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错的,虽然又是不一样的图案,但是没错的,和资料上描述的一模一样。”
“其他那些仿冒品根本比不了。”
说完,见那块木质画牌最上面的那块封层玻璃上面似乎印上了一点指纹的痕迹,刚刚还在喃喃自语的雷恩又是赶紧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干净的手帕,轻柔的画牌上擦拭了起来。
看他那一眼不错,连擦拭都小心翼翼,好像稍微一眨眼面前的画牌就能忽然飞走了的样子,坐在对面的男人实在忍不住,开始追问道:“雷恩你刚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现在怎么那么糊涂呢?”
眼前人保持这种状态已经整整半个多小时了,如果不是见他眼神还清明,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最近公司压力太大,对方不堪重负下脑子出什么问题了。
被合伙人一再催促问话,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凑近面前这块画牌的棕发蓝眼男人终于抬头,先是眼神奇怪的看了面前的合伙人一眼,好像是有些闹不明白,自己这位前些天还在和他一起着急上火的合伙人哪来的这么大能耐,闷不吭声的就要把公司目前遇到的最困难的危机给解了。
好在眼神奇怪归奇怪,他也没有再继续卖关子,而是开口解释道:“你还记得我刚刚和你说的那个国外的散货渠道吗?”
随着C国经济的发展,不仅是C国国内的商人们想要开拓国际市场,与此同时,国外那些嗅觉敏锐的人们,自然也注意到了C国这片还蕴藏着巨大潜力的沃土。
国外一些商品向C国销售,C国同样朝着国际这个巨大的市场尽情的爆发着它沉寂了许多年的巨大产能。
只要是个眼光稍微长远些的商人,都知道这是双赢的局面。
哪怕自己的公司在C市仅仅只能算作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但也不代表盛立没有过打通一条独属于自己公司的散货渠道的野望。
在现在各大公司‘混战’的情况下,也许C市的市场短时间内是趋于饱和了,但是不代表整个C国,乃至整个国际市场,都饱和了。
只要能打通一条可靠的、吞货量足够大的散货渠道,他们公司货品积压、入不敷出的危急顷刻可解。
所以男人自然不会这么快就忘了,雷恩刚刚说过的关于散货渠道的事情。
于是盛立点头道:“当然没忘,不过你不是说那条渠道很难打通吗?”
雷恩闻言眼神更复杂了。
“是很困难。不然这些天我和万总也不至于一个带人在M省,一个带人在D省,我喝得都快胃穿孔了。”
尤其是D省交界处的那些大胡子,是真能喝啊。而且不喝还不给谈事情。
雷恩口中的万总正是男人的妻子。
男人闻言眼神颇有些愧疚的看了妻子一眼,然后又看了自己的合伙人兼老伙计雷恩一眼,开口道:“具体需要怎么做?雷恩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这家公司是咱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就像你刚刚说的,总不能连努力都没努力过就坐在那里等着公司倒闭。”
“不用了。”雷恩的眼神复杂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盛,我建议你今天下班后可以去买一张彩票。”
M国那边的一些人为了找这个东西,好和他们本地一个势力强大的家族搭上关系,鞋底估计都快把C国许多画展上的地毯给磨破了。
结果全都一无所获。
反而是自己的这个老伙计,不知从哪里忽然就把东西给带回来了。
难道就像传言说的那样,这里面真的有一个让人很难理解的‘缘’在吗?
