,杨意心撑着身体爬起来,靠着洗手池就连抬眼皮都费劲,楼下洗手间的镜子是完好的,镜中人憔悴又苍白,脸颊凹陷下去眼窝周围的皮肤像腐烂了一般发黑。
杨意心愣了愣,一眨眼,镜中的自己恢复正常,刚才不过是短暂的幻觉。
他俯身洗了把脸,把自己收拾干净,朝楼上走去。
卧室门打开,屋内只有一盏床头灯亮着,原本被绑在床上的人躺在地上,和杨意心的狼狈相比,牧靳呈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刚刚承受了电击,电击程度是调整过的,不至于痛苦顶多失去肢体麻 痹失去力气。
牧靳呈之所以一身汗的躺在地上,是他费尽心思想要闹出动静,手脚被反绑着,周围没有能发出动静的东西,只能把自己摔在地上制造声响,试图引来楼下的怀疑。
从关门声响起,牧靳呈便知失败了。
杨意心应付过去,无人知晓二楼房间里绑着一个大活人。
牧靳呈躺在地板上,除了身体里的电流还有血液不流通的僵麻。
杨意心缓缓靠近,蹲下解开绳子,语气轻柔,好似在哄一只不听话的猫,“下次不要这样了,床有这么高,万一摔下来伤着怎么办?”
刚才突逢变故,杨意心下手没有轻重,死死捆着男人,不过半小时的工夫便出现瘀血。
牧靳呈靠着墙坐起来,黑眸幽幽地凝视杨意心,嘴上的胶布紧贴着脸。
杨意心很小心地把封着牧靳呈嘴巴的胶带撕开,也是因为贴得太紧,脸颊出现勒痕和胶痕。
“是不是弄痛了?”他凑近在牧靳呈脸上吹了吹,抚摸着脸庞,“对不起,我下手有点重。刚刚是我太着急了,原谅我。”
在楼下漱了口,嘴里是清爽的薄荷味道,从轻吹到轻吻,然后杨意心坐在牧靳呈的腿上,一下下啄着男人的薄唇。
牧靳呈没有波澜地推开杨意心,“给我一个时限。”
杨意心不解地眨眼,“什么时限?”
“我不可能永远在这跟你玩这种游戏,”牧靳呈冷漠地说,“总要给我一个时限。”
杨意心眨眼,柔软的语气里带着神经质的天真,“为什么不能是永远?”
牧靳呈漠然的眼中多了些别的,过了一阵才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我们没有永远。”
“为什么没有?”杨意心固执地询问,想到什么忽而笑起来,“是因为你有未婚妻了是吗?”
“……”
“你要对你未婚妻忠诚,共度余生?”
牧靳呈没有回答。
或许答案显而易见,根本不用回答。
杨意心的笑容扩散,喃喃道:“也对,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不过是我痴心妄想而已。”
牧靳呈:“妄想?”
杨意心抚摸着牧靳呈的轮廓,痴迷地说,“妄想你能爱我,妄想能占有你一辈子。”
牧靳呈讥讽地勾了勾唇角,“那真的是妄想。”
杨意心不理会他的讽刺,虽然神志不清,但很清楚牧靳呈想得到的答案。
若是能说早就说了,不会等到现在。
牧靳呈说得对,他们没有永远,也不会有永远。
这一切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梦,他只要牧靳呈漫长人生的短短,而这些会黑暗日子里支撑他的养分。
“一个月。”杨意心回答牧靳呈的问题。
牧靳呈:“不行。”
男人的眼神太过锐利,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半个月。”
杨意心蹙起眉心算着日子,半个月也就十五天,抛开这段时间的相处还剩不到十天。
“不可以,不行。”杨意心疯狂摇头,苦苦哀求,“就一个月好不好?就一个月。”
他抱着牧靳呈,焦躁又惶恐,害怕被抛下的恐惧达到极致,“牧靳呈,不要半个月,一个月……一个月,牧靳呈,再让我多爱你久一点,多给我一点时间爱你……”
牧靳呈嘴唇微抿,有些动容犹豫。
杨意心这般卑微,明明他是施暴者,这会儿却恳求牧靳呈的施舍。
“牧靳呈,我会对你好的,我不会再做错事了。”杨意心双手捧着牧靳呈的脸,瞪着眼试图让他看到自己的诚意,“只要你不想着离开,我……我好好对你,我们商量好时间,到时间我就放你离开好不好?就一个月,一个月好不好?就一个月……”
“你和未婚妻有那么长的时间,你的人生还那么长,分给我一个月……我只要一个月……”
杨意心的样子太可怜,宛如无家可归的孩子,把姿态放低到尘埃里可怜哀求,到最后只能低着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挽回牧靳呈的心意。
这一刻他似乎是忘了前几天的种种手段,柜子里胶带、绳索大一堆,只要绑好牧靳呈自然走不了。
他是施暴者,只要他想,便有无数种折磨人的方式。
所以牧靳呈不明白。
须臾,杨意心听见牧靳呈问他:“是不是一个月后就会放我走?”
杨意心慌乱地点头,“是,是是……”
目光在虚空中交汇,一个仓皇真挚,一个冰冷淡漠。
又过了一阵,牧靳呈才继续说:“杨意心,你在我这里早就没有信任度了,我不欠你任何,如果真如你答应的那样,你真的能做到,一个月后我们彻底两清。”
“好……好……”杨意心眼里闪起光,哪怕只是短暂的一个月他也接受。
这是偷来的相处。
于他而言,在乎的不全是时间的长短,更重要的是牧靳呈的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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