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簇簇烟花不停地绽放着,然后只剩一缕青烟。
我目不转睛地看,直到脖子酸了,眼睛酸了,收回视线,身上已经落满了雪。
我抬手想要扫去头上的雪,就是在这时,我看见了三年没见的余柏言。
他在人群中,遥遥望着我。
第74章
人在过分思念的时候,大概是会产生幻觉的。
当时的我以为眼前的余柏言是我的幻觉。
我就那么杵在原地,不敢眨眼也不敢动,生怕打破这场有些美妙的幻境。
眼前的人来来去去,偶尔会遮住我的视线,我想恳求他们不要挡住余柏言,我好不容易才能“看见”他。
直到余柏言朝着我走来。
那天雪越下越大,烟花越放越灿烂。
我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当他走到我面前,我不管不顾地抬起手圈住他的脖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他接吻。
余柏言也没有丝毫的迟疑。
我们两个人,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之前的那些事,他没突然不理我,我也没有三年多没见到他。
就好像昨天我们约好在这里见面,约好一起跨年,然后约会。
一切都无比自然,甚至连接吻的感觉都和从前并无二致。
路过的人们侧头看向我和他,我甚至能听到有人在小声地议论。
但那些都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只是,我们又见面了。
我们又接吻了。
那是2019年的最后一天。
漫天的大雪,和冒雪走来的他,成了我记忆中最为珍贵的画面。
余柏言瘦了很多,人看着也憔悴了。
我知道,在他眼里,我也一定和三年多前的那个笨蛋不一样了。
只是,我们都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聊这些,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余柏言带我回了家。
那个时候,他一个人住,在北京五环外租了个小公寓。
当时打车很难,我们顶着绚烂的烟花走了很远,然后乘地铁回他的公寓。
一路上,我们什么都没说,一个字都没有和对方说。
我们只是牵着手,十指紧扣,紧到大冬天,我们手心出了汗。
余柏言也不看我,我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他在想什么。
地铁人很多,很拥挤。
在都柏林生活了三年多的我,已经不适应这样的环境。
我紧贴着他,生怕我们被人群挤散。
北京的地铁载着我们朝着他家的方向去,我不知不觉间,愈发心情愉悦起来。
那种感觉我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就好像一个靠挖地洞越狱的人,终于慢慢在靠近阳光了。
我开始低着头笑,莫名其妙的。
当我再抬头看向地铁车厢的玻璃窗时,我发现余柏言正透过窗子的反射看着我。
我扭头看他,他却依旧不动声色。
我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他只是低头轻咳了一声,然后抿了一下嘴唇。
我忍不住笑,发现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变得内敛还有些羞涩。
但后来我才知道,他才不是什么内敛羞涩,当时的他看着窗户映出的我的身影,脑子里想的都是待会儿到家怎么干我。
那条回他家的路漫长,漫长到好几次我忍不住偷偷凑过去亲他的肩膀。
我闻着余柏言身上的味道,三年多没见,这味道也变了。
那一刻我意识到,我们确实分开很久了。
我用了三年多的时间,终于再次走到了余柏言的家。
他开门的时候,动作停顿了一下。
我看了他一眼,在那几秒钟里,脑子里闪过很多疑问。
他是不是后悔带我回来了?
他是不是家里已经有了别人的痕迹?
但很快,他打开了房门,不由分说地拉我进去,门还没关严,就搂着我接吻。
那一刻,我又变成了从前的卓凡。
沉迷于欲望的那个下流胚子。
面对别人,我是不喜欢有肢体接触的洁癖。
面对余柏言,我仿佛患了肌肤饥渴症。
我喜欢他的触碰。
喜欢他的拥抱,他的亲吻,他的喘息,和他因我而起的心跳。
他扯坏了我新买的内 k,我在他的肩上又留下了一个新的齿痕。
在这张我第一次躺下的床上,我问他:“感觉怎么样?”
他趴在我身上,脸埋在我的颈间。
我清晰地听到他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说:“和以前一样。”
我很喜欢这个回答,至少说明,他也念着我。
第75章
虽然痛苦,但也不得不承认,经过分开的那三年多,我们才真正知道应该如何跟彼此相处。
余柏言公寓昏暗的房间里,我裹着他的被子看着他笑。
三年多了。
其实距离我们上一次□□,早就不只三年多。
这么久没做,我的身体有些无法适应这激烈的亲密活动,但余柏言至少在这方面还跟从前一样,压根儿不在乎我的死活。
他用自己想要的方式折腾我,我连连求饶,他却充耳不闻。
等到结束,我又被他折腾得没了半条命。
可我还是在笑。
眼角挂着点莫名其妙流出来的泪。
他从浴室回来,看见瘫在那里的我。
“乐得像个傻子。”
“你可以直接骂我是傻逼。”
他被我逗笑了。
余柏言的房间整体都是暗色调,眼前是黑色的书桌和书架,身下是深灰色的四件套。
这方面看得我有些压抑,但突然想起,我在都柏林的公寓也和这里差不多。
他掀开被子一角躺进来,我忍着疼痛凑过去,和他贴在了一块儿。
余柏言问我:“抽烟吗?”
然后,他拿了个烟灰缸放在被子上,我们俩一人一口,抽完了一支烟。
就像从前一样。
我突然很恍惚,觉得可能根本就没有我去都柏林的那三年,我们也根本没有断联过。
可过了一会儿,余柏言的问话让我知道,没什么幻觉,一切都是真的。
我们真的分开过,我们也确实重逢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问。
我叼着又点燃的烟,被他这么一问,仰头看他的时候,差点烫到他的下巴。
“你知道我不在北京了?”
他垂眼看我,抬手捏了一下我的脸。
我突然就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他捏我脸的那一下,我好像突然回到了十六岁的初夏。
那天我在教学楼后面的小花园强吻了失恋的他。
“昨天。”我说。
我用手指夹着烟,微微侧了侧身,想看看他。
“你呢?我以为你一直在旧金山。”
“早就回来了。”他凑过来,借着我的手抽了口烟,“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放弃读博了。”
我有些意外。
在我看来,余柏言是从来不会轻言放弃的人,他明明是那种即便遭受了打击也很快能重新站起来的人。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患了严重的焦虑症,更不知道,后来他是如何挣扎着重新把自己粘起来的。
我问他:“为什么?”
“突然觉得没劲。”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阴阳怪气地对他说:“怎么着?发现自己去了美国也泡不到卓越?”
或者会说:“你导师那么喜欢你,都让你入赘了,你还觉得没劲?”
但现在我不会了。
三年多的时间,足够我长成一个懂得换位思考的大人了。
分开的日子,我开始理解了余柏言,也明白其实很多时候,带给他痛苦的不是别人,而是我。
我明明那么喜欢他,那么珍惜他,那么希望他在我身边,希望他爱我,可我以前却总是说一些刀子一样的话去伤他。
也就是他,换个别人,根本不会忍我那么久。
“挺好的。”我说,“人生本来就不只一个选项。不读博,你也可以有更好的发展。”
可能这样的我让余柏言实在有些陌生,他惊讶地看着我,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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