这真的是一个让人很难理解的C国字眼。
很快,雷恩又晃了晃头。多想这些没用,最重要的是,有了桌面上的这个东西,情况就要倒转过来了。
不再是他们求着那边给他们一个渠道。
而是那边如果听到了消息,要马不停蹄的来到C市,来到他们公司里,诚意十足的请他们合作。甚至要主动让渡出许多之前根本就不会让渡出的利益。
因为自己的本家就在M国那边的缘故,只是因为他自己是个不受重视的旁支子弟,才会自己出来闯荡,所以在有心打听之下,雷恩对于这其中的一些内情也很是清楚。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把关于这个画牌的事情,从头到尾和面前的两位合作伙伴说了一遍。
等到雷恩最后一个字话音落下,男人的神情已经恍惚的和刚刚的雷恩差不多了。
知道对方可能是在恍惚这么一小块画牌,居然可以牵扯出这么多东西,雷恩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解释道:“在这个世界上,每种东西的存在都有它们的意义。也不要问有人为它们付出了多少,只要付出的那个人喜欢,愿意付出,那么这一切就都值得。”
只不过这次愿意付出的,身份地位都比较高,许多人都愿意为对方的一个承诺,同样付出自己的努力而已。
“这其实可以归结于,父母对自己孩子的爱。”
“米恩斯家族现任掌权人唯一的一个孩子因为在幼年时遭遇到了一场据说很可怕的意外,从那以后这个孩子就在他父母的保护下很少在外界露面了。有一次有个记者还拍到了米恩斯家族的车辆在一座著名的儿童咨询中心楼下停靠。”
说完,雷恩面露回忆:“其实在那孩子年纪还更小一些的时候,我在堂哥的带领下也进入过一个很隆重的晚宴现场。”
说起来还挺不好意思的,因为是第一次去如此隆重的场合,他一时激动之下还不小心把红酒泼到了偷偷在晚会上乱跑的那个孩子的身上。
那孩子被红酒泼到了,也没有想要闹脾气的意思。反而在被找寻他的母亲找到后,还为他打了掩护。
虽然这件事错误并不在他一个人身上,但大家的地位使然,有时候是没有那么多道理可以讲的。
“后来那孩子又被记者拍到过一次,不过那家报社也因此惹怒了米恩斯集团,在两个月后报社老板宣布破产。”
当时他偶然看到那张报纸的时候,很难把照片上那个眼神空洞冷漠,活像个精致玩偶的孩子与当年那个调皮但又友善的孩子对应上。
哪怕他们有着同样的眼眸。
但里面的神采,再也不同了。
“这几年下来也没听说米恩斯家族有新生儿诞生,想来那个孩子的父母也是极爱他的。”雷恩抹了把脸,事情说到这里,他都不知道是该继续激动还是低落了,最后总结道:“反正有了这个东西,就算你不想要散货渠道了,准备直接出国去和米恩斯家族做生意,也不是不可能。”
一直坐在那里静静聆听的男人逐渐将自己澎湃的心潮平复,看了眼桌上的画牌,此时他没有再像刚刚那样,透过这个画牌好像看到了许多许多随之而来的利益。
他想起了那个因为自己没有东西往募捐箱里放,而面带羞赧的孩子。
他还记得自己拿着画牌走出福利院的时候,偶然回头看去,见到一群孩子在那里说着什么。
那个给他画牌的孩子眼神明亮的看着已经摘下了演出翅膀的小椋,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面前那个和他同龄的孩子的与众不同,只一心觉得对方厉害。
小椋看起来都被夸奖的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有些雀跃。
也许是年纪还小,那个孩子的眼中有着不同于大多数成年人、甚至是许多同龄人的澄澈。
莫名的,让人不想要辜负他。
想到这里,男人在心中做下决定。
第二天,男人在福利院等了许久,终于又见到了那个孩子,还有和那个孩子同行的大人。
看小家伙的样子,回家后应该没有被家里的大人骂。
当时的男人拿着画牌走上前去,想要和小家伙家的大人沟通。
他确实很需要这块画牌,但想到丢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小家伙回去后说不定会被骂,很可能还会挨顿打,他心里就总是过意不去。
于是,男人对着孩子的家长摆出了自己最大的诚意。
谁知道最后却真的得到了小家伙自己的东西随他自己做主的回答。
一直到那一行人在他上厕所的功夫直接离开了福利院,走出福利院的男人依旧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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